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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鋒靠的是一股血性,而逃亡就完全是一種本能了。/../

當伍哲伍西兩個人下達了撤退的命令後,士兵們已經完全被自己內心的本能所控制,拼了命地向前跑去。本來已經疲憊不堪的身體,此時完全是以透支的狀態在逃亡着。

這裡的山路連綿不絕,高高低低的,沒有一處完全平坦的地方,士兵們在這樣的山路逃亡,其艱難可想而知。

終於,大家慢慢越跑越慢了,也不知道是誰,帶頭坐了下來,所有士兵全都放棄了逃跑,坐了下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好像要把一切鬱悶都在這大喘氣中呼出來一般。

看到後面已經沒有了追兵,上尉們也沒有強求士兵們站起來了,因為他們自己也一個個恨不得馬上躺下來,最好能馬上睡上一覺。

這一戰從凌晨到下午,不吃不喝地拿命相搏,讓所有人都已經超出了負荷。

伍哲伍西兩個首領看到這個情況,心裡焦急成分,卻又無可奈何。

他們知道,士兵們在這時候休息了下來,基本上再要讓他們行軍已經是不可能的了。人靠着就是一口氣,這口氣泄了,就算再厲害的將領,也無法再把士兵們的士氣調動起來了。

“伍哲,不太對呀。我們的士兵們已經精疲力竭了,而對方的騎兵全是生力軍,按說他們不可能放棄追殺,肯定會一直追到底的。可是,你看,這麼遠一段路,他們根本就沒有追上來,不可能解釋成因為騎兵不適合在這種山路上奔跑吧,這山路可還沒到讓馬匹無法行走的地步。”伍西緊鎖着眉頭,坐了下來。

其實他們也不是不會累,特別是兩個人都穿着全身板甲,跑了這麼久了,早就也累了。雖然這身板甲多少年如一日一直穿着,早已習慣了它的重量,但在這種山路上奔跑,確實也撐不了太久。

伍哲想了想,苦笑道:“兄弟,看來只有一種解釋了,那就是他們那些騎兵根本就是假的,比如只是一些農夫、奴隸之類的無用人物,隨便騎着馬湊數,或者根本就是些稻草人之類的東西……”

“草,對,肯定是稻草人。我想起來了,他們衝鋒時,看起來人數很多,但馬蹄聲卻不夠響,按說那麼多騎兵同時衝鋒,地面都已經震動了,哪裡會這麼安靜。”伍西想了想,一拍腦袋,才發現拍上去的是鋼盔,手痛得他直咬牙。

“唉,現在想起來也沒什麼用了。難道我們還能指望讓這些累成這樣的兵,回頭再去和他們打嗎?”伍哲嘆了口氣,這場失敗敗得太窩囊了,當時如果再多堅持一會兒,說不定現在已經在安排士兵一車車地運走鬼影騎士團的巨額財富了。

“再打是不可能了,讓大家好好休息一下,先回各自城池去,再重新策劃吧。怕的是,經過這次一戰,鬼影騎士團估計是要換地方了,不會再呆在這裡,下次再要找他們,就沒那麼容易了。”伍西恨恨地說道,索性把頭盔拿了下來,靠在一棵樹上休息着。

“小心!”

兩支箭突然從一邊的山上射了下來,這兩箭都好像瞄準了很久了,而且力度驚人,其中一支射向的是伍哲沒有面罩的臉上,看來射箭的人也知道,不可能射穿他的護甲,只好挑這唯一露在外面的部位下手。

這一次事發突然,加上還在想着事情,伍哲根本來不及反應了,就在那電光火石之際,還是那名一直跟隨着他的忠誠護衛,又一次撲了上來。

這次伍哲沒來得及再推開他把箭接住了,甚至連看都沒看到那支箭時,那支箭就已經射穿過那護衛企圖要去接住箭的手掌,又扎穿了他的胸口。

箭頭從背上穿了出來,那護衛不停地咳嗽起來,每咳一聲,就是一大口血從嘴裡鼻子里噴出來,終於慢慢倒了下去。

伍哲這才反應了過來,大叫着那護衛的名字,卻隱隱把自己的臉藏到那護衛的屍體後面。

對一個戰場上拚命了幾十年的將領來說,已經沒有了單純意義上的感情。這忠心的護衛為他而犧牲,他很是難受,但是,理性又讓他把這忠心護衛的屍體當成盾牌擋在前面。

而他的好戰友,伍西,就沒有那麼幸運了。這個也是幾十年戰爭經歷過的將領,卻因為在樹上眯了一會兒眼,就遭遇了一場厄運,這厄運直接要了他的命。

另一支箭射來,沒有人為他擋住特箭支,正要進入夢鄉的他,也根本沒有辦法去注意到危險的來臨。一箭從臉上射入,從後腦勺穿出,把他活活釘死在樹上。

“進攻!”山上一聲大喝,無數的飛斧向著山路上躺着坐着,東倒西歪的士兵們投去,慘叫聲不絕於耳,場面說不出的慘烈。

“全體注意,準備戰鬥!”伍哲大聲下令道。

所有士兵們也都發現了敵襲了,塔盾兵緊緊地把其他戰友保護在後面,又一波飛斧襲來,卻只是在塔盾上一撞,就全都彈開掉在地上。

看來這麼強悍的投擲武器,在塔盾面前,也一樣無能為力。

山上的士兵們不再投擲了,卻向著山下發起了衝鋒。居高臨下衝過來,手裡又全是斧頭這種沉重的武器,一衝下山時,第一波攻擊確實兇猛,一下子把擋在前面的塔盾兵撞翻了好多個。

陳列一破,立即進入膠着戰鬥,同樣疲憊的士兵,卻因為狀態的不對等,產生了很大的戰力差距。

一邊是正休息得最舒服時被突然的襲擊臨時拉起來戰鬥的,另一邊卻是早就有備而來,而且一出手幹掉了對方的首領之一,又一輪投擲殺了不少士兵,在這種狀態下,士氣明顯高了很多。

伍哲看着自己的士兵一個個倒下,知道再打下去,自己這邊肯定是要全軍覆滅在這裡了,大聲喊道:“撤退”,聲音裡帶着極度的憤怒。

多年的戰爭生涯,讓他變得非常的沉穩,他很少這麼憤怒,但今天實在是太窩囊了,接二連三的失利,甚至戰友還慘死在這裡,讓他已經失去了理性,他怕再多等片刻,就忍不住會拿所有士兵的命去和敵人同歸於盡了,只好用殘存的一點理智,下令撤退。

“想撤退,哪有那麼容易!”山上有個飛奔而下的人影,衝著他喊道。/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