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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怪與殭屍不同,從法門的角度上來看,那殭屍體內由於有一魂一魄尚存,所以算是個陰陽之夾縫中生存的產物,非陰非陽,不陰不陽,縱然這樣,可也與那鬼仙類似,倘若真能修成屍魃,那也能位列仙班,亦類比那精怪妖魅修成的仙體;

屍怪不然!

那本無魂無魄,無精無神,是天地之間的陰冥穢晦之氣凝聚,然後進入新忘的屍體之中,就像個陌生人進入一無主的空屋中,佔據成為自己的居所…雖僅僅如此而已,可是那畢竟不是自己的房屋,無論喜好、習慣、規模大小、都與主人格格不入!

全靠着陰寒冥氣來維持這屍體的不腐,留在人世間作為他能觸摸陽間的器械。

所以,一切屍怪都是慘白,慘白得堪比皚皚白雪,一絲一毫的血色都沒有。

但今天,這屍怪居然身上赤色流淌,泛起了種說不出的血色——難道這便是他存在於血海中的緣由?

可是,來不及多想!

屍怪腹中漿水湧出,頓時圓滾滾的肚子便縮下去一半,但是隨着那吼聲怒起,腹部肥肉很快便擠到了一塊,將那傷口堵住——屍怪整個又像是充氣般的,瞬間便恢復了那大白胖子的模樣。

至尊寶和天吳齊齊翻身而起,搶着地上的桃木錐於手,不等那屍怪恢復又揉身而上,一擊搶出,可是…

一人一怪剛到那屍怪身邊,手中之物疾飛而出。直直便刺入那屍怪體內!

正中,直入!

如此簡單?兩人甚至都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是未等他倆這驚詫稍住,伴着自己的一聲驚呼,兩人齊齊被彈了飛出,跌撞石壁之上。

再看那桃木樁,依舊插在屍怪的胸腹之處。

木樁一直在抖動,顫抖不已——忽然那周身肥肉一顫,‘哐啷’聲中兩個木樁便掉落在地,咕嚕嚕滾個不停。

竟然是被那肥肉給夾住了!

這……

不等兩人有所動作,忽然那周身肥肉哧溜一聲。從中像是觸手便的伸出去個肉臂。直直把兩人給卷着,那力量之大就如蟒蛇纏身,掙脫不得,直就把兩人捆了個牢實。

接着一收一縮。把兩人徑直拖到了身上。肉臂前端徑直融合於肥肉之中。緊緊相勒,力大異常。至尊寶臉上冰涼異常,胸口亦是愈加呼吸艱難。挺臂撐持,奮力向外相扛。

誰知手中才開始發力,這邊感覺身上忽而又多了幾圈東西箍來,整個人胸、腹、腿三處被那肥肉勒住,纏得卻被起初更緊了…

相持一會,至尊寶神智逐漸昏迷,手也漸漸軟了下來,伸手到脖子處死命的扣着那肥肉,忽然手中一痛,頓時心中想到一事兒來!

剛才為了對付外面的銅甲屍,手中傷口才堪堪癒合,此刻發力又崩了口子,鮮血頓時涌了出來——這可不是一般的血,乃是鬼孽之血!

雖說至尊寶那鬼孽血只對着殭屍和鬼魂用過,其他什麼屍怪鬼魅到不知道有用不用,可現在這種情況豈能多想,頓時手就順着那肥肉給掐了上去,把手中血一抹!

嗤嗤亂響。

就如火燎蛞蝓,那肥肉隨着立刻便是一縮一消,把至尊寶從半空中扔了下來!

接着又是天吳,依舊破口袋似的扔到了地上。

這不過幾把鮮血抹到身上,但是那動靜居然比剛才桃木樁在肚皮上戳個窟窿還厲害——屍怪從那身上着血之處開始,一個勁的朝外噴着白煙,而且那冒煙的位置愈加擴大便寬,就像中了化屍散似的一路擴散出去…

沒想這次,屍怪居然沒有叫、沒有嚎,整身的肥肉只是一個勁的抖動,就像是被雷劈中——他如此,那至尊寶與天吳卻也沒有任何法子藉機而上,因為…

兩人精疲力竭,手腳酥軟,莫說上去廝殺,就連起身的力氣都是沒有。

過得片刻,未等他倆恢復過來,那屍怪卻停住了抖動,整個忽然便是一聲怒吼,朝着至尊寶山也般的撲了過來!

那聲吼叫中怒聲滔天,甚至就連那飄在半空中的鬼母也忍俊不住,口中自言自語道:“咿,看來血屍竟然受傷了?這倒是奇事!我倒是想看看,這到底是個什麼人物…”一邊說著,一邊緩緩睜開了眼。

可是睜眼將那一切收入眼底,鬼母止不住忽的便心中大跳狂跳!——那一幕雖然別人不知道,但是落到鬼母眼中卻是熟悉的緊,竟然是在腦中反覆過千百回的情形!

融陰之水!鬼孽之血!看那屍怪身上鮮紅一片,又怎會不是?

鬼孽之血既然在,那便有這鬼孽,也就是…鬼母之子!

她的兒子!

鬼母心中大亂,一時間根本不知道如何動作,只是看那屍怪已經飛身躍到了半空,整個像是泰山般朝着自己孩子壓將下來,忽然身形一閃,便將至尊寶忽忽拉了出來,抱在懷裡。

她從那三火陰元已經看出,這至尊寶必然便是自己的孩子,自己在混混僵僵之間為那男人說誕下的孩子!

母愛洶湧澎湃,好似滔滔江水般的湧出——她將至尊寶摟在懷裡,赤紅色的雙眼也禁不住淌下兩行血淚!

激動之餘,她卻是忘了!

這世間陰陽有道,有鬼母必誕生鬼孽,有鬼孽卻非有鬼母,兩者相輔相成,相剋相生——換句話說,那鬼母法力如此,而能真正破她法術,使之毀滅的正是鬼孽!

陰胎現,鬼母變,前後因果今來算!

至尊寶被那鬼母摟在懷中,又看她眼中一行血淚流出,心中頓時大駭。根本不管這事何事,同樣便是一把鮮血抹在了鬼母身上,不偏不倚正中面額印堂——聽那鬼母一聲慘叫,居然脫手把他便拋了出去!

本以為這便要落在那地上摔個七葷八素,誰料到地之時身子居然像是被誰扶着一般,穩穩噹噹站得妥帖了。

鬼母雙手捂着面頰在狂嘶一聲,拚死將自己這些年的修為調動彌補那身子的陰虧,可饒是這般,還是看着整個身子從頭到腳慢慢的有些變化了——她忽然伸出手來朝着那屍怪一指,口中厲聲嘶叫:

“你回去!不得傷了他!”

屍怪剛剛撲了個空。也看得是鬼母將人搶走。心中正在憤怒惱火,又見忽然那男子被扔了下來,剛要上前聽得這麼一句,你叫他心中何種滋味?

頓時便怒吼一聲。“我不是你的僕人。別使喚我!”

說著那一切全然不顧。竟然一伸手便把至尊寶捏在了掌中,勒住咽喉只欲斃命!

要是這鬼母此刻回到棺材中調養,或者還能保得住自己陰元本數。也能遁走他處,可是眼看自己的孩兒落入屍怪只手,她又如何能夠不管?

立刻,鬼母呢喃中便飛了出來,急速在那屍怪身子上方掠過,手指伸出在他皮肉之上一划,只見頓時一道白痕出現,緊接着崩裂成縫,那手臂啪的一聲便掉到了地上。

至尊寶亦同時落地。

幾乎就在他落地的同時,一道白影從至尊寶身邊掠過,將他搶出幾步——這正是剛剛恢復的天吳,憑藉全身力氣救到了一旁。

就算如此,那天吳也已把自己的力量消耗的七七八八熬不住了,才把至尊寶放下,整個兒便化作了青煙,又重新回到他腹部之內。

至尊寶滿是迷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只是看那屍怪身上肥肉涌動,竟然變出了無數的肉臂肉鞭,一股腦兒朝着那鬼母刺去;鬼母也在半空掠過,一手捂着臉,一手拚死抵擋,幾次被那肉鞭擊中摔倒牆上,撞得青煙四濺,痛苦難當。

這兩妖孽本是一活的,怎地打了起來?

至尊寶想不明白。

就看那一屍一鬼相鬥之劇,肉塊橫飛,漿汁四射,還不是有被擊散的陰冥氣息溢出,顯然便是真要分個死活出來,一時間是顧不上自己了——至尊寶橫眼看到那地上的諸多法器,心中一動便從地上到了那處,動手開始忙了起來。

雖然不知道如何才能消滅這兩個東西,但至尊寶至少知道了一點:

那就是自己的血液對於這兩個傢伙是有效果的!

屍怪中了自己鮮血之處在融化,那效果自然不言而喻;鬼母雖然不知為何要放掉自己,可是剛才自己也是一血手抓在她面額,那才看她把自己拋了下來…

現在,只需要將自己的鮮血塗抹在法器之上,按照以前八爺所傳對付厲鬼的法子,那不怕殺不了他!

至尊寶動手把自己的鮮血抹在一根法繩、兩張屍符之上,又跟着把個經幢挨着抹上,只等有機會便使將出去…可是,還得等他倆分出個勝負再說!

只是片刻,那屍怪已被鬼母切得是七零八落!

本來它身上被旁人砍掉手腳肥肉,那都能重新生長出來,但不知為何鬼母只是指甲划過,那皮肉上頓時就發出噼啪的聲響自己裂開了…屍怪周身被切掉無數,心中那怒氣早已不見了,只記起了最初遇見鬼母時候的可怖一幕,頓時,抽個冷子就朝着血海一躍,跳了回去!

“好!好!好!下回再來,下回再來…”

如此說,心中卻是怕了。

鬼母在半空緩緩站定,看着那屍怪躍入之處的血水四濺,口中冷冷道:

“下回?怕是不成了…”

也不知道那鬼母后面半句是個什麼意思,她還未出口,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劇痛,整個陰氣就像江河般洶湧噴出,頓時整個身子都被抽得空了!

再也漂浮不能,徑直就從半空落到了湖邊地上!

這才看自己背上居然插着個幡旗,那杆子上鮮紅一片,正是自己兒子的鮮血!

至尊寶圍着自己急速奔走,已經把經幢展開,把自己圍在了當中!

天門鎖,八卦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