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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內心的秘密

天才蒙蒙亮,小夏就驀然驚醒,因為她突然感到空虛,似乎阮瞻又離開了。/../

張開眼睛一看,果然見身邊是空的,除了凌亂的床單,他的體溫和氣味也沒有存留。小夏瞬間落淚,胡亂套了一件衣服就跑到樓下去看,但還沒走到樓梯最底層,就看到整個酒吧空空蕩蕩的,連一個影子也沒有。

他又走了嗎?又要放棄她了嗎?她只是暗示他的時候,他就躲得遠遠的,現在她和他有了如此親密的關係,是不是就永遠失去他了?想到可能再也見不到他,小夏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咔嚓――

可是,心碎的聲音這樣大嗎?這太誇張了!

小夏意識模糊地循聲望去,卻正好見到酒吧的大門打開,那個在她意識中已經永遠離開的男人出現在那裡,愕然地看着她。

“小夏,在這兒站着幹什麼?快上樓去,你會着涼的!”阮瞻急忙把門關好,擋住門外的寒風,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樓梯口,把她橫抱在臂彎里。他不知道她站了多久,可是見她只穿着他的襯衣,光着腳和腿,這樣下去非凍壞了不可。

“我以為你又消失了。”鑽進了溫暖的被子,小夏心中的恐懼和不安不減,雖然鬆開了阮瞻的脖子,但改為扯住他的衣服不放,扯得阮瞻只好坐在床邊。他身上帶着外面的寒氣,可擁着他卻讓她暖到心裡。

看着她隱含的淚光,他的心裡漫上了說不清的柔情,“我不會消失了,只是,你一定會後悔。”

“我不後悔。”

阮瞻沒說話,只苦笑了一下。昨晚他不該的,可是他控制不住,心裡的火燒得他瘋了,到現在說什麼都來不及了,只有想出辦法解開那個註定的死局。不為別的,只為了她!

“我去買了個東西。”他拿出了衣袋裡的小盒子,“現在我不能給你一個婚禮,可是我想娶你做我的妻子。”

哦,他竟然求婚!

小夏心裡一陣迷糊,繼而一陣狂喜,根本沒有去想,這麼早阮瞻能到哪裡去買戒指,根本沒想到,他是用道術硬闖入首飾店中,放下錢,自己拿了戒指就走的。

她絲毫不掩飾心中的快樂,連忙放開一直抓着阮瞻衣服的雙手,把十根手指都舉到他面前,“我答應,我答應,快戴戒指吧!”

她焦急又認真的神態把阮瞻逗笑了,心中鬱結的情緒舒緩了一下。和她在一起,他總是很開心、很滿足、還有一點平安的感覺,好像她就是他的家一樣。

吻了吻她的手心,但卻並沒有把戒指戴在她手上。

“小夏,我要對你說一些我的事,然後你再來決定是不是接受我的求婚。”他強迫自己從溫柔繾綣的情緒中走出來,面對現實的殘酷,“我很抱歉不能給你一個確定的未來,因為我有很不得已的苦衷,這就是我一直不能接受你的原因,並不是你不好。很早以前――我就愛你。”

小夏看着他帶有一點痛楚感覺的臉,對他說的話在腦海中自動過慮和選擇性接收,“苦衷”一事完全無視,兩隻耳朵只聽到他說很早前就愛她,快樂得忘卻了一切。他愛她!他愛她!很早以前就愛!在一個戀愛中的女人心裡,只要心上人愛她,還有什麼困難是解決不了的?有情飲水飽嘛!

笑咪咪地想着,小夏自己動手拿過戒指,放入阮瞻的手中,然後在阮瞻還沒明白她要幹什麼的時候,手把手的讓他為自己戴上了戒指。

“我正式宣布,你現在是我的了!來,蓋個章!”她響亮的在阮瞻唇上印下一個吻,然後就開始欣賞手上的戒指,連阮瞻的存在也一起無視了。

阮瞻對她的孩子氣早有領教,知道如果不阻止她就沒辦法談話了。經過了昨夜,他再不可能放棄她,問題是他有沒有能力要她,所以他必須把所有的一切都對她坦白。

“小夏,你認真聽我說。”他捏着她的下巴,強迫她眼睛對着他的眼睛。但就是這樣對着她,都讓他的心靈差一點失守,連忙收斂心神,正色道:“我在說正經事,在說我們的未來,你說過我們要一起面對,所以你要明白我顧慮的是什麼。”

“什麼事這麼嚴重?”看阮瞻嚴肅的樣子,小夏問道,陶醉不已的心忽然有點緊張。

阮瞻張了張口,但一時沒有說出話來。他把內心世界封閉得太久,如今要伸臂把她抱在懷裡,才有力量說出來。

“我――可能不久後,會做一件危及到生命的事。”他的話從小夏的發間傳出,這句話本身和他痛楚的聲音讓小夏僵住了,可是阮瞻抱着她不放,不讓她看他的臉。

“這件事是從我一出生就註定要做的,我沒辦法逃避,也不可能不去做。這是我的宿命,就算我可以反抗,我也不能允許自己那麼做。因為,那關係到我的父親。”

他忽然又說不下去了,小夏環在他腰上的手輕輕撫着他的背安慰道,“是什麼事?告訴我吧,是什麼事給你那麼大的壓力,告訴我,我可以為你分擔,真的,我能分擔。”

“我的命運三十三年前就已經註定了,我的出生就是為了死亡的那一天。”

“廢話,人一出生當然就是走向死亡啊。”小夏拍了阮瞻一下,盡量顯得輕鬆點。

“說的對,可那是自然而然的事,不像我。要我怎麼說呢?只能說,我不是為生而生,我是為死亡而生,假如不是為了逢三之難的那一天,不是為了那一天奇怪的天象,我是不可能被生出來的。”

阮瞻想說得平靜些,可是做不到,而他如繞口令一樣的話,也讓小夏一時迷茫了,可是她不打斷他,等他繼續說下去。

“我父親――阮天意,是修道的人,而且他的心念很誠,對道術和道學都很尊崇和痴迷,也就是說,他是不近女色的。以前,當他以養父的面目出現在我面前時,我可以理解他對我的撫養是一念之慈。可是當我知道他是我親生的父親時,我就一直很納悶,他那樣的人怎麼會娶妻生子?他不可能因為一時的衝動而找女人,如果他有女人,就一定是因為動了真情。那麼我的母親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能讓他動情,讓他愛到可以讓她生下孩子?我母親又去了哪裡?死了?還是受不了他的冷漠走掉了?從小到大,我沒發現他身邊有任何女人曾經存在過的痕迹,這是不符合邏輯的。因為動了真情的男人絕不可能忍耐得了相思之苦,這一點我深有體會。可是我仔細回憶我和他生活的十幾年,真的找不到一點蛛絲馬跡。”

“或者他把感情放在了心裡,並沒有表現出來呢?”

“不,我很清楚,在感覺上,他絕對沒有愛過任何一個女人。可既然如此,我又為什麼會出生?還有,為什麼他明明是我親生的父親,卻一直冒充我的養父?為什麼他死得那樣離奇?這些事一直壓在我心上,直到這次我去金石鎮見他,才弄明白一切。”說到這裡,阮瞻放開小夏,“看看我,小夏,現在在你面前的人,其實從出生的那一刻,不是被當作人來看待的,而是一個工具,一個阻止災難的工具。你明白嗎?我不是因父母相愛而生出來的,我甚至不是一時衝動的產物,我只是個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