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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映禮?”

舒棋頗感好奇的看了看眼前這份請柬,以前香港的電影公司都是給他們這種評論性的雜誌送午夜場電影票,這倒是第一次有人送首映禮的請柬。而且自己的記憶要是沒出錯的話,這應該也是香港電影史上第一個首映禮吧。

不過……

舒棋靜靜的放下請柬,看着陳柏升疑惑的問道:“柏升,你為什麼不去?我記得你好像認識李軒吧。”

“這和李軒沒關係,我只是暫時很不想見到和邵氏有關的東西!”陳柏升冷冷的答道。

“哈哈。”舒棋輕笑着搖了搖頭,又緩緩問道:“不是吧,你現在還在生氣?”

這次陳柏升沒有答話,而是直接反問道:“邵一夫能說出那種話,我為什麼不能生氣?”

究竟邵一夫究竟說了什麼話,惹得陳柏升如此的生氣?

原來就在前幾天的1981年1月19日,邵一夫去菲律賓的首都馬尼拉參加第一屆馬尼拉電影節籌備會議。也不知道這個老頭是在拍菲律賓政府的馬屁還是老糊塗了,竟然在會後說出了香港國際電影節可以停辦的驚人之語。

這句話一傳回香港,立刻引起了一眾影評人的口誅筆伐。而身為香港國際電影節創辦人之一的陳柏升就更生氣了,雖然他現在已經不再管理電影節的事務,但這也是他辛辛苦苦養大的孩子啊,能被別人隨便糟蹋么?

“唉!你啊你……”舒棋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我過段時間就打算把這總編輯的位置讓給你。這香港第一次電影首映禮無論是我去還是別人去都是浪費了。你倒是剛剛好。可是。你怎麼就這麼倔呢!”

陳柏升聽到舒棋番話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緩緩說道:“你總編做得不是好好的么?老想着讓給我幹什麼。”

“這就是全職兼職的差別啊。”舒棋輕聲笑道:“我這個總編可是個兼職,你這個編輯卻是全職,我們倆換換,不是剛剛好么?再說了,我也不是要離開雜誌社啊。”

聽了舒棋這話,陳柏升揉了揉眉心,不爽的說道:“反正這次首映禮你去或者別人去。不用再找我了。”

“我去參加首映禮了,那你幹什麼去?”

“我?”陳柏升微微抬起了頭,一臉正經的說道:“我再去找電台的人好好談談,我可不想金像獎變成第二個香港國際電影節。”

“你啊,倔脾氣又上來了。”舒棋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這麼個合作夥伴,而且香港電台是政府單位,他們想請兩個政府官員做頒獎嘉賓也無可厚非。只要評獎資格在我們手裡,你就隨他們去吧。”

“政治不參合藝術,這是我當初創辦電影節的理想之一。”陳柏升突然站了起來,滿臉嚴肅的說道:“所以如論如何。這次我都要再試試,盡我最大的努力保證金像獎的公平性!”

陳柏升說完。便默然轉身離開了舒棋的辦公室。房間里只留下一臉無奈的舒棋坐在辦公桌後,靜靜的看着那份請柬。

………………

“首映禮?”

金鏞扶了扶鼻樑上的金絲眼鏡,看着手上的請柬一臉的訝然,沒想到李軒那臭小子竟然折騰出了個首映禮。曾經在長城公司做過電影編劇的金鏞,雖然此時已然是個報業大亨,但他也知道首映禮是個什麼東西。

就是不知道那小子把《笑傲江湖》拍成了什麼樣子,要是太爛那臉可就丟大了。不過,電影應該不錯,不然邵一夫會拿邵氏名下的龍頭戲院陪李軒瘋么?

嗯!首映禮那天自己要早點過去。

金鏞一路思索着便放下了手裡的請柬,又隨手拿起了旁邊的一本雜誌。

這是一本十六開的雜誌,整本雜誌封頁用藍色打底,而封面則印刷了一副大照片。照片里,一個穿着黃色練功服的女子,在草地上擺了個側蹲短打的武術架子。這是一本明顯和武術有關的雜誌,因為這本雜誌就叫《武林》。

不過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這明顯不是一本香港的武俠雜誌,原因除了雜誌的封頁風格與香港雜誌完全不同之外,更因為這雜誌上的字竟然全部都是簡體字!

沒錯,這本《武林》正是出版於大陸廣州的一本武俠雜誌。而此時在這份雜誌裡面,正連載着金鏞的《射鵰英雄傳》。

而這,也標誌着金鏞的武俠小說在打開了台灣市場後,也正式進入了大陸市場。

不過這本雜誌,卻是大陸港澳辦的廖主任託人給他送過來的,算是北邊對他的又一次示好吧。而邵一夫的秘密北上,金鏞是知道的,那這次面對北邊的再三邀請,自己是去還是不去呢?

即便自己要北上,也只能和邵一夫一樣秘密北上!

金鏞頗為頭疼的放下了手裡的雜誌,比起自己到底北不北上,現在,有一件更麻煩的事正等着他。

卻是金古梁溫中的溫銳安,找他求救來了!

溫銳安這個倒霉孩子,前文就曾提到過,這傢伙在台灣創建了一個“神州詩社”的文學社。可是這個社團才剛建立沒多久,便被人舉報“為匪宣傳”,結果社團被解散,溫銳安也三天兩頭被台當局請去喝咖啡。後來事情越鬧越大,溫銳安乾脆被台當局驅離出了台灣。

好吧,台灣呆不下去了,自己回老家總行了吧。

雖說溫銳安祖籍廣東梅縣,但是他自己卻出生在馬來西亞。不過可能他忘了,這個時候的馬來西亞,卻是一個堅決反紅的國家。

這下子,溫銳安是連老家都回不去了。

台灣去不了,老家馬來西亞又回不去,溫銳安便想着來香港。可是這倒霉孩子剛好又遇上了港府收緊移民政策。去年十月份,港府就勒令全港所有黑戶三日內補辦身份證,過期不再受理。而就在這個月,港府剛剛廢除了偷渡者到香港市區就發身份證的法令,以後再想要香港身份證,就必須在香港住滿七年並且有穩定合法的工作,還要有三個以上的香港人聯合作保才行。

結果溫銳安申請了好幾次移民香港,全部被港府的入境事務處以資格不夠打了回去。

這次倒霉孩子終於怒了,俺不當香港人了,俺用海外僱員的身份申請工作簽證總夠了吧!

可是溫銳安一想再次傻眼了,他說起來雖然是個有名的武俠小說家,在明報上發表更是不盡其數。但是細講他也就是碼字的寫手罷了,和明報的關係也就是發稿子收錢而已,哪來的什麼僱員身份。

本來溫銳安發生這一系列倒霉事情之前如果提出來明報工作,金鏞一定舉雙手歡迎。但現在台當局給他扣上了一個“為匪宣傳”的罪名,才剛剛和台灣打好關係的金鏞,除非傻了才會讓溫銳安來明報。

但是金鏞和溫銳安的關係還算不錯,這次人家都求到自己頭上來了,總得給他找找出路吧!

可是金鏞現在愁了,哪個公司敢接收一個“為匪宣傳”的人?

………………

“啊嚏!啊嚏!啊嚏!啊嚏!”

正在文華東方酒店與丁珮和鍾楚虹喝下午茶的李軒只感覺鼻子一癢,一連串的噴嚏就忍不住打了出來。不過還好李軒早就用餐巾紙遮住了鼻子,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丟醜。

坐在李軒和鍾楚虹兩人對面的丁珮調笑道:“哈哈,軒仔阿虹,你們兩個小年輕,晚上玩得再瘋也要注意一下身體啊。”

“珮姐,你又在轉移話題!”鍾楚虹眼眶微紅的說道:“你為什麼要離婚?你不是和強哥的感情一直很好么。”

李軒也擦了一下鼻子,緩緩問道:“是啊,珮姐。你離婚了,以後打算怎麼過?”

“怎麼過?就這麼過唄,人活着還不容易么,凡事看淡一點就行了。”丁珮淡淡的回道。

“可是……”鍾楚虹猶豫了一下,還是繼續問道:“我還是一直想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離婚。再說了,你們的孩子怎麼辦?”

聽到鍾楚虹的這個問題,丁珮靜靜的轉頭看向了窗外波瀾壯闊的維多利亞灣,良久都沒有做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