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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命數天道的輪迴,絕非世人能料!

當年,洛子涵還只是個大帥手下的副官而已,在洛大鬍子收買城隍廟土地未果的情形下帶兵回家,準備武力威逼老劉頭等人搬走;而此前,他正好便認識了那流落風塵中開設青樓的青姑娘,一見傾心便相邀前往。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

青姑娘聽聞是來這蓉城之地,心中本想的便是順便見見狐婆,於是等到了的時候便不再與洛子涵同行,轉而獨自尋找那城隍廟的所在而來,可惜她這一打聽就慢了一步,足足比洛子涵晚了三天才來到城隍廟的所在。

所到之時,城隍廟已被劉老頭兒的一把大火燒得盡了,只留下殘垣斷壁在風中荒蕪,一切諸人盡不可尋——青姑娘在城隍廟周遭尋訪一天一夜,在自己幾乎絕望的時候終於尋到了那傷重垂危的狐婆。

狐婆以自己一己之力抵擋那軍隊,受傷何其嚴重,又怎地能駕雲離開?那不過是寬慰眾人之人而已,只想的是諸人不會因為自己耽擱離去的時間,繼而盡數折在了那洛子涵的軍隊手中。

果然,在她奮力離去之後,城隍廟一干眾人便很快收拾好行囊離開了城隍廟,無一人落於洛子涵手中——至此,狐婆這才找了個僻靜無人的地方,整個放鬆下來安靜等死。

但偏偏那青姑娘便來將狐婆找到,隨後不與洛子涵打招呼便回到了渝都之地,然後在此畫舫底艙弄了個地方讓其療傷治病,一應所需之物只選最好,希望能夠讓狐婆恢復,傷勢治癒。

要說山精鬼魅、魈怪異類,但凡收到諸如此類的傷。大不了便是吃上些有道行之人,將其修鍊所成的內丹精元、精魄元嬰吸收,作為補品養其身、療其神、補其虛、慰其本,堪堪恢復——但是。狐婆卻是不能如此!

狐婆遇見丁甲宗石不行之前修為僅僅只得八百餘年。尚少百餘年修行人才能湊足三九成人變化之數,雖然變化成人之後積德行善、善緣廣結。可是那卻是對於修為無用——而且藉助陰陽師術法之後,她便與這陽世之人有了關聯,只能靠着自己和少許靈藥的幫助為之了。

足足十二年,她也不過是將自己傷勢治療妥當。重新將現形的狐形消去,卻是不能恢復到昔日的模樣了…能夠相助她的石不行,卻是找也找不到。

往事如水中氣泡一般漸漸浮出水面,至尊寶也對自己的身世再一次了解,與那狐婆之間的唏噓感慨自然無須多說,甚至稱呼上也將那狐婆稱為婆婆,算是將其與自己的父親、爺爺八月並列的存在。

他如此為之那玉笙煙自然也就跟着。兩人一口一個婆婆之下,只把這狐婆感動得是老淚盈眶涕零不住,怕是往後至尊寶再有任何閃失,便是將內丹渡予他也在所不惜——如此之下。她很自然便問起了至尊寶後來的情形如何,還有便是此回是為何被兵丁追捕等等。

至尊寶也不瞞她,便將現在一併法門藏匿在漢江之事告知了狐婆,說自己今次前來便是希望說服洛子涵不與法門為敵,順便希望能夠將那藏在洛子涵身後的密宗上師擒拿,希望知道他們下一步究竟何為;同時他也坦承相告,此回希望能夠那青姑娘能夠相助自己,至少讓自己見得洛子涵之面,稱述利害。

至尊寶既然相求,那狐婆豈有不幫之理?當即便走到個角落,伸手將一從上面垂下的紅布綢帶拉了拉,笑道:“此紅綢連着上面一個銅鈴,只要響,便說明我有事找青兒,她也很快便會下來…你們且等等,少頃便到。”

兩人點頭示意明白,然後分別到後面個凳子上坐下,果然只得片刻時間,那匆匆披得件水青色斗篷的青姑娘便來到了房中——剛一進門還是笑着,可是當她眼睛適應了這昏暗光亮,看清了房中還有旁人之後,臉色索然大變!

只是片刻,她已拔出匕首搶將上來,將那狐婆藏在身後,橫刀指着兩人喝道:“你們是誰?”顯然是將兩人當做了前來挾持狐婆,預謀不軌之輩。

狐婆笑了笑,輕輕上前將她手中的匕首一壓,淡淡道:“青兒,這兩位之一便是我曾告訴過你的恩人之子至尊寶,也是我當初留在城隍廟看護之人,另一位則是他的朋友。你瞧你這一驚一乍的,別嚇着了別人。”

“呀,原來是至尊寶!”聽得狐婆解釋那青兒臉上頓時一紅,當即便笑着掩飾自己的尷尬神態把匕首收了,殷勤無比的上前給兩人見禮,搞得兩人都有些覺得突兀了——但是很快,他倆便明白了那青姑娘如此熱情的緣由…

只和兩人相互問候一句之後,她便立刻毫不遮攔的開口道:“這位至尊寶兄弟,不知現在令尊在何處呢?”

“我爹?”這沒頭沒腦的問題讓至尊寶一詫,有些不知怎地回答…那青姑娘見狀立刻解釋道:“您別多心!我問令尊的下落不為旁的,只是為了我婆婆的事兒…”

“青兒!”狐婆在一旁開口打斷道:“此事緩緩再說,不急於此刻!”“怎地不急?”那青姑娘滿臉焦躁之色,分辨道:“婆婆,你現在這情形還能拖得多久我不是不知道,你也沒必要再多加掩飾!”她說到此立刻轉面至尊寶道:“兄弟,我婆婆的事兒怕是沒有告訴你吧?”

“沒有!”至尊寶也看出了狐婆或有不妥,立刻重視起來,將那狐婆又要阻攔便開口:“婆婆,你待我恩重如山,若是沒有你當初的援手相助我至尊寶怕是早就死了,所以有什麼您儘管吩咐,我能做到的定然不惜一切為你辦到!”

“是啊,您有什麼就說吧!”玉笙煙也在一旁幫腔。

見眾人如此,那狐婆這才嘆了口氣,淡淡道:“說出來又有何益呢?那雁盪山遠在千里之外,莫說現在世道盡在捉拿法門搜捕嚴密,即便是不那麼嚴密也趕不及時間了…此事便由着它吧,聽那天意吩咐便是!”

狐婆怏怏的不願意說起此事,但至尊寶卻不放棄,立刻便轉頭望向青姑娘——她明白至尊寶的意思,立刻便將這其中的原委說了…

原來,這狐婆本在養病之際若是不施法動手,尚且能靠着這本身修為和各種天地靈藥維持,但就在數日之前,她竟然為了相助法門去偷襲那密宗上師,希望幫助洛子涵擺脫其控制!

偷襲之下,那為首上師自然被狐婆殺了,可是臨時前的一擊也將狐婆擊中,引得了當年舊傷複發,即便如此之下,狐婆還是竭力將他四名隨從比丘僧擊殺二人,另外一人打成了重傷。

由此,那渝都之中所以暫時才沒有比丘僧協同丘八兵卒巡查法門弟子,出馬黃家一行也才險險逃過一劫,最後碰上了至尊寶得救。

狐婆殺得那密宗上師,自己回來之後很快便感覺到了不對勁,大日如來之力在任督二脈中不住流淌轉動,將一切修為和法力之類的盡數消融,縱然狐婆奮力相扛卻無濟於事,最終還是一步步將她重新逼回到了那本體之處——若是再無手段遏制,那麼只需再多三五日,那狐婆便會喪失從陰陽師處得到的那一份真元,最終重新化狐歸於山林!

狐婆已是八百餘歲的壽命,全靠着修為支持,一旦化狐之後便會承受不住陽間壽數的遏制而亡,再入六道,而且會在下三道中經歷百世輪迴,永遠不能修成正果。

青姑娘愈說愈激動,眼淚也忍不住簌簌淌落下來,而狐婆同樣黯然神傷,至尊寶驟聽此言也心中一驚,隨即便問道:“那、那可有什麼法子能有用么?”此刻他想起青姑娘所問之話,頓時疾道:“難道這事兒…我、我爹有法子?”

“他也沒有辦法,但是他卻能找到有法子的人!”青姑娘道:“現今世上唯一能將自己的法力逼入婆婆體內祛除大日如來之力的,只有那丁甲宗掌門大師公孫妄語!如果我們可以找到石不行大師,請他去求那公孫掌門相助,說不定便能…”

聽到這裡至尊寶再也忍不住了,急忙道:“若是如此,那便不需要他出面了,我替你去求那公孫爺爺便是——他現在便在那漢江城中暫住,我可以用飛鶴先向他說明,然後再用白蓮教符車將婆婆送過去!”他直盯着狐婆,口中斷然道:“無論如何,我也會求公孫爺爺出手相助的!”

“真的?”這好消息來得太過突然,青姑娘甚至有些不敢相信:“這、這不是、不是框我歡喜么?”“真的!”旁邊玉笙煙證明道:“確實如此,全是真的!”

頓時,無論青姑娘還是狐婆,都有種死裡逃生的感覺油然而生,眼前一片柳暗花明的景象——那青姑娘立刻轉身將狐婆露出,止不住眼中那歡喜的淚水湧出,將自己衣衫也打得濕了!

狐婆則愛憐得撫摸她的秀髮,寬慰道:“好了好了,我這不是馬上就沒事了么?別哭了,快別哭了,別叫人家笑話你!”

“我不管!”青姑娘固執的摟着狐婆,好不容易才將眼淚略略收住——她轉過臉來將那幾乎掉下來的衣服一拉,“我們現在可以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