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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插曲揭過,繼續趕路。

下午四點時分,隊伍停在一處溪澗旁,準備夜宿在此,休息一晚養精蓄銳,明天正式捕獵。

敲定營地之後,隊伍自發分成三組,一組砍樹枝搭簡易棚子,一組到周圍尋覓根莖類食物,一組去外圍勘察地形,排除潛在的危險。

到底是流亡過的人,對野外露宿的流程嫻熟於心。

大夥忙碌,許問楓也沒閑着,簡單炮製一下草藥,新鮮草藥佔地方,且重。

余宏義去溪邊打理蛇肉,回來剪成一段一段丟進瓦罐里炖野菜蛇羹。

“叔,咱還有多久才到目的地啊?”跋山涉水整整一天還沒到,照這個進度,七八日都回不了家,許問楓無比懷念自家的炕。

“快了,明早出發大概一個多時辰。”此行,余宏義目標非常明確,捕獵羚羊,翻過背面山坳,有一片寬闊的草甸地,羚羊就棲息在那一帶。

自己幾斤幾兩他清楚,不敢託大跑去打虎獵豹,一路都避着猛獸走。

只能沖溫順點的動物下手,琢磨來,琢磨去,最後鎖定羚羊。

羚羊的皮、毛、角價值非凡,這一趟如果順利,村裡大部分人家都能抻直腰喘口氣。

岩灘村現今總共四十三戶人,有二十戶出了人頭,還有幾戶絕了男丁,苦中作樂的想,倒是省了徭役的壓力。

總之,此行事關整個村,絕不能空手而歸。

快天黑的時候,鐵樹他們挖回來一筐山藥木薯,烀在火堆里,待蛇羹炖好,一人舀上一竹筒,就着肉湯,吃着熱乎乎的烤木薯。

一條蛇就那麼多肉,每個人平均分不到一塊,大夥光喝湯不吃肉,也砸巴的津津有味,一臉滿足。

許問楓看着自己竹筒里滿滿的蛇肉,嘆口氣,可惡,面對這群可愛的人,她心軟了咋辦......

吃過飯,二毛搶過許問楓手裡的竹筒,拿去水邊洗涮乾淨。

為了出行方便,除了必要的東西之外,他們每個人只隨身攜帶了兩個竹筒,一個裝水,一個用來吃飯。

吃飯的傢伙什得洗乾淨咯。

“二丫,你去窩棚里睡覺,明兒一早要趕路,早點休息。”一路走來二丫蔫蔫的,約莫是治療大勇耗費了太多心神,余宏義都有點後悔,不該着急忙慌就把人拖到深山裡來。

臨時落腳點,窩棚只搭了一個,供許問楓一個人用,隊伍里就她一個姑娘,不可能和一群糙漢子擠在一起,其餘人圍着火堆躺一圈。

清晨,茂密林冠泄下光亮。

簡單進食,出發。

翻過山視野變得開闊,草甸盡收眼底。

一群人靜悄悄趴在茂密的草叢裡。

前方200米,一群羚羊散漫悠閑地吃着草。

余宏義扭頭,中指豎在嘴邊,打了個手勢,全體匍匐挪動,一點一點慢慢朝羚羊靠攏。

行進的無比小心翼翼,卻還是在距離羚羊30米的位置,驚動了羚羊群。

羚羊雙腿纖細,體形似鹿,擅於奔跑,察覺到危險四散慌亂一瞬,領頭羊帶着族群,朝山陵地帶逃竄,余宏義懊惱地拍一下額頭:“追!”

隊伍加上許問楓共23人,齊刷刷出動,動靜不小,羚羊群跑的愈發快了。

草甸上,動物與人展開了激烈追擊戰,奈何人耐力不足,終究跑不過羊,羚羊群很快躥進密林,消失了。

眼看到手的銀錢飛了,大夥當然不甘心,循着足跡繼續追蹤羊群。

花了小半天時間,才在一處水源重新發現羚羊的蹤跡,不遠的地方有一汪水潭,石壁上小型瀑布嘩嘩作響。

余宏義心中一喜,水聲可以掩蓋動靜,這回應該成了,一群人摒住呼吸,悄悄摸到水源上游,順利逼近了羊群。

余宏義抬手無聲示意。

所有人全沖了出去,看似跑的沒章法,實則亂中有序,衝散羊群之後,四人為一隊形成包圍勢,分別合圍住一隻。

“鐵樹,快快快,堵住左邊,把它趕到石壁那邊去。”

經過激烈的反抗與被壓,鐵樹套緊一隻羚羊的脖子,抹抹滿臉的汗,忍不住歡呼:“逮到了!你給我跑,你再跑一個試試。”

對面餘明德幾人也成功摁住了一隻,得意洋洋跟他爹邀功。

“還行,不愧是我的種。”余宏義誇兒子順帶誇了一把自己,然後問道:“數數,一共逮到幾頭?”

“6頭。”

“收穫不錯!”余宏義扒拉算盤,一頭羚羊起碼值50兩。

這批羚羊品相這麼好,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粗粗一算,一家約莫能分到15-20兩,回村再組織一次打漁,免役費用基本就出來了。

“不許動!”高興之餘,大夥還沒來得及坐下喘口氣,就樂極生悲。

聞聲,余宏義心下一驚,眯眼循聲望去,只見瀑布上方,豁然出現一群身穿獸皮,手持黑漆重弓的不速之客。

弦拉滿,蓄勢待發。

見此一幕,大夥齊齊一震,驚疑不定看向里正。

余宏義擺手示意大家不要衝動,朝着來人俯首作揖:“不知各位是哪路英雄好漢,我們是附近村民,進山捕獵只為討口飯吃,若有冒犯,我等即刻離開便是。”

形勢比人強,不得不低頭。

他們背上也挎着弓,但卻是粗劣的竹弓,射程短,精準度低,與人家的黑漆重弓相比,就是小兒的玩具。

就算起心一搏,取弓射擊也來不及了,稍稍一動,只怕要被射成馬蜂窩。

“少廢話。”一個領頭模樣的壯漢,拋下一捆繩索:“識相的就給我乖乖自縛,不嫌命長最好別耍花樣。”

余宏義面色凝重,看勢頭這些人定是早早就埋伏在岩石後面,就等他們鬆懈,一舉拿下。

恐怕他們追蹤羚羊時候,這夥人就已經盯上了他們,尾隨其後,伺機而動。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稍作分析,眼下別無他法,只能另覓時機脫身,余宏義沉着臉撿起繩索,先綁了自家小兒子。

“爹!”餘明德差點哭出來,這一綁可就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

還有,為什麼要第一個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