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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燈紅酒綠的夜都市,一輛腥紅色的出租車正搭載着一個懷抱木盒的中年女人駛往郊外,那個開車的司機明顯是十分健談的人,一路十分熱情的與女乘客話語不斷。

“您要不是一位面善的女客人,說實話我還真不敢大半夜的把人往郊外拉,聽說了沒,東城區那邊發生了大事故,一氣死了好幾千人,嘖嘖,真是太慘啦。”

“我也聽說了,聽小道消息好像是說東城區鬧鬼,一下作祟弄死了上千人……總覺得有些太危言聳聽了,都已經是什麼時代了,鬼神之說怎麼還那麼盛行呀。”

“唉,您還別真不信,我一個特鐵的的士哥們看到了,真的是鬧鬼,政府都請了好多高僧道士過去念經了,有一批就是我那哥們帶去的……”

“後來呢?”

“開始豎著進去,後來橫着出來的。這些鬼神之事你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呀,沒發現嗎,近段時間神社佛堂的辟邪物賣得特別緊俏。”

“那您也買了吧?”

“我沒買。”

“為什麼,您剛剛說的還煞有其事的,原來連您自己都不信呀。”

“不是我不信,而是我太信了,所以才沒買。”

一邊說著,的士司機一邊得意洋洋的打開自己側座的小物品箱,指着裡面一張黃紙底畫著硃砂符紋的符紙道:“看着沒,我前段時間拉了幾個挺邪門的老鄉,後來就因為拉他們車禍住院了。昏迷了七天之後發現自己什麼傷都沒受,就是挺心疼那單買賣的。後來我回來就發現我車上被貼了一張符,別說撕了。我拿小刀片刮都刮不下來,直到最近我才發現自從有了這張符後,我開夜車時特別放心,好像膽大了許多,我就覺得是這張符給我鎮的,我感覺這符比街面上那些淫僧浪道賣的騙人玩意強多了……”

二貨司機滿嘴跑火車,什麼車禍什麼邪門都往外噴。聽得他車後坐那位女客直想下車,好在半晌之後看那司機說話歸說話,車開的還是很穩的。女客才勉為其難的安坐下來,卻是沒再接他的話茬。

片刻的沉默後,那司機忍不住又問道:“您怎麼尋思着深更半夜的去日暮神社呀,明天再去不成嗎。那地方挺偏的。”

“我也不想呀。但母親大人過世了,我想儘快將她留下的一個面具處理一下,白天祭奠,便只能晚上處理了。有這個面具在家裡我都睡不好覺,叫作什麼‘肉身人面’是古代戰爭中死去丈夫的女人以槐樹雕出來的面具,如果只是普通一點的面具也就罷了,可這個面具特別逼真,只是看着就讓人覺得邪性……”被說中心中痛處的女客人有些控制不住的不斷訴苦。只是她並沒有注意到她懷中的木盒正在散放着幽幽的光,一股妖魔的氣息開始在車廂內彌散開來。

“刺啦”出租車突兀的猛然一停。車內的兩人都不由自主的往前一慣,兩人還好都系著安全帶,但女人懷中的那個木盒卻隨着慣力驀然打開了,中年女人趕緊去收拾,卻在不經意間與那臉頰上有着深刻刀疤的槐木面具對視,然後便再移不開目光了……

“這車底下也沒什麼東西呀,真TM邪性,不好意思客人讓您受驚了,一會我少收您點車費。”女人並沒有回應司機的話語,司機只以為她在生氣也就尷尬的沒再多說什麼,上了車重新發動,只是在出租車再一次行駛的過程中,司機並沒有發現車後鏡為他彰顯的真相:一雙正慢慢長出鋒利指甲的女子雙手,漸漸伸向了他的脖頸。

“呼……”就在那雙奪命的鬼爪即將刺入司機的脖頸時,那張剛剛還被人顯擺的符紙驀然射出一道硃紅色的光,陰氣森森的一雙鬼爪當時就燃着了。司機覺得脖子後有點熱便本能的回頭,卻沒發現任何異常,那個中年女人就在那裡安安靜靜的坐着,低着頭,額前垂下的亂髮讓人看不清她此時的表情。

“停車,我要下車。”

“客人,還沒到日暮神社呢。”

“我要下車”

“客人,這裡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要不我把你送到一個有人煙的地方你再下,你一個女人這大半夜的也不安全呀。”

“我說,我-要-下-車。”

一字一頓的話語彰顯了女人那殆盡的耐心,人家都這樣了出租車司機當然不好再說什麼,只能把出租車停在了路邊,也沒好意思再收人家錢,只當自己倒霉白燒了點油錢。

那個女子下車之後背着手,直視着那輛腥紅色的出租車離去,直到再看不到一絲一毫影子了,才有些顫抖的伸出自己隱藏於背後的雙手,那是一雙恍若被烈火焚燒,好似燒焦老樹根般,看起來慘不忍睹的雙手,腥紅色的裂紋封禁着火毒與鮮血,讓她或者說它更加的痛。

“剛剛復活,才會被一張符咒治得如此狼狽,只是……已經是幾百年後了,居然還有如此厲害的驅魔師?”如是的自語着,女人驀然一砸身側的牆壁,那被焚燒的樹根似的手居然還擁有着異乎尋常的力量,水泥澆鑄的堅實牆壁頓時被砸出數道散溢的龜裂紋……

與此同時,那個正在心疼自己油錢的華人司機不經意的一側頭,然而其目光卻被詭異的一幕吸附住了,只見那張他這段時間極為寶貝逢人吹噓的黃色紙符好像着了陰火一樣,慢慢變得一片漆黑色,最後乾脆就化成了一片飛灰。

“咕噥”咽了一口吐沫,反應過來的司機緩緩的回頭看向車後坐,那個中年女人倒是走得無影無蹤了,但一個散開的木盒還在那裡放着,只是裡面所謂的槐木面具已經不見了……

“M的,X日本這JB地方沒法獃人了,我就是回國翻譯毛片去也不在這要命的地方幹了。”是夜,來自中國在日本淘金的司機匆匆忙忙的趕回了故國,後來,他成為一位小有名氣的翻譯師,名利兼收。

半月之後,機場接待大廳二樓,兩個各有其風采的皮衣青年正注視着落地窗外的藍天白雲,靜靜等待航班的降落。

“這段時間的日本可真不是一般的亂呀,邪靈作祟人心惶惶,很多地方的人已經不敢在晚上出門了……但如果被邪物盯上,單薄的牆壁與鐵皮門又能起什麼作用?”蕭兵億加入恐怖輪迴世界不過一場任務數月功夫,但此時此刻他整個人的樣貌身材乃至於談吐氣質都已經與昔日截然不同了,數月前的他還僅僅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三流大學生,姥姥不疼舅舅不愛,蹲在屋裡打電腦的時間超過每天十二個小時,兼且面臨著極大的就業壓力,整個人的未來看起來都是灰濛濛的。

然而此時此刻的蕭兵億,皮膚微黑紅潤,眉目之間稜角剛硬,此時靠在落地窗上身軀微後傾,自然顯露出他腰腹間那鼓脹的八塊腹肌,最重要的是他此時的氣質,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種勃發向上陽光青年的感覺,便是並不十分俊美的五官容貌也在他此時身形氣度的渲染下豐潤了十二分的魅力。只是這片刻的功夫,來來往往的候機室里便已經有三五波的日本女孩沖他偷偷的笑,明媚的眼目間秋波如水。

蕭兵億畢竟沒經歷過這般的熱情,在日本女孩熱辣辣的眼神中居然有些臉紅,這卻更惹得注意到他的女孩興奮竊喜。

“呵呵,兵億你滿招女孩子喜歡的,想的話挑一個去發泄一下,大不了我給你收拾手尾。”蒼白的臉龐,冷漠的氣質,漆黑色的亂髮散披肩頭,李蕭毅頭都沒回便能感受到身後那些女孩竊竊私語的模樣,只是此時此刻的他只是大口大口抽着香煙享受着高純度海洛因的魅力,身後的女人哪怕一個個青春靚麗得如花似玉,李蕭毅也是沒興趣的--稍稍興奮一用力都能揉得碎了,彼此之間的生命層次已然不同,讓他還怎麼在意?

李蕭兩人言談話語間,視線所及已經可以看到道痴朱鵬所搭載的專機,兩人還沒行動,先一步動身的便是一群西裝革履的日本官員,他們迅速在跑道一側弄好橫幅,上書:“熱烈歡迎台灣守玄道長訪日”那一輛專機剛剛降落停止,一群日本官員便已前呼後擁的圍了上去,看得有些不明真相的蕭兵億目瞪口呆。

“這……這是怎麼個情況?”

“很簡單,我在這邊攪風攪雨,師兄在台灣那邊閉關的同時通過葉師姐稍稍揚名,兩相配合之下只要是家裡鬧了邪祟的高官哪個敢不熱烈歡迎……你不會真以為這段時間死的高僧名道真是被咒怨殘魂弄死的吧?伽椰子已經被師兄的雷法轟得魂飛魄散了,若沒有我的插手,些許散溢的陰氣怨煞又哪裡真能弄死人。”

專機之上首先下來的是一個鬚髮皆白道骨仙風的長者,老人家剛一出現便被一堆日本官員直接圍住了,只是依靠着他身側摻扶的那位容貌清俊的年輕道人護持,老真人才能有幾分清凈空間。那個維持秩序的年輕道人臉上掛着溫和的笑容,言談之間禮數極周到,四周的所有日本官員都沒感到自己受到忽視冷遇,但實際上他又並沒有重視任何一個人,只是以那雙帶着微微紫意的眼瞳與四周人視線稍及,四周的日本官員便自然而然的對年輕的道長充滿了好感。

當然,這也有很大一部分因素是因為他是台灣守玄仙長的唯一真傳弟子:“太陰”,繼承着道家斬妖除魔衣缽的男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