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欽離開後,牡丹一行人隨後也各自回到自己的住所,完全沒有注意到角落那雙油膩猥瑣的眼睛,更不知道危險即將來臨。
牡丹對著銅鏡細細的打量著自己的妝容,然後對旁邊的丫頭說道:“小碟,你看我今天裝扮得體嗎?要是早知道張公子也在這艘船上,我應該多注意些的,就這樣裝扮隨意的出現在他面前,有些唐突了。”對啊,要是早知道他在,她肯定會花上十二分心思,就是因為今天裝扮不夠,他的視線都沒能在自己身上多做停留。
“姐姐這通身的氣派,就算是不著脂粉,別人也是望塵莫及的。”小碟笑著過來為她取下頭上繁重的髮飾。“在小碟心中,姐姐不管是什麼樣子都是最美的。”
“死丫頭,就你皮”看著銅鏡裡若隱若現姣好的面容,牡丹唇角微微揚了起來。
“去把我琵琶取來,有些日子沒練了,趁著這兩日時間,我得好好練練,到時候別在張公子面前鬧了笑話就不好了。也去告訴春蘭,芍藥她們,沒事就不用來我這邊了,自己也多練練舞蹈跟琴技,這次媽媽將我們幾人帶出來參加花魁選拔,我們也不能給她丟臉不是。”
“好嘞,小碟這就去。”
“還有媽媽那邊……”牡丹正要說什麼,抬眼一看,哪裡還有小碟的身影,牡丹看了,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丫頭跟自己兩年了,怎麼還是這樣風風火火的,連自己的半分儀態都沒學到。
不多久小碟便將琵琶取來,便又跑了出去。牡丹淨了手,抱起琵琶認真的調試起來,不多一會兒,船艙裡便傳來琵琶聲,鏗鏘的曲調引來船外不少人圍觀。要說愛看熱鬧,那就一定少不了小蠻,剛剛為了給她家少爺製造跟美人獨處的機會,特地拉著細珠跟清荷離開,感覺時間差不多了才往回走,遠遠的看到黑壓壓的一群人,走進一看才知道大家都是被屋裡的琵琶聲吸引過來的,對於五音不全的小蠻來說,這聲音高高低低,她實在聽不出有何絕妙之處。不過看這些男人如痴如醉的樣子,應該是個琴中高手。小蠻心裡給奏樂的人打著分。此時的小蠻並不知道彈琵琶的人就是今早他家少爺的紅粉知己,看了一會兒正覺無趣打算離開的時候,一個不算是翩翩公子卻自認為是偏偏公子的公子擋在大家的視線之前的,只見他朝著艙門作了一揖道:“不知道里面的可是仙靈閣牡丹姑娘?”
聽到男子說的話,有些圍觀的男人互相低語起來,“仙靈閣?我聽說那裡有個牡丹姑娘,一手琵琶彈得出神入化,容貌更是傾國傾城,吳某一直想找個機會一睹芳容,沒想到今兒個有幸聽到牡丹姑娘的琴音,真是大幸。”
“你以為牡丹姑娘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我聽說牡丹姑娘很少露面,關於她的傳聞也是多種多樣,有人說牡丹姑娘長得奇醜無比,也有人說牡丹姑娘美若天仙……”
“……”
“相遇便是緣,吳某懇求牡丹姑娘一見,了了吳某一樁心願。”只見開頭的那男子又朝著艙門作了一揖。裡面的琵琶聲嘎然而止,牡丹沒想到她隨便彈奏個曲子都能叫人將她認出來,心裡很是興奮,但是一想到對方的要求,心裡又打起了鼓。她一直是仙靈閣的底牌,所以不管是在仙靈閣還是在外面,她都會附上面紗,好增加神秘感,所以她的容顏只有媽媽和幾個比較親近的姐妹知道。這時候讓她露面實在叫人為難,可是現下這情景,若不出面,怕是不能善了。思量了一下,便吩咐小碟前去處理。
裡面琵琶聲停了,眾人的心也跟著緊張起來,難道里面真的是牡丹姑娘,他們真的有機會能一睹芳容。就在眾人期待的望著艙門時,裡面走出來一個著淡黃衣衫的小丫頭。只見小丫頭禮貌的朝著眾人隨了個禮,然後慢條斯理的說道:“我家姑娘說,多謝各位公子的厚愛,只是臨近花魁選拔,她想給大家準備更多的驚喜,如果讓各位見到了我們姑娘,那日後的驚喜就會大打折扣,為了保持新鮮神秘感,所以我們姑娘今日不會和大家見面,還希望大家能夠諒解。”見小丫頭說的頭頭是道,很多人表示理解。大部分人也都紛紛離去,他們也不差錢,到時候花魁選拔的時候去捧場就是了,何必在此時為難人家姑娘。
當小蠻得知裡面時牡丹姑娘時,心裡對她家的公子時無比的佩服,看看,這就是人和人的差距,這些人時求而不得,她家公子呢,人家姑娘巴巴的邀請他上門,這待遇真是不一般呢。不過她也只是在心裡感嘆一下,便要拉著細珠跟清荷離開。
艙外甲板上的眾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唯有之前自稱吳某的男子依然站在艙前不曾離開。小丫頭見著眼前穿著華貴的公子,也不敢輕易得罪。親自走上前去,對著男子作了一揖,“公子還有何事?”
“我要見牡丹姑娘。”生硬的語氣和之前判若兩人,這是要幹嘛。威逼利誘?
“我剛剛解釋過了,我們姑娘花魁選拔之前不見任何人,還請公子諒解。”見眼前的人言語不善,小丫頭也收起了笑容。
“是嗎?那我怎麼之前在甲板上看到你家姑娘相邀男子,難道那是吳某的錯覺。”男人看著小丫頭不留情面的對著艙門說道。
“那是那是……”小丫頭有些詞窮。
“那是什麼,說不出來了吧,之前傳聞牡丹姑娘冰清玉潔,自尊自愛,現在看了,也不過爾爾。”說完朝艙門譏諷一笑。
艙內的牡丹聽到男子的話,心裡‘咯噔’一下,之前相邀張公子的場景被此人看到了,她們做這一行的最注重名聲了,要是名聲毀了,那她的身價就會大打折扣,還會被人輕視輕賤。人若沒有了價值便什麼也不是,到時候媽媽也不會善待她的,看看那些年老色衰的姐姐們,她真的害怕以後那就是她的宿命,她就是為了擺脫這樣的命運,才想為自己搏一搏,希望能夠搭上她喜歡的富家公子,逃離這個火坑,可她沒想到她今天的主動會給她帶來這麼大的隱患。她現在該怎麼辦……
小蠻看著眼前自認為是翩翩公子的男子,這廝是想跟她家少爺搶女人啊,也不撒潑尿照照,他配嗎,還想在這裡鬧事,當她華小蠻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