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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汐池漸漸煩悶起來,覺得自己就好像變成了一頭坐吃等死的豬,每天睜開眼睛就有一大幫子的人伺候着,還沒做什麼呢,就到了吃午飯的時間,吃完午飯再一晃,又到吃晚飯的時間了。

她跟蕭惜惟撒嬌抱怨過幾次,就想出去走走玩玩,蕭惜惟也依了她,特意抽空陪着她出去了幾次,然而,軍中的事情越來越多,他能陪她的時間也漸漸少了起來。

再加之他們的婚期越來越近,蕭惜惟對他們的婚禮很看重,很多事都要親力親為,他又見不得她受累,總覺得做點事就會把她累壞一樣,什麼都不讓她做,只讓她多歇着就好,陪她出去的時間就更少了。

凌汐池覺得自己再歇下去,不僅四肢退化,怕是連智力都要退化了。

她就沒有這樣的富貴命。

然而就這樣枯燥而又無味的日子,也仿若白駒過隙一般,一晃,就又匆匆地過去了三個月。

這個夏天就這麼平靜的過去了。

秋意雖然漸漸襲來,可空氣中還殘留着酷暑的餘威,十分的悶熱,讓人煩躁無比。

這日,凌汐池斜躺在清風徐來閣的貴妃榻上,手中有一下沒一下地扇着扇子,覺得全身上下都懶洋洋的,使不出一點勁來。

這副身子,確實被養得有些嬌貴了。

她的目光透過水碧色的紗簾,落在了閣外水池中那一池盛放的青蓮上,幽幽地嘆了口氣。

微風徐來,一股清涼的水汽伴隨着幽幽的荷香撲面而來,讓人煩躁的心情頓時寧靜下來。

“娘娘這是怎麼了?”

見她嘆氣,守在一旁的非煙連忙出聲詢問。

“天氣燥熱,娘娘心中定是煩悶,眼看着都入秋了,天氣還這般熱,這秋老虎着實厲害,幸好陛下心疼娘娘,為娘娘修建了這個清風徐來閣。”

非霧見狀也說道。

凌汐池聽着非霧的話,又是嘆了口氣,目光無神地落在水閣那精緻的鏤空雕花窗上,看起來還是有些蔫蔫的。

景陵的夏天悶熱難熬,像是個火爐一般,她這身子,太熱不行,太冷也不行,夜裡總是被折騰得睡不好覺,蕭惜惟便特意為她花了兩月的時間建了這一座清風徐來閣,此閣建於水上,四面環綠水,有假山飛泉相繞,每當清風拂來時,便會帶着水汽撲入閣中,讓人覺得清涼無比。

為建這個,又是花費了許多工夫,無論凌汐池怎麼勸阻,蕭惜惟就是不聽。

他好像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好東西都找來送給她。

見她還是沒有說話,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非煙的眼睛機靈地轉了轉,說道:“娘娘,今日廚房做了您愛吃的蓮子冰梅湯,奴婢去給娘娘端來好不好。”

凌汐池回過神來,聽她這麼說,也覺得有些饞了,連忙嗯了一聲。

不知為何,她近日越來越喜歡吃些酸的辣的,總覺得要吃這些才有食慾,不然就吃不下東西,蕭惜惟知道後,便吩咐廚房每日都為她換着花樣的做些小零嘴。

非煙看她眼睛也亮了起來,一副小饞貓的模樣,輕笑了一聲,轉身離去。

非霧走到凌汐池身後,為她捶着肩膀,說道:“娘娘是覺得無聊嗎?一會兒淵和公主做完功課便可以過來陪娘娘了,陛下今早去軍營時,也說了今日會早些回來陪您。”

凌汐池打着扇子,無聊肯定是無聊的,今日陪她的人比較少,風聆一早便跟着蕭惜惟和縹無去了軍營,她和她一樣,都是閑不下來的性子。

緊接着,帝雲城那邊又送了大量婚禮要用的東西過來,她那會兒覺得全身沒有力氣,便讓葉嵐傾和葉隨風去幫她清點,到現在還沒清點完,眼下只有非煙非霧和幾個侍女陪在她的身邊。

凌汐池本想拉着她們下棋的,可非煙非霧生怕贏了她,不肯盡全力,她不費什麼心力便能贏她們,這棋下起來也是無趣得很,她在水閣里彈了會兒琴,又吹了會兒笛子,整個人便疲懶下來。

現在休息了這麼一會兒,她又想起來活動活動筋骨了,見天氣晴好,風也大,她思索了一下,便有了主意,扭頭衝著非霧道:“非霧,你去取個紙鳶來,我們一會兒放紙鳶吧。”

非霧看着她期待的小眼神,也是愣了一下,她們的娘娘真是興趣廣泛,喜歡折騰,如今沒有武功了都閑不下來,可想而知她當初有武功時是什麼樣子。

她也怕她累着了蕭惜惟回來要治她們的罪,又覺得放個紙鳶應該沒事,左右思量了一下,便讓侍女去準備去了。

侍女很快帶了一隻鳳凰造型的紙鳶回來,凌汐池喝了點非煙給她端來的蓮子酸梅湯,便帶着她們去寬闊的地方放紙鳶去了。

今日風大,紙鳶乘風而起,越飛越高,很快就在天空中成了一個小黑點。

“哇,飛得好高,娘娘真厲害。”

侍女們跟在她身後,連忙鼓起掌來。

凌汐池聽着她們的歡呼聲,也高興起來,繼續放着手中的線,打算再讓紙鳶飛高一點。

可這時,她只覺手中牽扯着紙鳶的那根線一松,不知為何竟突然斷了,那飛在空中的鳳凰失去了控制,頓時像斷了翅膀的鳥兒般墜落下來。

凌汐池眼睜睜地看着那隻鳳凰落入了隔壁的月王府中。

侍女們發出了惋惜的聲音,凌汐池愣了一下,連忙扭頭衝著非煙道:“非煙,你去月王府一趟,將紙鳶撿回來,從正門去,再替我向他們道個歉,就說我們不是故意將紙鳶落入他們那邊的。”

非煙嗯了一聲,正準備去的時候,突聽圍牆上傳來了一聲尖細的貓叫聲。

凌汐池只覺得那貓叫聲異常耳熟,連忙抬眸看去,便見圍牆處冒出了一隻雪白的貓頭,正睜着一雙漂亮的鴛鴦眼看着她。

“雪兒?”

凌汐池驚叫出聲,那不是她養在茶館的那隻白貓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雪兒聽見她在叫它,往上使勁蹭了兩下,像是想跳上圍牆到她這裡來,可是它掙了兩下都沒跳上來,叫聲也越來越尖利,像是在朝她呼救。

它好像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以致於拼盡全力也上不來。

凌汐池見那圍牆不高,還搭了許多花架,便準備爬上去將雪兒救下來。

非煙非霧看出了她的意圖,連忙攔住了她:“娘娘,還是讓奴婢去吧。”

“雪兒膽小,你們去會嚇到它的。”

凌汐池不由分說地走上前去,挽起袖子便往圍牆上爬。

非煙非霧臉色又變了,她爬上去要是磕了摔了,她們兩姐妹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連忙一左一右拉住了她:“娘娘,還是讓奴婢們去吧,奴婢會輕功,保證不會傷了那貓兒。”

凌汐池瞪了她們倆一眼,突然板下臉來,故作生氣地說道:“你們倆站這兒,不許動。”

因她平時對誰都是和顏悅色的,從未跟人冷過臉,此刻驟然生氣,倒真的將非煙非霧給鎮住了。

兩姐妹也不敢再動,雖說她們聽蕭惜惟的吩咐,可整個府中誰不知道,蕭惜惟最聽的就是她的話,最在意的也是她,如果蕭惜惟掌握着她們的生殺大權,那麼她便掌握着他的生殺大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