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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子君現在的位置,能清晰的看見丈夫臉上嚴肅的神情。

她也覺察到家中別的異常,但是因為他在屋內,所以,她還是毫不猶豫大步的朝里走去。

邁進房門,衛子君就看到屋內房門兩邊,一邊站着一個人,雖然其中一個也是男子打扮,但是衛子君可以肯定,這是一個女扮男裝的。

“槐哥,他們是什麼人?沒事吧?”明顯的看出這倆陌生人,男的對自己很是戒備,女扮男裝的卻是滿臉的恨意,衛子君徑直走到丈夫身邊,邊把背簍放在桌上,邊輕聲的問。

“槐哥?”女子拉着長音,怪聲怪氣讓衛子君覺得很是討厭。

“你們先出去,遠點。”槐哥冷冷的開口道。

男子立馬應聲往外走,女的不甘不想走,可是看着槐哥的臉色,卻又不敢違背的表情,臨出門的時候,惡狠狠的瞥了衛子君一眼。

屋內就剩夫妻二人,因為有些突然,丈夫又沒回應自己剛剛的話,衛子君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看着丈夫的神情,微微皺起的眉頭,她心裡的感覺是不好的。

在跟他住進這裡後,問過他叫什麼,家住何方。

但是他說,腦部受到撞擊後,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不知道自己姓氏名誰,也不知道家是何處。

所以,衛子君幫他起了名字,陸槐。

陸是路邊的路同音,槐么,是在大槐樹下見到的他,問他這個名字可喜歡,他說好,就陸槐。

衛子君打來山泉水燒了讓他先沖洗,再見到穿一身乾淨衣物的他時,竟然沒想到,自己隨手撿的人,竟然如此白凈英俊。

即便穿着官府派發的最差的粗布衣衫,依舊難以掩蓋他的不凡氣質。怎麼看,都不是富貴人家公子那麼簡單的身份。

又相處幾天後,衛子君就懷疑,他說受傷失憶根本就是自我保護的一種說辭。

她沒有因為對方隱瞞欺騙自己而生氣,就算不是站在對方的角度立場去想,只是想到自己,不也是有不能坦誠的真實身份來歷么!

她自己對他,不也是沒有以誠相待么!

告訴他的,也是臨時編的假名啊。

都有不得已的苦衷,當然要理解了,何況,倆人當時的關係,也不過是相互幫助,有一個棲身的地方住呢。

只是,衛子君自己也沒想到,人是有感情的,每日里朝夕相處,日久會生情。

住在同一間木屋裡三個多月後的一天,衛子君去砍柴,因為迷路回的就晚了些,到了家門不遠處時,就看見他一身灰土的焦急的朝她的方向張望。

當時的她看到那一幕,心裡很是感動,至少現在還有人在擔心着她,記掛着她。可是當他聽到她的腳步聲時,就奔了過來,先是把她抱入懷中緊緊的摟着,然後是大聲呵斥,怎麼這麼晚才回。

凶完了,又急迫的追問她,是不是摔了,還是受傷了。

當晚,半碗自製的蕎麥酒下肚後,他就問可願意嫁他為妻。

衛子君聽了就呆住了,相處的幾個月里,這個問題她不是沒想過若是自此後,跟這個男人做夫妻,一輩子住在這裡生活,與世無爭的也挺好。

可是每每想到倆個人彼此間連真正的身份姓名都不能坦誠,怎麼可能進一步關係做夫妻?

夫妻之間最基本的不就是彼此信任,不能坦誠相告就是不信任啊,這樣的夫妻關係能牢靠么?能維持多久?

但是,真的親耳聽到他這樣說,這樣問的時候,衛子君稍微猶豫,思考了片刻心裡就有了答案。

她喜歡這個男人,之前不曾有過喜歡的男子,對男女情愛之事也不是很懂,因此也不知道自己對他的這種喜歡,算不算是愛。

但是,他對自己緊張關心的樣子,她感觸很深。也喜歡這樣的感覺,所以,她答應了嫁與他為妻。

他究竟是什麼人,有那麼重要麼?

只要在眼前,在現在,他的心裡有她,在意她就足夠了。

當晚,倆人就在院子里,對着當空的明月拜了天地,做了真正的夫妻。

房間內,給他做的簡易木床,第二天就拆了,鋸了做了兩把椅子。

婚後的日子,直到現在的這一刻,衛子君都不曾追問,或者是套話打探他的真實姓名和身份。

她告訴自己,他是自己的丈夫,槐哥就行了。

婚後的這半年,倆人之間的感情一日比一日深。

他每天偷偷早起練功,衛子君很清楚,但是一直裝糊塗,聽到他練好進屋,她才伸懶腰好似才睡醒。

她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她希望往後餘生的日子能永遠保持這樣就好。

當然,她也曾擔心,因為自己或者他的身份,有朝一日這樣的幸福生活會被迫中斷,但是每一次她都安慰自己,別多想這不開心的,影響到自己好心情。

與他做夫妻,就算是做的一場美夢,那她也願意,哪怕將來的某一天夢會醒呢。

夢沒醒一天,她就幸福一天,就賺了一天不好么!

可是,沒想到啊,這一天竟然來的如此之快。

打斷二人幸福美夢的人,是來自於他那邊的。

看來,還是他的人比較厲害呢,自己家族和那邊的人,不行啊!

屋內的夫妻二人都沉默不語,靜得能聽到外面風吹樹梢的聲音。

衛子君希望他能開口回應自己之前的問題,經過沉默後,又害怕他開口。怕他開口所說的話,有些話說出來,有些事的結局就可能有了定論,無法再扭轉了。

“三娘,我……”陸槐終於開口了。

“槐哥,晌午飯還沒吃呢吧,我也餓了,先去做午飯了。”衛子君心裡一慌,脫口而出打斷了他的話,拎起背簍出門進了邊上倆人後建的廚房。

進了廚房,衛子君就把門關了,整個人靠在門上,鬆開手,背簍滑落到地上。裡面的酒罈子滾落出來,滾到柴邊停了下來。

此時此刻,衛子君的心很亂,頭緒也很亂,就這樣靠在廚房門上,片刻後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弄清自己為何心亂了,他的人尋來不是重點,重點是現在的他對自己欲言又止,他在為難。

為何會為難,很顯然,是因為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