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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大的聲音響起,是所有人齊齊出了一口氣。

這口氣不知是放鬆還是緊張,是慶幸還是懊惱。

熟悉的哈哈一聲,甘長老說:“扈輕吶,你可嚇了我們大家一跳。原來你是有把握啊。”

周圍空氣立時活躍起來,變得炙熱。

扈輕謙虛:“這事弄的,剛才嚇着叔了。嗐,到底我還年輕是個孩子,受不了氣。家裡人被惦記,我頭腦一熱就想着干。”

她揚了揚頭,目光不經意的四下一掃:“我扈輕多少算個小人物,不是誰都能往我頭上踩一腳的。”

甘長老:“.”

就覺得這話也是點他呢。

扈輕換了個熱情的樣子:“好啦好啦,不舒服的人不在了,這位——兄台是?”

哦哦,年輕魔族傻傻回答:“我叫前川。”

扈輕朝他手上努了努嘴:“認主了?”

“啊?啊——好像是。”

前川感應到他與魔心印之間的一絲聯繫,心緒很複雜,不由抬頭往屋頂上看,那位,屍骨未寒,不,應該說還沒死呢,魔心印就強行換了主。要是自己不能讓魔心印滿意——他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

“玄曜,好了沒?”

黑色雲朵飄下來,停在她腰側,像一隻小床,可可愛愛。

玄曜:在消化。

扈輕禮貌告退,牽着黑色雲朵回自家那邊。

甘長老眼下抽了抽,天命之人,說沒就沒了。他若有所思的目光移落到前川身上,前川忙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乖巧無害。

“好,好孩子,你熟悉一下魔心印,等會兒你就要去開門。”甘長老大手按了按前川的肩頭:“要聽長輩們的話,你對魔族很重要,長輩們不會害你。”

前川僵硬着點頭,手裡捧了一座火山似的。

扈輕牽着黑雲朵閑庭信步,所過之處人群自動為她分出一條寬寬的道路。

隔着幾人,流央看着她在自己面前經過,眼裡深深淺淺浮浮沉沉。

千機閣閣主恰時開口:“這扈輕很有意思,這幾日天天看到魔族壓着她尋找鑰匙,她一副相當配合的模樣,是個顧全大局忍辱負重之人。”

流央暗想,她之前也是這樣想的。

“誰能想到,為了一個小小魔靈,寵物而已,她竟敢當著三族的面殺死魔族的天命人。”千機閣閣主喉嚨里悶悶響了下,似乎在笑,“連魔心印她都敢威脅。”

“能屈能伸。說明她有翻臉的實力。”流央臉上帶笑淡淡應和。

千機閣閣主卻道:“能,和想,不是一回事。有幾人能在想伸的時候就能伸?連個魔寵都如此相護,可見此人非常不能容忍別人打她的主意。”

他眼角餘光瞥了流央一眼。

流央微微低頭,動她的魔寵,不,還沒動,才只是打上她魔寵的主意,她都敢暴起殺人,還是那樣重要的人。若被動的是她的家人朋友親人呢?

殺雞儆猴,殺虯趨警告三族嗎?

莽夫。

流央不由頭疼,不用腦子的莽夫最好對付,可一個實力過強的莽夫可就不好對付了。但扈輕的短板和弱點也暴露於人前了,或許,有別的途徑

千機閣閣主見她不是反思反而更深沉的算計着什麼,不由無語。他都提醒到這份上了,不要對招惹不起的人耍小心思,她偏偏迎難而上嗎?短板?弱點?暴露?你怎不想想人家敢暴露就是有擔底的實力呢?

唉,野心是個好東西,但沒有跟野心匹配的實力.他還是多為閣里儲備年輕人才吧。千機閣發展至今一家獨大,穩,比什麼都重要。

扈輕一回來,孱鳴立即給她使眼色:“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受了重傷,快隨我回去。”

說著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人拉走。

一串大大小小跟着走。

“殺人滅口——怎麼能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呢?”等所有人都進來,孱鳴落下結界,屈指往扈輕腦門子上敲啊敲:“你腦門子是烏龜殼長的嗎?這麼硬。”

扈輕被他敲得睜不開眼,一開始孱鳴還收着力道,後來覺察出她也修體便放開了,一下比一下重,似乎在探索她頭骨的極限。

扈輕由着他打,開口很無奈:“我就是故意做給三族看的。魔族能惦記玄曜,妖族能惦記花花,修士惦記——我的一切。”

孱鳴不由翻了個白眼,卻也認同扈輕這話。年紀輕輕步入元嬰,還能滅殺大乘,必然有重寶和無上功法。單看她殺了居微這一樁,孱鳴都覺得扈輕不應該不是天命人。那其他人呢?

她自己就是一塊大肥肉,眼下是有更重要的事當前,不知多少人暗地裡已經打上她的主意。

至於說同樣耀眼的水心,孱鳴一點兒不擔心,水心的背景可不是誰都能撼動的,誰都不想跟佛門為敵,至少表面上得罪不起。

扈輕就成了好欺負的那個。

“哼,惹急了老子,天命人照樣被老子終結,我看那些魑魅魍魎還敢動彈。”扈輕這話說得匪氣叢生。

孱鳴無奈的樣子。

林隱卻對另一件事很有興趣:“天命人——也能說殺就殺嗎?”

金信:“對啊對啊,這麼簡單就殺了,虯趨真的是天命人?”

大家都看扈輕,扈輕很光棍的說:“天命人?天親自說的?”

眾人:“.”

霜華若有所思:“沒錯,所謂天命人的說法,是三族自己給自己扣的大帽子。如果——他們只是鑰匙的容器呢?”

孱鳴眼皮狠狠一跳。

林隱拿出扇子敲打手心:“將天和周蓮橋可就麻煩了。”

喬渝說:“他們自己也應當看出來了,會提防的。”

狄原:“將天有太仙宮保護,周蓮橋有靈狐族保護。再說,眼下宮殿可以順利打開,換天命人反而徒生波折。在沒有會被鑰匙選中的把握下,誰也不會冒險。”

他看向扈輕:“扈輕殺虯趨有正當理由。那虯趨,我瞧着魔族自己都嫌惡。將天和周蓮橋卻沒那麼好動,接下來誰敢挑釁他們,就坐實了想奪鑰匙的名頭。”

說得很對。

扈輕突然哎喲一聲:“我忘了問,丹婫真人找周蓮橋了沒?要是沒找,以後再去質問,豈不是讓靈狐族給長極門扣上覬覦鑰匙的帽子?”

霜華:“你傻呀,修士掌不了妖獸印,況且,長極門那些劍修才不在乎別人的看法。”

然後就聽扈輕好遺憾的說:“丹婫真人真的不考慮斬徒嗎?”

眾人:.你在唯恐天下不亂嗎?

扈暖悄悄問喬渝:“師傅,你會殺我嗎?”

喬渝:“你想太多。”

“那——我要成了很壞很壞的大魔頭呢?”她堅持不懈的問,畢竟有限的人生閱歷中,還沒見過師傅殺徒弟的。

大家看着他們倆,扈輕也目光炯炯。

良久,喬渝淡定的說:“你媽會管你。”

眾人:“.”

扈輕:好一個甩鍋大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