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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一日過後,唐漸依逐漸活潑了起來,每日都會帶着淵和出門看她們練功,遇到高興的事也會和她們談笑兩句,逐漸有了幾分當初在凌雲寨時洒脫飛揚的神采。

如此又過了四五日,眼看新年也過得差不多了,凌汐池便和琴漓陌商議着去取龍魂的事,只是如今瀧日國的人對明淵城虎視眈眈,大張旗鼓的去取龍魂的話肯定會驚動他們,為防節外生枝,凌汐池希望單獨和琴漓陌去便行了,琴漓陌自然同意了她的意見。

可風聆卻不依,她知道她們去取龍魂會面臨什麼,作為一個講義氣的姑娘,這個時候正是要兩肋插刀的時候,她要跟她們一起去面對葉琴涯。

凌汐池苦口婆心的告訴她,葉琴涯不是一般人,去的人多了反而會驚動他,況且自己知道葉琴涯的弱點就是靈邪,自有對付他的辦法,如今葉伏筠也來到了臨泉,她既然已經學會了鳳鸞箭,便該留在此處守護明淵城,不然葉伏筠真殺來了明淵可如何是好。

風聆還是不同意,三人因為意見不同吵了起來,吵架時,風聆一時心直口快,竟將葉琴涯要將她用來複活靈邪的事說了出來,嚇得凌汐池要去捂她的嘴已經來不及。

一旁的琴漓陌更是被驚得五雷轟頂,怔怔的站在那裡,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她雖然已經知道這次去取龍魂的事不簡單,卻沒想到這麼不簡單,要用一個活生生的人去復活一個已經死了三百年的人,這種逆天而行,常人所不敢想的事她的先祖都能想得出來,果然不愧為她的先祖。

凌汐池沉下了臉,訓斥了風聆,希望她明白事有輕重緩急,對付葉琴涯並不是人越多越好,反而人越多死的人可能會越多,人人都想要龍魂,若是驚動了瀧日國那邊的人,到時他們也來搶龍魂的話,還不知道會釀成什麼慘狀。

她還告訴風聆當初在冥界的時候,邪血劍只是顯露出了一點龍魂的消息,便引來了數千人的爭搶廝殺,龍魂的誘惑力太大,尤其是這種亂世,足以讓任何人不顧一切。

風聆最終無奈的同意了她們的意見,三人這才想起唐漸依還在場,嚇得臉色都變了,慌忙扭頭一看,才發現她抱着淵和早已熟睡了過去,一大一小睡得正酣,淵和甚至還在她的懷中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三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只是還未等到她們去取龍魂,這一日,蕭惜惟突然把她們四人叫了過去,告訴她們,月弄寒不日便要返回月凌州了。

凌汐池有些納悶,不懂他為何這個時候急着要走。

月弄寒笑笑,說道月凌州的事情實在太多,不可一日無主,他出來已經太多時日,是該回去了,還告訴了她們,為了節省時間,他們會選擇走水路回去。

之所以叫她們過來,一則是問問她想不想回月凌州看看,二來,也是希望能將唐漸依帶回去,畢竟唐漸依也有段時間沒回去了,她的母親很想念她。

唐漸依面色難看的表示自己暫時不想回去,因為她沒臉見她的母親,月弄寒再三詢問了她,唐漸依還是拒絕了他。

月弄寒很低很低的笑了一聲,說道:“等你想通了,還是該早點回去見見你的母親。”

凌汐池說道:“你告訴唐姨,讓她不要擔心,到時候我會帶她一起回去的。”

月弄寒看了她兩眼,笑了笑,說道:“阿尋,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

第二日天還未亮,月弄寒便帶着月凌州的人走了,一整日唐漸依都心神不寧,抱着淵和坐立不安,有時候連淵和哭了都不知道,凌汐池只當她是後悔沒跟着月弄寒一起回去,便也沒怎麼管她。

又過了一日,突然傳來了月弄寒他們遇襲身亡的消息,他們乘坐的船在一個名叫虎跳峽的地方遭遇襲擊,整條船支離破碎,船上的人無一倖免。

凌汐池只覺得眼前一黑,氣急攻心之下,哇的吐了一大口血,蕭惜惟聞訊趕來,又氣又怒,不由分說的將她抱回了房間,她面色蒼白的抓着蕭惜惟的衣襟,一遍遍的確認這件事是不是真的,她不相信月弄寒真的會死,如果月弄寒死了,那月凌州怎麼辦?

蕭惜惟看着她悲痛欲絕的模樣,臉色難看極了,眼神陰沉的簡直想要殺人,凌汐池掙扎着從床上坐了起來,急急忙忙的便往外趕,她一定要親自去他出事的地方看看才行,如果他真的死了,至少她也要將他的遺體找回來。

她走到門口,蕭惜惟便喚住了她,冷着一張臉說道:“你不用去了,他沒事。”

凌汐池轉身不可思議的看着他,像是瞬間明白了什麼,全身開始抑制不住的顫抖。

蕭惜惟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一步步的走近她,伸出手指狠狠的拭去了她唇角的鮮血,深吸了一口氣,問道:“你就那麼在意他?”

凌汐池還未回答他的話,便見他的表情越發嘲諷,“我的妻子,竟然會為了另外一個男人傷心到吐血,呵……”

他的表情讓她瞬間如墜冰窖,她慌忙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蕭惜惟低低的笑了一聲,將袖子從她的手中抽了出來,轉身離開了房間。

房門重重的被關了起來,只留給了她一個決絕的背影,凌汐池怔愣了一會兒,雙手抱住了自己,慢慢的蹲在了地上,因為她已明白了,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局。

半夜的時候,月弄寒和謝虛頤帶着一身血腥氣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到了閑月山莊。

蕭惜惟派人來將她叫了過去,她站在那裡,彷彿已經不認識面前的幾個男人。

他們告訴她,死在那裡的是月凌寒。

所謂的走水路回月凌州,不過是他們做的一個局罷了,月凌寒得知了他要回月凌州的路線,在瀧日國的幫助下提前派人在那裡埋伏,卻不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才是被埋伏的那一個。

凌汐池抓着衣裙,手一直在發顫,手心更是一片冰涼,她問道:“是唐漸依對不對,你們一直知道她有問題對不對?”

幾人看着她不說話。

凌汐池只覺得心中一片絕望,又問了一句:“這些日子你們一直在任由她傳消息回去是不是?”

既然他們早知唐漸依有問題,自然不會讓她將真實的消息傳回去,但那邊的人也不是傻子,所以傳回去的也不可能全是假消息,總有些有用的才會讓他們相信,才會讓月凌寒上鉤。

這些消息真真假假,迷惑了他們,自然也迷惑了她們,凌汐池苦笑了一聲,月凌寒本就急於除去月弄寒,他們兄弟一場,既然得到了這個殺他的機會怎麼可能不親自前往,這一動,就相當於魚咬了餌,而她和唐漸依都成了他們的餌。

縹無嘆了一口氣,說道:“我早說了,應該早點告訴她的。”

凌汐池笑了起來,笑容像深秋凄寒的霜:“你們以為我不知道她有問題嗎?”

幾人俱是一愣。

她看向了他們,最後將視線落在了蕭惜惟身上,心中的疼痛如波濤洶湧,尖銳而刺激:“從她第一天回來,我就知道她有問題了,我讓你派人看着她,就是為了讓她沒機會跟那邊聯繫,只要她不跟那邊聯繫,她就可以從頭再來,沒想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