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不是忽悠，也不是戲弄，因為，我們面對的同樣是這顆子彈……”

“呯！”

“呯！”

年輕人還在說話，兩聲悶響，兩個保鏢就像被觸電一般，張了張嘴，一臉驚訝的看着年輕人緩緩倒了下去，空中揚起二飆血花……

“呯！”又是一聲悶響。

“你敢……”

年輕人一臉錯愕，彷彿不敢相信一般看着一臉冰冷的蕭遠行，眼神之中充滿了不可思議的表情，然後，緩緩低頭，雙手捂住自己胸膛，那潔白的西裝已經染得通紅，讓人感覺一種瞬間的美麗綻放……

“我為什麼不敢？”蕭遠行冷冷的看着用手撐着賭檯的年輕人，心裡卻駭然，這年輕人被狙擊步槍打中，居然還能夠支撐，生命力可謂頑強。

“咳咳……”年輕人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詭異的笑容，嘴裡咳出艷麗的鮮血，“你敢，是的，你敢，我低估你了……呵呵……我錯了，我錯了，一個雄霸湘西北的地下梟雄又有什麼不敢的？小七的頭號大將又有什麼不敢……咳咳……我用生命的代價來彌補自己的錯誤……咳咳……記住……記住我的名字熱迪力·買買提……你很快就會來陪我的，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張……揚……”張揚看着那蒼白臉上詭異的眼睛，不禁後退了一步。

“嗯嗯……我記住了，我在下面等你……咳……”

年輕人似乎用盡的所有的力量說出最後一句話，猛的狂噴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雪白的西裝就像一條櫻花被子，鮮艷奪目，臉上還是那讓人心悸的笑容，彷彿，他還在嘲笑蕭遠行的自不量力……

“七哥……”

蕭遠行看着地下死不瞑目的屍體，嘴裡喃喃的念着，好像有點魂不守舍的向後面走了去，根本不理會張揚……

“嘔……”

看着蕭遠行離開，張揚猛的跑到垃圾桶邊乾嘔起來。

對於張揚來說，他始終還是一個學生，無論他腦袋裡面有多少強者的記憶，他自己的記憶始終佔著主導地位，這也是為什麼他經常會不經意的露出一副猥瑣模樣的原因。

今天是張揚第一次看到殺人，那飛濺的鮮血，那倒地的聲音，還有年輕人那詭異的笑容，構成了一副殘酷的畫面。

上次呂非的死亡張揚雖然知道，但是，他沒有看到死亡的過程，而剛才，他眼睜睜的看着子彈射進肉體，那強悍的身體變得無比的脆弱，面對死亡，哪怕是看到死亡，人們都會升起一股無法控制的恐懼，而張揚也不例外……

“張揚，老大讓你先回去休息一段時間，到時候會安排人叫你的，去把，這裡我們會處理的。”小強走到張揚的身邊輕輕的拍了拍張揚的肩膀安慰道。

“嘔……咳咳……好的……”

張揚緊緊的咬住牙齒，強自控制住胃裡面的不舒服站了起來，當他回頭才發現，地上的三具屍體已經被拖走了，幾溜觸目驚心的血跡在大理石的地板上，一些籌碼也散落在地上，賭場的員工已經開始打掃衛生了，而那兩個賭客也不見了。

當張揚從賭場走出來後，看着黑沉沉的天空，彷彿做夢一般。

前幾天呂非的死亡對他並沒有構成多大的刺激，潛意識裡面，張揚認為呂非只是離開了C市，直到剛才他才真正的明白，呂非死了，呂非是真的死了，是被製造的車禍之後活活燒死的……

呂非的死亡與自己有關係，雖然呂非並不是好人，但是，罪不至死！

剛才的三人也是因為他而死亡，如果沒有他，三人肯定不會死，這是肯定的，從蕭遠行讓他對付那年輕人就可以判斷出來，蕭遠行需要的是一個借口，如果沒有借口，蕭遠行是不會殺死那三人，從三人能夠在C市橫行這麼久，蕭遠行都沒有下手就可以得出這個結論。

那年輕人用空炮彈完全是想施加壓力讓蕭遠行就範，但是，他低估了蕭遠行的勇氣，沒有想到會有張揚這個計算天才的出現，當然，更沒有想到蕭遠行居然知道是空炮彈之後還會下狠手。

一切，都似乎出乎意料之外，包括蕭遠行和張揚。

從一開始，年輕人只是逼迫蕭遠行就範，根本沒有想過要蕭遠行的命，可以肯定，那年輕人還有很多話說，但是，好像被戲弄了的蕭遠行下了殺人的命令，一切，都無法預測！

“嘔……”

想到這裡，張揚的胃部又是一陣抽動，蹲在地上一陣狂嘔，但是，什麼也嘔不出來，只是感覺到嘴裡有一絲甜甜的，鹹鹹的味道。

張揚用手一擦，原來是自己因為牙齒太過用力，牙齦出血了，昏暗的路燈下，手上的鮮血呈現暗紅色，空氣中都彷彿瀰漫著一股血腥味……

張揚又想起了那雙血紅的眼睛，還有那詭異的笑容，彷彿，那年輕人真對着他笑。

經過老頭那書店，張揚停頓了一下沒有進去，如果現在老頭在該多好，至少，他可以有一個說話的地方，可惜，老頭離開了，可能，永遠也不會回C市。

已經深夜了，張揚腦袋裡面一遍空白，今天發生的事情徹底的顛覆了他的世界，一個人跌跌碰碰的來到了網吧。

當張揚走到老地方的時候，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蕭怡然。

“張揚，你怎麼了？”

蕭怡然聽到背後的聲音回頭一看，驚訝的站了起來，這個時候的張揚頭髮凌亂，一臉慘白，彷彿會虛脫一般。

“沒事……”張揚努力做了一個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你先坐下，坐下。”蕭怡然連忙把張揚扶到自己坐的椅子上，把另外一把椅子拖到張揚的身邊，輕輕的拍着張揚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