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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陵邑。

一處食肆內,幾個彪形大漢和一個面白無須的傢伙甚是顯眼。

夏侯灶很是不解的詢問道:“不過是出來吃個飯而已?有必要走這麼遠的路嗎?”

“你懂什麼啊,長安里誰認不出我來?若是被人發現,那多麻煩,在這裡他們頂多好奇而已,也不至於一眼就認出我的身份啊。”

劉長大口吃着肉,抽出空來回答夏侯灶。

盧他之苦笑着說道:“陛下,我們四個人聚集在這裡,似乎更顯眼吧.方才我分明看到那巡邏的甲士的眼裡滿是驚恐.”

“哪有什麼驚恐啊,你看方才那小廝多開心啊。”

李廣看着面前這諸多的空碗,“陛下勇武能食,這店家自然是很開心的我們四個吃的這個量,尋常人都能吃七天的了”

劉長搖着頭,“你們倒是常常出來遊玩,我每次在長安外出,都要費盡心思的偽裝自己,難得有時日能出來遊玩,伱們勿要敗壞了我的雅興,否則以謀反罪論處!”

幾個人頓時就安靜了下來,陪着劉長繼續吃起了飯。

劉長也不知連吃了多少碗,反正,那邊的小廝來回拿空碗都已經有三四次了。

幾個人都吃的美了,劉長更是直接擺出了祖傳的箕坐,輕輕撫摸着肚子,還在回味着方才的飯菜。

“要我說啊,還是這民間的飯菜最好,每個地方的滋味都不同,皇宮裡終究是做不出這個味來!”

夏侯灶有些不解的詢問道:“陛下為什麼總是不願意在皇宮裡待着呢?”

“無趣啊,那賈誼和四哥因為稅賦的事情徹底吵開了,我若是在長安,難免要被這兩人所打擾,倒不如讓他們自己來處置!”

“這件事不是交予了太子嗎?”

“是啊,這豎子能力不足,沒能安撫住兩邊,反而讓參與爭辯的大臣更多了,還是太年輕啊,遠不如我!”

一直都忍着沒有說話的呂祿開口說道:“是啊,哪裡比得上陛下啊,看到麻煩直接跑路.”

“我這是出來巡視民情,怎麼能算是跑路呢?”

就在幾個人商談的時候,遠處卻有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從道路北邊走來,沿路的百姓們都是紛紛避讓,給對方讓出了道路來,劉長好奇的從窗戶看着遠處的混亂,狐疑的問道:“這是什麼官吏出行?怎麼如此大的架勢??”

正在幫着他們收拾空碗的小廝聽聞,嗤笑了起來,很是不悅的說道:“哪裡是什麼官吏啊,是一群浮屠,有這樣的架勢已經好幾天了,說是要在我們這附近修建廟宇傳播學問主張什麼的,我看着也不像是什麼好人,都是受了刑的樣子,可架不住有人喜歡啊,總是請這些浮屠前往自己的家裡,講述什麼學問.”

劉長皺起了眉頭,喃喃道:“浮屠?那不是身毒那邊的嗎?”

小廝搖起了頭,“是隴西那邊的。”

劉長看向了身邊的幾個人,李廣低聲說道:“這些浮屠原先是身毒的,後來大漢進入身毒後,他們就在西北三國與當地的貴人接觸,後來到了隴西,如今又蔓延到了此處啊”

劉長輕輕撫摸起了鬍鬚,“浮屠不是在身毒都混不下去,四處被驅趕嗎?怎麼還在這邊有了規模呢?”

“這關中之地啊,向來都是如此,鬼神之說極為流行,陛下不必理會,反正他們也興不起什麼風浪。”

夏侯灶抱怨了幾句。

劉長目不轉睛的看着外頭,就看到了一夥胡人,每個人都是慈眉善目的,走在最前方,他們身後用好幾匹騾子拉着車,車上的東西看不出模樣來,只是很高,被人用布蓋着,當車行駛而過的時候,那車輪極為沉重,東西似乎很是沉重,而在胡人浮屠的身後,還跟着不少的漢人,甚至還有幾個貴人模樣的,在熱情的與那胡人聊着天。

他們一路走來,百姓們紛紛避讓,又很好奇的觀望着。

劉長朝着夏侯灶示意了一下。

夏侯灶走到了門口,看了看,忽然伸出手來,從路過的隊伍里直接抓來一個人,將那人夾起來,迅速回到了劉長的身邊,那一行人甚至都沒有發現自己丟了人,而被夏侯灶偷來的那個人,此刻也是滿臉的茫然,被夏侯灶放在了劉長的身邊,一時間都沒有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劉長看着他,問道:“這是在做什麼?”

這人很明顯的就是個漢人,此刻也是急忙回答道:“這位貴人,我們是迎接金浮屠前往新修建的廟宇里。”

“迎接金浮屠?廟宇??”

“你們是從哪裡來的?你又是什麼人?怎麼會跟他們在一起?”

“貴人,我們是從隴西來的,這些大師是從北庭國來的,我乃是隴西本地人,跟着大賢修行已經有數年的時日了.”

劉長冷笑了起來,“大賢?有多大?有我大嗎?”

那人也不慌,連忙回答道:“大賢之大,乃是道德之大,並非身材之大。”

劉長揮了揮手,不屑的說道:“你去吧。”

那人再次行禮,隨即急忙逃離了這裡,追上了他們的那隊伍,似乎是找到了他們的頭領,指着食肆所在的方向,說起了什麼。

“陛下,要管一管嗎?”

夏侯灶緩緩握起了拳頭,眼神也逐漸變得銳利。

劉長卻問道:“我記得,禮部卿不是有府邸專門負責民間的廟宇祭祀嗎?他們為什麼不過問?”

呂祿回答道:“陛下,按着規定,他們只會插手那些不利於廟堂的祭祀,如人祭這種的,還有些不利於廟堂的主張,想來這些浮屠是改變了些主張,得到了禮部的允許,否則,他們也不敢如此大張旗鼓的在這裡辦事。”

劉長點了點頭隨即看向了夏侯灶,“遇到事情別只想着用拳頭來解決,很多事情,不是靠拳頭就可以解決的,雖然我很厭惡這些裝神弄鬼的人,但是對付這類的事情,還是要靠廟堂的政策,不是要蠻幹的。”

就在幾個人商談的時候,就看到一個胡人與一個貴人模樣的漢人,走到了劉長的面前。

他們身後還站着方才被抓來問話的年輕後生。

那胡人上了年紀,留着短髮,渾身衣衫襤褸的,臉色很是和善。

“這位貴人,我們並非是有意驚擾,只是有喜事,眾人自發的迎送,若是有叨擾之處,還請您見諒.”

這老胡人的雅言說的相當地道,而他身邊的人此刻正打量着在座的幾個人,臉上自帶着一股傲氣。

劉長看了他一眼,隨即與他對視,眼神有些冷酷。

那人皺起了眉頭,心裡大概也是有些害怕,不自然的轉過了頭。

劉長這才看向了那個老胡人,不動聲色的詢問道:“也不算是驚擾,只是好奇而已,我聽聞,入浮屠者不能成家,無後可是大不孝啊,居然還有這麼多人跟隨?”

老胡人急忙說道:“回貴人,我們在大漢境內所收取的弟子,都是在外修行,是可以成家的,只是來與我們學習經典而已。”

“哦所以也不需要斷髮?”

“是這樣的。”

“那你們這土地,又是從哪裡來的?”

那貴人模樣的有些忍不住了,大聲的呵斥道:“這與你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