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廝殺還在繼續!

喊殺聲震耳欲聾!

一具具死不瞑目的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了血潭裡,一雙雙圓瞪的眼睛顯現出他們臨死前的不甘和憤怒,每個人都殺紅了眼,有的甚至剛剛爬到山上就被身後的人拉了下來,亂刀砍死。

有不少已經爬上了山頂的,殺掉對手後,便直接站在山頂上,揮舞着手中的刀劍,上來一個便砍死一個。

他們的眼中已經看不見人,全是對名利權勢以及金錢的渴望!

就在這時,一陣整齊的步伐聲從遠處響了起來,與之一同響起的,還有鎧甲冰冷的碰撞聲,一大片金甲戰士如潮水一般湧來,未等那些人做好準備,千千萬萬支利箭忽然破空射出,直朝那一大群正在你搶我奪的武林人士衝去。

那密集如風雨的鋼箭,饒是再好的輕功也是躲不過的,沒有一個人例外,更別說那些已經歷經過了一場血戰的人們。

那些亦或已經爬到了山頂,亦或在半山腰,亦或還停留在山腳激烈砍殺的人無一例外的紛紛中箭,一聲聲凄厲的慘叫聲響此起彼伏,讓人頭皮發麻。

終於有人感覺到了害怕,想要後退,可那密集的箭雨已經完全阻擋了他們的退路。

從他們選擇來到血域魔潭奪寶的那一刻就註定了他們已經無路可退。

射入血潭的箭眨眼便堆積成了一座小山,無數人被射成了刺蝟,幾乎當場斃命,受傷輕的,也是活不了多久了。

箭雨過後,一隊大約三千餘人的兵馬從血域魔潭四周的樹林里沖了出來,整齊的分兩列散開,一隊人馬迅速收拾場地,那些擋路的屍體被他們沒有半分憐憫半分同情的扔到了一邊。

另一隊人馬則扛着木頭架子等工具,眨眼間便支起了一座高高的觀望台,在台上擺上一張椅子後,才有一名身着淡灰衣服的中年男子信步走了過來。

只見那男子面如冠玉,身形頎長,眼神銳利如鷹隼,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那是一種十分危險的笑,帶着一種志在必得,不惜一切的決然,讓人覺得異常的寒冷,就像再溫暖的陽光,也暖不了那個笑容。

此人正是瀧日國的國主寒戰天!

跟在寒戰天身後的是寒莫沂,只見他身着紫袍,眼神犀利無比,與他父親一樣,他看起來同樣不近人情,只是他的雙臂還裹着厚厚的石膏,斷臂使他在那一份不近人情的冷漠中又還透着幾分滑稽。

在他們的身後,則又跟着一個身着白色道袍的老者和一名身穿白衣,面容如霜的青年。

那是瀧日國的國師東方寂和大將軍冰冽。

寒戰天率先登上了那座高台,全身散發著君臨天下般的氣勢,只見他的手一負,立即數千名的士兵全部跪倒在地,整齊嘹亮的聲音響起,驚飛了那幾隻覓食的禿鷲。

“恭迎吾王!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寒戰天的手一抬,所有的士兵齊刷刷的站了起來,立時有無數名手拿錘子和鑿子的士兵擁上前去,一路上踩着屍體向前進,遇上還沒有斷氣的人便被他們活生生的給踩死了。

無數士兵向前進,朝那座憑空出現的小山直奔而去,彷彿不把那座山夷為平地,誓不罷休。

寒戰天看了那座小山一眼,恭敬有禮的退到了一側,彎腰施了一個禮,口中還說道:“前輩請!”

他的話音剛落,一個帶着面具,滿頭銀髮的人便走了上來,只見她身材瘦小,背還微微佝僂着,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已到風燭殘年的老人,可偏偏就是這樣的老人,身上卻散發著一股駭人的氣勢,那無邊的氣勢壓得在場的所有人都喘不過氣來,連身為一國之主的寒戰天也不例外。

因為這個看起來弱小無比的老人正是被他奉為國教的仙霄宮的宮主葉伏筠,亦是一個修成了輪迴之花已經活了三百多年的不死人。

葉伏筠身後還跟着一個貌美如花,氣質清冷的少女,兩人走上高台後,看也沒看寒戰天一眼,只是微微的點了下頭,便徑直走到了高台的最前方,望着那座小山的方向。

可就在這時,血潭另外幾側忽然又響起了從不同方向而來的腳步聲,眨眼間又是幾隊做平民百姓打扮的人馬從四面八方先後涌了出來,越來越多的人擠在了血域魔潭,各自佔據了血域魔潭的四個方位,將整個血域魔潭緊緊的包圍了起來,那陣勢,估計連只蒼蠅也飛不出去了。

寒戰天眉頭微蹙,目光望向了那分站在不同方向的幾隊人馬,看到最前方的幾名年輕人後,手在身後微微握緊,眼中殺機匕現!

寒莫沂也跟着他看了過去,咬着牙道:“蕭惜惟,月弄寒!他們果然敢來!”

他死死的看着他們,斷臂之痛讓他恨不得立馬將他們碎屍萬段。

冰冽則是望着另外兩個方向的人馬,淡淡的說道:“瀚海國的顏王和浩垠國的世子也帶着人來了,怎麼他們也想得到龍魂嗎?”

寒戰天冷哼了一聲,說道:“既然不請自來,那便讓他們永遠留在這裡吧!”

說罷,他看向了那一直負着手望着那座小山的老人,只聽她頭也不回的說道:“放心,既然老身答應了你,今日仙霄宮定會幫你取他們的狗命!”

寒戰天立即道:“有前輩這句話,孤便放心了!”

高台之下,有人大呼了一聲:“有敵來犯,列陣!”

立時,台下的瀧日國士兵齊齊列陣,旌旗搖曳,刀槍林立。

另外幾側亦是嚴陣以待。

殺氣衝天,那是一種屬於戰場的殺意。

就在大戰一觸即發的時候,只聽轟隆一聲巨響,本欲動手的五國之人全部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那座劇烈搖晃的小山。

像是有什麼即將從裡面破空而出一般,一股股森冷的恐怖之感鋪天蓋地的籠罩了整個血域魔潭,直指每個人的心底。

地面劇烈的晃動着,就像發生了強烈的地震,五個國家的人都嚇得手足無措,呆站在那裡不知道是該進還是該退。

恐懼就像一隻只無形的大手,緊緊的抓住了所有人的心,驚恐的尖叫卡在喉嚨里喊不出來,又咽不下去,幾乎所有人都做了同樣一個動作,抬頭看着自己鎮定自若的首領。

頃時,天忽然陰沉了下來,本就陰森詭異的血域魔潭因為天的黑沉一片顯得更加的壓抑沉重。

剎那間,黑雲密布,翻滾不止,浩浩長空,一片陰霾,天地間是要命的死寂,肅殺之氣一波一波無邊無際的蔓延過來。

沒有預兆的,一陣風怒號而來,風卷狂沙,黑雲化雨,急促而下。

可是,沒有人動,沒有人驚叫,沒有人逃竄,甚至幾千餘人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獃獃的看着他們此生見到的最不可思議的一幕。

只見那蓮苞形的小山晃動得越來越激烈,就在這時,雷聲轟鳴,電似火龍,一道道比之剛才更為激烈的紅色閃電化成一條條巨龍,從九霄之外而來,瘋狂的落在那小山之上,轟然炸響。

只聞得又是轟隆一聲巨響,震得大地都抖了抖,那座形似蓮苞的小山忽然像一朵正在盛開的蓮花,從頂部慢慢裂開,山上的岩石開始滾落了下來,一塊塊巨石肆無忌憚的砸向了潭水中。

一束白光從小山頂部直衝九霄,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幅如虛似幻的星圖,把整個血域魔潭映得雪白明亮,白光映在血水上,煞是恐怖異常,一潭血水泛着粼粼的光,此時的血域魔潭已經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人間煉獄。

“那是什麼?”

終於有人忍不住大聲驚叫了出來。

在一陣嘩然聲中,一個巨大無比的古老圖騰從小山口飛了出來,橫亘在整個血域魔潭的上空,一縷縷紅色霧氣從山口噴涌而出,似火山噴發後爆發出的炙熱能量,能焚化世間的一切。

風雨聲大作,狂暴的雨扯成了一條條直線,毫不留情的擊打在這片土地上,一個凄厲的大喊透過風雨聲清晰無比的傳入眾人的耳中:“靈邪,回來吧!”

“那……那是個人嗎?”

眾人再看去時,只見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魔神一般從那山口中飛了出來,一道道紅色真氣縈繞在他的四周,散發著無盡的死亡氣息,他望着天空,手中瘋狂的結着各種印。

一道虛幻的人影在他頭頂上方緩緩成形,那人影有着纖細苗條的身材和一張完美無暇的臉,她像是九天仙女下凡一般,朝他伸出了雙手,似要撲到他的懷中。

“靈邪,真的是你嗎?”

葉琴涯臉上的狂熱之色更甚,眼中是掩蓋不住的痴迷。

他朝她張開了懷抱,彷彿要擁她入懷。

可就在這時——

“你想要復活她!你做夢!”

只聞得一聲冷哼響起,葉伏筠全身化作一朵黑雲朝那座小山而去,只見她的手一揚,一道勁力從她的手中擊出,頓時將那道虛幻的人影擊得潰散了。

“不!靈邪!”葉琴涯臉上的狂喜還未消散,便立即化成了無盡的絕望,他愣了一下,突的發出了一聲絕望的嘶吼,仰天慘叫了起來,一掌便朝葉伏筠轟了過去:“我要你的命!”

“鳳鸞箭,去!”

這時,只聽一聲清越的鳳鳴聲響起,一支金箭突然破空射來,化成了一頭威風凜凜的金鳳凰,如有靈性一般朝葉伏筠衝去。

只聽風聆說道:“我用鳳鸞箭吸引他們的注意,你們快去救人!”

蕭惜惟和月弄寒對視了一眼,身形一動,化作了兩道疾風朝那座小山急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