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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渝苦澀難言。

古墳地?是幻陌天邊界的那一處?那裡不知道存在了多久,據傳在上古時候就是用來堆積魔族屍體的。魔族都不敢下去。

頎野天這邊有不少人動過心思,想去那裡尋寶、發掘魔族秘密之類,去的人化神合體都有,可結果呢?沒一個回來的。

扈暖:“師傅?”

喬渝吸了一口氣:“咱得先準備,那裡很危險。我們要活着找到你媽媽才行。對不對?”

扈暖鬆開手,低下頭。

喬渝覺得對不起她。

霜華怒罵:“該死的老怪,做什麼把人帶到那裡去。”

孱鳴盯着扈暖的腦袋頂,咳咳:“行了,都回去吧,回去再說。”

事已至此,留在此地無用,眾人拿出靈舟準備回宗門。

“扈暖。”春冽喊道。

扈暖抬頭看他,無情無緒。

春冽說:“我一定會把你媽媽帶回來。”

扈暖沒說話,上了靈舟。

數條靈舟升空,飛向朝華宗的方向。

春冽站在原地,看着靈舟遠去。

春絡跑過來,這幾天她心急得不得了,可元嬰真人在,她無法靠近。

“姐,以後,我們各自安好吧。”

不等春絡追問,春冽先開口,他直視春絡眼睛淡淡說出這一句,便要越過春絡離去。

春絡一把拉住他:“春冽,你這是怪我?”

春冽猛的抬手,寒光閃過。

春絡握着手裡半截淺綠衣袖,心涼如寒水,不可置信。

“你、你是要跟我決裂?”

晷閣主不贊同的喊聲春冽:“扈輕不是我們害的。”

春冽平靜說道:“是,不是你們害的,是我害的。若不是我答應你們試探她,她就不會隨我來梫木灣。我跟她說梫木灣的龍獸時,她根本不感興趣的。是因為我邀請她,她才來的。”

晷閣主:“這只是個意外。”

“我害了她。我要找她回來。”

春絡:“你瘋了?你沒見化神大能都空手回來?”

春冽道:“她對我不同。”

“難道你因為她不認我了?”

“是。”

春絡震驚,瞳孔顫抖。這個混蛋,說什麼?

春冽:“我們沒必要相認的。血脈親緣在修士間根本不重要的。”

“你胡說什麼?就為了一個外人——”

“她對我不同!”春冽嘶吼,他的平靜外表再維持不住,望着春絡的目光全是憎恨。

春絡不敢信,她殺過那麼多人,對這個親弟弟可從未做過任何一絲不好的事。

春冽心裡道,你又知道什麼?扈輕是這世上唯一對我抱有純粹善意的人。不會害他,不求回報。哪怕她對他其實不在乎,可那點兒善意像光斑照進他的世界,他才嘗試着去相信這個世界。

姐弟?沒有這點兒血緣關係誰又會理會誰?說不得會你生我死。

春冽走得決絕,向著幻陌天的方向,不回頭。

春絡氣得哆嗦:“我對不起他?”問晷閣主,手裡布條握得死緊。

晷閣主深思着道:“或許是我們做錯了。扈輕對春冽的意義不同。就像我對你,當年你我還未交心,看到你危險那一刻,我也以身相救。”

春絡一僵:“這——怎麼比?”不太自在。

晷閣主望着春冽離去的方向:“因為都是很重要的人吧。”

他嘆息着:“等吧,等他平復一些。希望扈輕能無事。”

春絡:“那你的任務——”

晷閣主搖頭:“有別的辦法。”

朝華宗,兩名“遺孤”被送到玉留涯面前。

玉留涯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面對着扈暖特別的心虛,連帶着也不敢看扈花花的小眼神。

扈暖說:“師伯,我媽媽被魔族抓走了。”

玉留涯不知該做沉重表情還是憤慨激情,是不是要罵兩句?

扈暖說:“師伯,喊上大傢伙兒,咱們去殺魔族,踏破幻陌天,救出我媽媽。”

唰,玉留涯冷汗都流下來。

他的宗主寶座上,孱鳴靠坐着稀奇的看着扈暖,彷彿在研究她。

玉留涯便只能站着了。

他底氣不足的說:“那個,咱得再修鍊修鍊才行。”

扈暖說:“師伯,我給你的玉簡你看了嗎?你怎麼還沒有化神?你不要天天忙忙忙,你也要好好修鍊才行。”

你要悟道呀,你得進步呀,你不進步你的弟子都要被魔族抓走了。

玉留涯:“...”

林隱過來為他詳細解釋,一聽扈輕被扔進幻陌天的古墳場,他腦袋都要炸,那個地方,這會子,扈輕還在嗎?

他一定把扈輕的孩子養好,他發誓!

扈暖:“師伯,我們什麼時候殺去魔族?”

每一個問題都是他不能回答。

他只能求助喬渝。

喬渝道:“你宗主師伯要找大傢伙兒制定計劃,很快了。咱們給他個時間準備。小暖,跟師傅回峰頭,你弟弟也累了,他需要休息。”

弟弟?什麼弟弟?那女娃子有兩個孩子?

扈暖低頭:“花花,我們先回去。回去吃飯,吃飽飯去找媽媽。”

喬渝領着人,呼啦啦大的小的都跟着走。一下就空了。

孱鳴比比腦袋,問玉留涯:“那孩子——有問題?”

玉留涯瞪眼溫傳:“不好好修鍊你還在這裡幹什麼?”

溫傳默默轉身,不用行禮告退了,他出聲都是罪。

只剩下兩人,玉留涯愁眉苦臉:“心境有問題。這孩子——”

一時不知從何說起,只能從頭開始講。

孱鳴只當聽故事,年歲大了,見過的悲慘的事多了去了,苦難在他們這種實力眼中也變淡了。

“所以這個心境的問題一直沒解決?”

玉留涯:“您也看到了,您覺得她這樣是正常還是不正常?”

孱鳴也不肯定,若心境有問題,修鍊肯定出問題,進而人也會出問題,那那小娃子那個樣子算不算問題?

除了看上去有些傻有些執拗,好像不是大事?

唉,他嘆了一口氣:“那女娃子,小娃子的娘,喊了我兩聲爹。”

玉留涯一個激靈。

“掉下裂縫前對我喊的那聲爹,撕心裂肺的。我聽着還怪難受。”

玉留涯一震,上下掃量:“老祖,什麼時候的事?”

孱鳴瞪眼讓他滾:“她的心思很清楚,讓我照拂她女兒。”

玉留涯道:“不用她說我們肯定照顧扈暖,我們都喜歡她,我發誓,把她當親女兒疼。就怕喬渝吃醋。”

頓了頓:“老祖,扈輕真不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