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周》 天净沙秋思

有了杜石的,自然也少不了衛虎的。

李思君倒是沒有說,不過,看他那期期艾艾的目光,李牧笑了笑,早已把他那份兒給他準備好了。

李思君是個直臣,更是個忠臣,兩袖清風。

他從不收禮,也從不替人說清。

又因為他擔任刑部和御史臺的責任,使得他得罪了幾乎整個朝廷的人。連皇帝,有時候都被他氣得要死。

為官數十載,擔任僕射一職,也有十年多了。

但直至日進,李思君依然是那間很多年前,皇帝賞賜給他的宅院。

不過,因為無人登門。院子裡,長滿了野草。

破破爛爛,和李牧當時落魄的時候,蝸居的那個破爛土地廟有一拼。

李思君是個好人,好人都心善。

所以,李思君救濟了很多窮人家的孩子,供養他們上學。

有時候,李牧都在懷疑,這廝是不是裝的。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人啊。

這簡直是聖人嘛。

但,後來,李澤民跟他說了一句話,李牧這才明白其中的原因。

李思君並不是無慾無求。

不過,相對於滿天下求財求權的官員,李思君求得是名。

清正廉明的名,名垂青史的名。

如此,一切便說得過去了。

只不過,這仍然難以抵消,李牧對他的喜愛。

是的,李牧喜歡這個倔強的,六親不認,經常把人氣得半死的老頭。

只要有這樣的人在,天下大治,永遠都有希望。

所以,這也是,上次李思君不問青紅皂白,直接一見面,就把李牧批得,如同亂臣賊子一般。

但李牧依然沒有生氣的原因。

回到王府後,李澤民還擔心李牧生氣,好言相勸了一番。

但李牧卻笑著搖頭,認真的跟李澤民說:“我喜歡他!”

李思君家裡人丁稀少,沒有家丁,也沒有丫鬟。

因為他沒錢養活這些人。

家裡只有糟糠之妻一人,臥病在床。唯一的兒子,在黃河南岸從軍。

他的妻子馬氏,與他青梅竹馬。

據傳,馬氏年輕時,曾美豔無雙。

但因為年老,加之身患重病,往昔美豔動人的容貌,如今已是難以見人了。

所以,聽到李牧的脂粉店裡,有很多女子為之瘋狂的香水後。

心中懷念愛妻的李思君,說不動心,那是假的。

只不過,一瓶古龍香水,定價百兩紋銀,實在是太貴了,他買不起。

若是開口直接要的話,他也知道,李牧肯定會給他的。

但,他實在是開不了這個口,也不能開這個口。

所以,從起身,到店鋪前。

李思君的心裡,一直都在想著,怎樣才能買一瓶回去,讓病重的妻子,笑開顏。

李思君的神色,自然被李牧看在了眼裡。

但李牧卻並沒說什麼,而是笑了笑後,心中已經有了定計。

“我送你,你不要,若是陛下賞賜,你應該沒轍了吧?”

出了店門後,李牧頓時被聚集在店鋪門口的人山人海嚇了一大跳。

不到半個時辰,素顏脂粉店門口,已經被前來看熱鬧和買東西的人,杜的水洩不通。

有普通的農夫,也有嫁人的少婦。

不過,更多的是,來自長安城,各大家境殷實的大戶人家的家丁,丫鬟們。

看他們緊張兮兮的捂著胸口,有心人一眼便看出來,他們是揣著銀票,來給自己的主人買這些東西的。

而且,之前秦王府邀請的那些商戶大族們,也盡數感到,前來捧場。

不過,他們在看到,隨著李牧一起出來的秦王殿下和三位朝廷元老後,頓時身體矮了半截。

一群人,連忙上啦,與李澤民等人行禮問好打招呼。

一時間,一群人心中暗自震驚,這家脂粉店的老闆,到底是什麼人啊,怎麼這麼多厲害的人物,前來給捧場。

而其中,一些心懷不軌的人,在看到正在和李牧有說有笑,關係匪淺的三位朝廷元老後,連忙打消了心中的那點小心眼兒。

看到人員已經就位,李牧對擔任掌櫃的朱貴點了點頭。

朱貴輕咳一聲,上前一步,大聲喊道:“素顏脂粉店,剪彩儀式正式開始!”

話音落下後,就有身著豔麗制服的美貌丫鬟們,端著一個木盤,走到了各位參加剪綵的賓客身邊。

隨著李牧,伸手從木盤裡,取過剪刀。

一干人等,紛紛效仿。

一聲令下後,李牧與這些賓客,齊齊剪短了紅色的絲綢綵帶。

這時,鞭炮聲應時響起。

噼裡啪啦的爆竹聲中,早已等候的不耐煩的客人們,魚貫而入。

而這時,李牧已經帶著杜石等人,離開了門口。

朱掌櫃,站在門口,看著幾乎都要把門檻踩破的客人,笑得嘴巴都合不攏。

他之前,就是這家店鋪的主人。

不過,後來,秦王出錢收購了這家店鋪後,沒出可去的他,在接到了李府的邀請後,二話不說,就這麼留下來了。

起初的時候,他還擔心自己的這個決定,是不是有些突兀。

但如今,看到這熱火朝天的場面,心中的那一絲擔憂,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看到人群中,有熟人過來。

朱貴哈哈一笑,伸展雙臂,朝著那人抱了過去。

“怎麼樣?”不遠處,街對面的一家酒樓,二樓臨窗雅間中。

齊王臉色難看,聲音冰冷的滲人,毫無感情波瀾的語氣,詢問著身旁的幕僚。

“這……”幕僚張了張嘴,低頭不知該如何說。

“幾天不見!三弟越發的出息了呀!”齊王冷笑一聲,隨後,轉過頭,目光中滿是狠厲之色,盯著幕僚道:“告訴那些廢物,江南的事情,快些開始!”

“是!”

幕僚沉聲領命,起身離去。

帶到幕僚離去,雅間中只剩下了他和門口護衛二人後。

齊王這才不急不慢的端起已經涼了的茶盞,抿了一口後,盯著樓下,那小院中,與杜石三人相談甚歡的李牧,冷冷一笑。

“孤狼,你的手指還疼嗎?”齊王背對著門,緩緩說道。

“疼!”門口侍衛,低著頭,面色陰鷙的說道。

“記得疼就好!”齊王端起茶杯,將杯中清茶,一口飲盡。

“走吧,我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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