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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甲宗弟子清水下肚,漸漸手腳便有了氣力,再等得片刻之後也就無恙了,加上一干鹽梟的幫助,眾人很快便把那小院重新打掃出來,將這些五輪宗弟子給容納其中。

救得性命只是第一步,最重要的則是…招魂!

丁甲宗不知道那些弟子所缺失的魂魄去了那裡,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單純想使用術法來召回失落的魂魄;至尊寶雖然知道此事,可是他心中依舊記得那崑山寨發生的一切,對於這些不知從何處趕來援救的幫手,還沒熟絡到那種知無不言的地步,所以他沉默了。

此時也算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那招魂萬不可能,於是那幾個醒轉的客棧廚子便被老闆娘花孔雀使喚着去做了些湯水,又蒸了半鍋窩窩頭,加上些拌上咸鹽的疙瘩菜頭,端出來便招呼眾人吃飯——此刻花孔雀、杜果子二人也正式對那遒勁滄桑的鹽梟‘爹’改口,稱作了東青哥。

東青便是海東青之意,也是這江湖漢子的綽號,足見其兇狠彪蠻之處。

幾人言談中對此事回顧一切,論起那比丘僧的術法瞻顧也頗有些後怕,雖然海東青對石家極為尊敬恭順,可那石不轉話語中對此次之事也略有歉意…幾人唏噓感慨,倒是讓至尊寶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猜了個通透…

比丘僧還早在群山中艱難跋涉,車臣上師陰謀算計至尊寶的時候,那五鳩已然發現了一行人的蹤跡。計長老雖然不能使出‘借眼開目’之術,親自從五鳩的眼睛來查看,可他心思敏捷,很快從那比丘僧所走的路線猜到了他們的目的——石門渡。

丁甲宗一行人迅速沿江趕到了石門渡,按照江湖路數由石不轉出面找到地頭蛇海東青,擺明了身份來意之後,那海東青頓時欣然把此事給應了下來。要知道這昆崙山中混飯吃的人物,誰不知道五輪宗在此地屬於獨一份的陰陽師,別說石家出面來求多了份人情,就算是五輪宗自己開口也不會推辭的。

當然,那一切還是只限於在己方能佔優的局面中,你要是求他幫忙逆轉而行,仗義出手卻是萬萬不能的。

海東青派出自己手下在整個石門渡中挨個打聽一遍,立刻找到了那比丘僧包下來的花孔雀客棧,計劃也就很快的安排出來了。按照五鳩的觀察,那比丘僧的術法中依仗了毗盧遮那佛之力,即說黑暗大日如來神力,使胎藏界修為,轉升金剛界,按照陰陽師的法門來處理此事,最好是使用五牲的牙、爪磨成細粉,混合硃砂、粗鹽灑遍周圍,隔斷毗盧遮那佛修為的受用身曼荼羅;然後再使那馬鬃牛角與丹砂、雄黃,佛前香灰加入酒中,施符煉製,最終潑在身上能剋制虛空藏菩薩之力,隔斷睹史多天本源……

如此一來,便如那虎拔牙,狼斷爪,堪堪無力為禍了。

丁甲宗弟子備物以待,那海東青卻去找了客棧花孔雀杜果子二人來商議此事,換了個說法,只說是比丘僧行那拐子行徑,現下苦主尋上門來找人,自己有舊於人要如何如何云云,卻是絲毫未提那些番僧的手段——是以當時那花孔雀毫無懼色,耍潑呵斥,要是真知道內中緣由卻是如何敢這般?

目的就只一個,把那番僧聚攏在個小院中,如此才能方便最後眾人撒鹽潑水,將他們一網打盡!

等到眾人早飯吃完,那海東青一行喬裝的鹽梟到也不耽擱,徑直回到了賭場中去干自己的營生,留下丁甲宗各自安排守衛,石不轉則去把那些比丘僧留下的東西分揀開來,等日後處置。計長老、石長老取出紙鶴放走聯繫那五輪宗梅花先生之後,很快也收到了回信,大概說是五七日便可趕到,心中無事,卻又想起了至尊寶的情形,不由嘀咕起來。

他們心中迷惑,至尊寶心中何嘗不是如此?

當日在那破廟中他被個鬼魂侵入,想要強行佔據軀殼,可是……那至尊寶那有什麼魂魄與你相爭?僅僅存在的無非三魂中命魂,七魄中氣、力、精三魄,且已分布於五臟六腑、四肢百脈之中,根本無處着力,那鬼魂侵入之後很快便在那五臟廟中被困頓住了。

不是對手太強,而是找不到對手,但是卻又無法控制那身體,當時那軀殼便陷入了一種昏迷之中…可是當那丁甲宗弟子開始撒鹽之後,至尊寶身上同樣是被灑了無數湯水,惡鬼當時便被硬生生給擠了出來。

至於說何去何從便不可知了。

車臣那術法等同於人世間最大的殺器,但凡絲毫的世俗之心便不可的解,所破的方法只能是修為上超越他,可是當時場中之人中,計長老本身是丁甲宗的謀士大腦,修為不堪以對;石長老常年卧病,更是荒廢了許久,所以頓時便都中招而倒了。

唯獨這至尊寶行走陰陽之間,不生不死,卻是對他毫無用處,也就機緣巧合救得了眾人。

這又何嘗不是天意使然呢?

計、石二位長老等到一切妥當,自然把至尊寶請到了房中,問詢他的來歷家世,至尊寶也不得知,便把那八月曾說的話真真假假講了一回,五輪宗本不善觀天卜算、又不能走陰看魂,自然也看不出他鬼孽的變化,可是那話卻是無法解惑,言語中也就多了幾分猜忌。

至尊寶在鬼市中還是個懵懂孩童,可現在經過那崑山寨變故、樹林中人肉煮食、萬芒峰欺壓,心智早已經成熟起來,對此又如何看不出?當時心中惱怒道:“我好心救你性命,沒想你等卻猜測算計於我,真真不是個玩意兒!”便也就更加胡扯亂編起來。

那兩人見確實問不出什麼,也只得作罷,當時便吩咐至尊寶與石不轉同住旁邊的房間,安心休養,等待那梅花先生到來,可是此刻至尊寶心中多了一份不悅,暗自冷笑道:

“我又沒做絲毫虧心之事,你們就有十個、一百個對我日夜監視,我至尊寶又有何懼?”

當下便到院中去洗個澡,換身衣服,跑廚房去偷了點米酒花生,又弄了塊熏肉,自己躲在屋裡喝了個酩酊大醉,不省人事。次日起來同樣是偷酒喝,睡覺,那丁甲宗長老只是冷眼看着,卻是不管。

如此想到了那八月對自己每每飲酒的喝止,知是關懷愛惜,心中黯然神傷,更是對那丁甲宗人無甚好感,背地裡也不知罵了多少句。

第三日深夜他從睡夢中醒來,卻聽得旁邊屋中有些聲響,奮力睜眼看旁邊床上空無一人,當即便側起了耳朵細細傾聽。屋外有人輕聲細語的說話道:“師父,太師父叫我告訴你,他那邊便要給梅花先生放飛鶴了,嗯,這幾日那孩子的異動也得一併告之,你看…”

聽得門口那石不轉的聲音‘呃’了一聲,轉而便猶豫道:“倒是無甚異樣,也看不出什麼東西來——你叫師叔轉告梅花先生,我親自盯着這孩子,稍有動作便有所察覺,請他放心。”

那丁甲宗弟子當即便領命回去轉告,隨後這房門嘎吱一聲輕響,石不轉走了進來。至尊寶心中怒極,當即便想跳起來斥責,可是轉而思道:“他們都是一丘之貉,怎會認賬?現在把我當個犯人似的看着,吃喝不缺,尚存了一絲情意在裡面,若是這般鬧將起來掀翻桌子打翻碗,他們轉眼不認,真把我給關起,那倒是不好辦了。”

當即便閉目假裝酣睡,還說了幾句夢話,那石不轉輕手輕腳的走來看了一回,轉而便出門去了。至尊寶知道他是找他爹爹師叔細說自己的情形,不由得憤然思量:“原本以為只是這丁甲宗派之人猜忌於我,沒想到太師父也是這般,哼,真是爺爺死了,就這樣不待見我怎地?”

胸中憤激牽動了腹內,只感那酒意翻湧衝擊得極是難受,伏在枕上只大聲喘息,隔了好半天,這才漸漸平靜。坐起身來隨手摸了杯茶水灌下,那冰冷入腹頓時覺得一片痛快,心道:“五輪宗本事寥寥,被個什麼和尚便殺得逃離了門派,看來也沒什麼大本事!這些事情說是天意,爺爺之死也說是命數,根本就修不得作為!上山這般時日,我無非是跑步健體,身子骨是強了,可法術也不教我,看來那太師父早有對我有了疑心,根本沒把我當弟子看待…做人這般無趣,我還留在那山中作甚?不如一走了之,到時候真的尋個有大本事之人,才能找回我八月爺爺的魂魄!”

心中漸漸把那來路去路的情形想了一遍,更是堅定了離去之意,當即便打定了注意。他起身走到窗邊偷眼朝那院中看去,卻見小院黑暗之中有着兩名丁甲宗弟子在值夜守衛,知道這般離開甚難,便慢慢回床,心中思量起來……

翌日。

至尊寶仍舊是睡到日上三竿才堪堪起床,隨手摸到樓下去找個酒壺拎着,灑得身上斑斑點點酒氣熏天,先是在那小院中繞了一回,看那些門內弟子依舊昏睡未醒,便又轉回到了堂中。

看那後院弟子猶在,前門倒成了個不錯的去處…

PS:《重生之重甲狂賊》,熱血驍勇,復仇破敵,一個字——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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