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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記住,為您提供高速文字首發。 金剛獅子那副不屑嘴臉顯然早在玉笙煙的預料之中,聽得此言,她只是嘴角一翹,也不多說,立刻手捏個指訣,繞着那六芒香蠟轉起了圈子。

此指訣是‘押煞指訣’,等若催動陣勢,恭請天地君神之力;此步法是‘大彌羅罡’,隨着步法轉動,徐徐生威,緩緩加勢;此口訣是‘不妄藏禁咒’,藉以六芒符籙之力,收押鬼神…

口訣一起,那六芒中剎那便有一道朱紅光暈升起,像是細線般連接六支香蠟,一道道細密若篩的細小紅絲頓現,整個成一道網,朝着陣勢中金剛獅子的虛影幻像收攏!

蛇舞生相,天地興威!

金剛獅子狂妄無比的笑聲在那紅絲出現的瞬間戛然而止,就像忽然被人扼住了咽喉——似乎一時有些喘不過氣,愣得一愣才勃然大怒,整個虛影像是旋風般轉動起來,內中聽得它咆哮狂吼:

“你膽敢拘我!你竟然膽敢拘我!嗷——嗷——死!死罷!!”

咆哮聲中,虛影像是充氣般朝着四面八方鼓出,整個身影也愈加變得巨大起來——至尊寶手中捏了一把冷汗,雖說還是背靠石壁站立,可是手中匕首已經翻腕而出握在了掌中,腳朝後略略移動,處個極易發力的姿態下…

只要稍有不妥,立刻便能衝出擋在玉笙煙面前。

縱然至尊寶如此緊張,可看起來玉笙煙卻始終如一,並未有所改變——她腳下按照七罡而動,五方而踏,大彌羅罡步與不妄藏禁咒配合得絲絲入扣,那細線紅暈更是穩定的展開、擴張,一張網緩緩朝內收縮。

紅色光暈和那虛影剛剛一碰,就像火炭扔進水中。嗤嗤聲頓時大作,有股青綠色煙霧立刻便騰然而起——於此同時,那金剛獅子發出山崩海嘯般的嘶吼。像是觸動逆鱗的巨獸,整個石壁都為之一抖!

“嗷!嗷!!!”

可這一切。僅僅是個開始!

不等那金剛獅子的吼叫聲停,那光暈法網嗖一聲整個勒了上去,合攏收縮,把那虛影從桌面似的大小勒緊縮小一半,緊緊箍回個小牛犢般——法網就像是若有實質,把金剛獅子勒得動也不能動,只等同個粽子。不可動搖分毫。

非但虛影回縮,就連聲音都像是被罩了起來,悶聲嗡氣,咆哮也變作了嘶嘶作響。僅此而已!

此境遇之下,那金剛獅子這般野性又如何不怒,非但怒意滔天,而起只若大發雷霆、拊膺切齒!要是沒有這六芒香蠟為媒,押煞為術。大彌羅為憑,不妄藏禁為法,根本就無法遏制那金剛獅子暴怒而起,把聖母峰掃平盪盡,殺個血海滔天!

可是那怒火殺意、無限暴戾剛起。玉笙煙腳步驟然而止,停下來朝着那網中一指,口中忽忽然喝道:“丁甲現身,六起咒籙,敕令號往,天舞蛇相——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甲寅,六甲,敕!丁卯、丁巳、丁未、丁酉、丁亥、丁丑,六丁,令!”

號令一出,那六芒星陣瞬間華光大盛,流蘇橫溢,一道斑斕無比的光暈順着紅線法網四散而開,虛空中已顯出了六丁六甲神將威煞——雖說只是借來的神識威煞,可是那憑藉陣勢發動,豈可小覷?

可是,不等那六丁六甲神力發動,虛影的金剛獅子忽然依依呀呀幾聲叫,似有述求——玉笙煙臉色微微一動,止住手中收訣,喝道:

“怎麼,服了?還是說不服,想要繼續與我為逞?”

原本以為這一問那金剛獅子便要開口求饒,誰知道這一停下來,那金剛獅子又支支吾吾不作聲了,着個服軟的樣——至尊寶見得勢頭好,於是旁邊便勸道:

“要不這樣就得了?這個,我來做個和事老,那獅子啊,你要是打算給煙兒當好御神,便給我哼哼兩聲,算是打個招呼…這邊,我也給煙兒說一聲,把你放出來?”

“這事兒…”玉笙煙還未應聲,那獅子果然在裡面哼哼了起來,透着一股子說不出的服軟味兒——可這一哼玉笙煙卻是不依,臉上微微一笑,淡淡道:

“原本說起來,寶哥既然開口了,我是要給這個面子,便這般模模糊糊、不清不楚的把這事兒應了…可是對不住,來之前婆婆吩咐了,你本性兇悍、戾氣極重,若不依照三號七令、靈寶鬼籙行事,萬萬不可相信,此事也做不得數——所以,你要是服軟,便給我老老實實的交出一縷魂絲,讓我用打鬼尺取出精血相合,否則…”

“還想我交出魂絲?”未等說完,那金剛獅子已經嚷了起來:“不行!不行!死都不行!”

“不行么?”玉笙煙立刻將那鬆開的指訣重新捏攏,“那好,我這便按婆婆所交代的,將這‘不妄藏禁咒’升為‘地藏五方咒’,乾脆把你就收成打鬼尺的御靈,將此事了結!”

手中頓時作勢要翻腕起訣,揚眉挑咒,把個手印換來…

“等等!”也不知道是哪根筋忽然被撥動,這金剛獅子忽然靈犀一點,明白過來:“你、你這術法是不是果報聖母…呃,就是左眉有一黑痣,戊戌年登上聖壇的那位果報聖母,她親自教你的?”

玉笙煙並不搭話,只是略略點頭,自顧自的把手印繼續下去——沒想那金剛獅子見到這一點頭,頓時便服軟叫了起來:“錯了,我錯了!姑娘,您說什麼就是什麼,都按您的意思辦!我就做您的御神了,行不?”

當來此之前,果報聖母便吩咐了按照某個流程進行,所使的法術、口訣等等均不允許變通,玉笙煙當時還不明白是個什麼意思,可是照現在看來,那分明是金剛獅子當年在她手中吃過大虧,畏之若豺狼虎豹,只要知道是她的傳人弟子,立刻便把此事給應了…這也是為什麼那金剛獅子如此暴戾難馴,可果報聖母卻絲毫不擔心的緣由。

只是。看來那金剛獅子是化作岩石太久,半響都沒有反應過來,只是在後面提及了‘地藏五方咒’幾個字。這才想起來了——這分明是果報聖母當年看家的御神法咒,再無第二家!

於是乎。這金剛獅子立刻便老實了!

玉笙煙手訣一松,那法網也隨之略略放開,頓時只見那紅絲霞線中的紅光一閃,驟然間有股黑氣從網中溢出,飄飄蕩蕩朝着玉笙煙飄來。她咬破中指,一滴鮮血飛彈而上,鮮血與黑氣相撞。立刻飄逸無數,只留下了當中一點黑得發亮的霧瘴黑斑,落在了打鬼尺上!

打鬼尺受得此斑,整個從頭到尾一股黑光流蘇般滑過。然後華光大作,將洞窟中整個照得亮了!

至此,這金剛獅子才按照白蓮教的規矩,算正式認作了玉笙煙的御神!

天吳這才嘿嘿笑着挨到了旁邊,對那金剛獅子叫道:“好了。好了!終於等了半天,終於算是了結了——行了,分分工,一會你可別的事兒不做,只幫我看好寶哥兒便行…”

金剛獅子這才看見旁邊還有天吳。瞬間一愣,再抬起頭時的眼神也不同了…少了些狂暴暴戾之氣,多了些肅然鄭重之色!

那老鬼在洞中等了半天,只見外面又是華光又是響動,也不知準備什麼,心中好奇無比,正等得心急如焚之極,忽然見到洞口人影一晃,至尊寶堪堪露出個臉來:

“好,老爺子,我這便開始準備闖陣了!”

接着身後出現了個人形之態的小人,面貌好似那判官無常般,只是縮小了很多;又有一團煙瘴霧氣,在空中化作個虛影猛獸之形,飄飄蕩蕩在他身側——“兩大御神?”那老者瞳孔驟然收縮,只若一條縫般的幾不可見,嘴裡呢喃,淡淡道:“想不到啊想不到,你居然能有法子御使雙神,而且一為靈,一為魂,各自不沖…”

驟然之間,他那雙眼一翻,直直盯着至尊寶道:“竟然你有此本事,說不定真可以殺了那白蓮教的妖婆,替我等復仇!”

那老者以此來斷定常人,倒是沒有錯,可是至尊寶本身的情形他又何嘗得知——至尊寶本身便是鬼孽,原本常人使喚御神所需要抵禦的那陰寒之氣、冥數因果,在他身上一時半刻影響也不曾有…所以,莫說是兩個御神,只要能吸收足夠陰力,便是養着三五個御神,也只若等閑!

莫說他,任何誰人也料想不到!

可是,這金剛獅子御神,偏偏還不是至尊寶的…

那老者的話至尊寶倒是不以為意,隨口應了一聲,這便示意準備開始——可是那老者忽然將手一揮,擺得幾擺,口中道:

“等等!這事兒,我有個旁的打算!”

“老爺子,您這又是有什麼事兒啊?”至尊寶奇怪了:“可別忘記了,是您說的‘但憑本身法術,手段不論’這十個字啊——您可別給我,您是說不准我用這御神了!”

那老者哈哈一笑,再次擺手道:“我喊你等等,並非這個意思,而是另外有個考慮…”他那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神彩,“倘若我說,可以不讓你比試,而我們直接讓你取得所需聖物,通過此間呢?”

“恩?有這麼好?”這態度忽然的轉變,至尊寶倒是拿不穩了,想了想,這才道:“要是不比試,你可是有其他條件?”

“不錯!”當即那老者便跟着他的發問應了,絲毫不掩飾,也絲毫不猶豫:“開始我想要跟在你身上,自然是只收在魂癰器皿之中,可是現在我看你能承受兩大御神,想必也不在乎多我這一個——只要你願意把這白蓮教剿滅,連根拔起,永不再復,那我非但不讓你經過這考驗,而且我們陰冥之力還合而為一聚攏在我身上,化作為個新的御神聽候使喚…”

說到這裡,他漸漸放得慢些,字也是一個個的吐將出來:“我們陰魂合聚,這名字便叫:夜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