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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大的卧室里,冷梟回到床邊時,木槿已經醒了,替她監測生命特徵的醫護人員也已經陸陸續續退了出去,順道提溜着把江湖醉也弄了出去。

空蕩蕩的房間里,冷梟站在床邊看着這個姑娘,一時之間突然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她躺在床上,纖瘦的身子穿了件白色無袖的圓領睡裙,身上蓋了條白色的薄被,臉色瓷白,好似挺虛弱的,可是精神頭卻異常的活躍,一雙紫得發黑的眼睛,嵌在臉上一直看着他,教冷梟不禁喉頭一哽,似乎又要哭出來似的。

“冷梟…”

那張白枕頭上躺着的小臉,彎着粉潤的唇笑了一下,自被子里伸手,手指泛着玉潤光澤,勾住床邊冷梟的手指,輕輕一拉,冷梟便順勢坐到了她的床邊,雙手撐在她的頭頂兩側,彎腰將頭埋進她的肩窩,十分沒出息的又開始落淚,悶悶的聲音嗚咽着傳進她的耳朵,低聲道:

“咋趁爺不在就醒了呢?多虧啊,爺還想着做你第一個醒來後見到的人呢。”

“你來之前,我沒睜眼。”

緩緩伸手,木槿抱着伏在她肩窩處哭得十分沒出息的男人,她微微一笑,輕輕拍着他寬闊的背,低聲細語的就跟哄個孩子似的,等着冷梟窩窩囊囊的不哭了,才是問道:

“江湖醉來了?查出什麼了沒?”

“屁…什麼都沒查出來,忒沒用了,凈說些廢話推卸責任。寶貝兒,寶貝兒,下回可別這麼嚇唬老…爺了。”

說好了木槿醒來,他一定痛改前非學習斯文的。這怎麼三言兩語的又暴露本性了呢?冷梟有些懊惱,張嘴就着木槿的脖子咬了一口,她吃痛,放在冷梟後背上的手掌使勁拍了他一下。只聽冷梟猛咳出聲,手掌稍稍撐離一些木槿,擺着一副被嗆着的表情俯瞰着他身下的姑娘,蹙眉問道:

“寶貝兒,是你變強了,還是爺變弱了?這一巴掌可把爺差點兒打岔了氣兒。”

“是你變弱了!”

木槿依舊在笑,黑色的髮絲在日光燈下發著紫色的暈光,如緞般落在腦後的白枕上,看着冷梟的眼神特別真誠真摯。雙手勾着他的脖頸。順着他坐起的力道一同被帶了起來。她並不安慰冷梟那副大受打擊的表情,而是將話題轉回江湖醉身上,神色一凜。道:

“既然蒼穹網遊公司內部查不到什麼,估計就是個無頭公案了。”

她這話一出。冷梟那張臉就板了起來,明明十分的陽剛,卻陰沉沉的好似烏雲蓋頂般,冷着聲音問道:

“怎麼就是無頭公案了?來來回回不就那麼幾個狗東西在折騰,全都殺了算了。”

“殺誰?”

木槿的眼一睜,亮若紫辰,微微歪着頭看着冷梟,充滿了明知故問的疑問,那眼神太過勾人,冷梟有些暈頭轉向,傻乎乎的答道:

“殺沈鎮國、顧建開、顧城、沈雲初、沈若初、九里殺伐、東野勇人、斛律錐冰……”

“前面這些人,都是與你有舊怨的,你殺他們也有理由,斛律錐冰為什麼也要殺?”

她微微擰起眉頭表示不贊同,頭輕輕的搖,腦後的髮絲便輕輕的掃着冷梟箍在她腰上的手,木槿見他又要頂嘴,唯恐他又說出什麼不倫不類的話來,截開他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微笑着問道:

“你忘了斛律錐冰的身份?若殺了他,從此不再讓你進《世界2》怎麼辦?嘖嘖,那我可就謝天謝地了,這回可徹底斷了你與槿娘的聯繫,沒準兒還因為你而遷怒了她,系統將她人道毀滅也不一定,嗯,去吧,趕緊去殺吧,你大膽的往前走,別回頭,我絕不阻止你!”

是啊,他咋就這麼糊塗,把這事兒給忘了咧?!冷梟恍然大悟,他恨那斛律錐冰恨得牙痒痒,可小騷兒還在那色情狂手上做人質呢,咋辦?他是絕對不可能一輩子都不去見他的小騷兒的。

每當遇到木槿與槿娘對沖的局勢,冷梟就特別優柔寡斷,都知道槿娘其實只是一團數據,可在冷梟面前,她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他那麼愛木槿,同樣也就那麼愛槿娘,這很怪異,沒人可以理解,可冷梟就偏偏這樣一直貫徹着執行着。

“說來…”木槿看着冷梟那張猶豫的臉,心裡覺得特別的好笑,於是想着逗一逗他,問道:“在你的心目中,我與槿娘,誰最重要?”

她真的只是想着要逗冷梟玩兒,看着他那糾結的傻樣兒,木槿心中就有種變態的開心。可是冷梟一聽這問題,渾身汗毛都驚得樹立起來。這並不是一個好回答的問題,木槿以前沒問過,所以他也就做模糊化處理了,今日突然被問了起來,這教梟爺該怎麼答啊?

他動動嘴,想說兩個都重要,可是低頭看着懷裡摟着的心肝兒,哎喲喂,這小臉兒白的,跟紙糊在上面似的,忒惹人心疼了,於是自認為聰明的梟爺轉了轉眼珠子,柔聲哄道:

“當然你最重要了,槿娘嘛,嗯,逢場作戲,你懂的…”

“喔,逢場作戲啊!”

木槿笑眯眯的彎了兩隻眼睛,就跟黑色的月牙兒般好看,她起身,穿着白色的長款睡裙裙擺掃過床沿,赤腳往浴室而去,冷梟莫名覺得這局勢怎麼不對,他的心肝兒明明笑着,卻總讓人覺得瘮的慌,於是也從床上起身跟着一同往浴室走,行至門邊,“砰”一聲,木槿將浴室門闔上,鎖死,將冷梟杜絕在外。

冷梟碰了一鼻子,也不知怎麼好好的木槿這娘們兒就生氣了呢?於是拍着門,喊道:“哎,你咋了?今兒可不是你大姨媽來的日子,開門,你內分泌紊亂了?大姨媽提前來了?”

門內的木槿滿臉冰霜,她覺得自己真是沒事兒找抽型,這種情況下問什麼誰最重要,冷梟剛經歷了她的大病初癒,自然會在心情上多體諒她一些,肯定會說她最重要,可是重要就重要好了,又為什麼要加上對槿娘是逢場作戲?

有點兒氣!冷梟也太不會說話了!!可是又讓他怎麼說?明明知道他就是這種大大咧咧滿嘴胡謅的性格,還能指望他油嘴滑舌左右逢源不是?

“寶貝兒,心肝兒,你開開門兒呀,哎喲,無緣無故的,你到底生啥氣呀?氣多了對身子多不好”

冷梟一直在浴室外拍着門,按說一扇木門兒,想擋也擋不住咱梟爺,他不就微微使力便能破門而入嘛?可是那裡頭可是他的心肝兒,她要把他關外頭,他若強行進去,不是讓她更生氣?於是梟爺只能低聲下氣的求着、哄着,又想着她為啥生氣?莫不是因為他對槿娘的逢場作戲?

於是梟爺突然悟了,立即改了口風,拍着門,扯着嗓子喊道:“寶貝兒,爺就玩玩兒呢,那槿娘哪兒能和你比,對吧,逢場作戲都不算,你最重要,她最不重要,你是女神,她頂多算個女僕,開開門兒吧,寶貝兒,別生氣了。”

她是女僕?!浴室里的木槿聽這話突然火冒三丈!“唰”一下拉開浴室門,衝著門外苦聲哀求的冷梟劈頭蓋臉的打,和她只是玩玩兒?和木槿不能比?逢場作戲都不算?她最不重要?這男人一天不惹她生氣,就活得不舒坦?!

“哎,哎,哎,這怎麼就動上手了吶?當心手疼,哎~~行行行,爺出去爺出去,寶貝兒,寶貝兒,你這內分泌也紊亂過頭了些…”

抱頭鼠竄的梟爺,被憤怒中的木槿趕出了卧室,他就不明白了,怎的在木槿面前表忠心反而惹得這娘們兒火更大?莫不是這忠心的程度不夠?還得與小騷兒更加劃清界限?梟爺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在木槿面前表現出對槿娘的更加不在乎,反正照現在這樣兒,木槿這娘們兒短時間內肯定回不了公司,那她也就不會知道他在遊戲里是怎麼待槿娘的了。

不過木槿為啥會用遊戲倉呢?她用遊戲倉玩的是什麼遊戲?!

擎三金上來時,正好瞧見走廊上形象狼狽的冷梟正站在卧室門口被木槿毫無章法的拍打着,此時那些醫護人員檢測完木槿的生命特徵,證明良好後,都已經撤出了別墅,擎三金上來二樓就是來送體檢報告的,另外蒼穹網遊公司要召開員工與股東大會,他上來提醒兩人罷了。

可一看這情形,擎三金就有點兒犯怵,木槿看似毫無章法的拍打中,一陣陣渾厚的內氣宛若看不見的氣壓般在空間中涌動着,他不知冷梟承受不承受得了這不經意放出的內氣,反正擎三金是不敢往上湊的。

正被木槿扭着耳朵使勁兒下死手扯的梟爺,眼角瞄見擎三金上來了,突然一改低聲下氣的狗熊風,腰板兒一挺,眉目一怒,宛若吃了大力丸,伸手把木槿的小手從耳朵上扒拉下來,摟住她掙扎的腰,吼道:

“鬧什麼鬧?大老爺們兒哪兒有不出去應酬的?慣得你,再鬧看爺揍不死你!走走走,進去,丟不丟人你,這家務事兒能拿出來顯擺嘛?”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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