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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司明說謊了,他為什麼要說謊?他本人都已經性命難保了,而且他也把樊文天和安文宇供了出來,他還有什麼顧忌?

是什麼人讓他不敢說實話或者說不能說實話?

他為了保護誰?

這一些列問題指向了一個人,司明的父親——司文彬。

司明的社會關係很清楚了,他的兩個哥哥一個被槍斃了,另外一個被判了無期,現在還在安北監獄蹲着呢,這兩個人可以直接排除。

他還有一個妹妹,今年只有二十歲,在外地讀大學,這段時間一直在外地沒有回來,據說暑假都沒回來,這個也基本可以排除。

再有就是司明的老婆,警方接觸過這個女人,是個比較本分的家庭婦女,不參與司明的任何事情,專心在家裡照顧只有幾歲大的孩子,她也可以排除。

剩下的就只有一個人,也是閻濤和警方都忽略的人,當年“安北四虎”的老大,司明的父親——司文彬。

第二天一上班,閻濤打電話把郎寧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閻濤從自己的抽屜了拿出了一條中華煙扔給了郎寧,他知道郎寧吸煙,但煙癮不大。

朗寧也不客氣,直接就撕開一盒,彈出一支點燃了,吸了一口之後,嬉皮笑臉的說:“閻局,以後還有嗎?”

閻濤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還有個屁,雲颺一共塞我包里兩條煙,讓我招待客人的,四海一條,你一條,你以為我是土豪啊?”

郎寧咧了咧嘴說:“你誤會了,閻局,我的意思是要是沒有了我就省着點抽,要還有呢,我就可以經常來蹭了,嘿嘿!”

閻濤也被他氣笑了。

頓了一下,閻濤說:“感覺怎麼樣?寧子,在我和四海手下工作有沒有覺得委屈?”

郎寧搖了搖頭說:“委屈是沒覺得,只是有點不大服氣,寧子不敢和您比,可是,四海那小子比我還年輕呢,一下子就跑我前面去了。

“可是仔細想想,人家四海是你親自帶出來的,在春城是中隊長,級別和我這個原來的副大隊長平級,下來以後怎麼也得提,要是提一級做大隊長,我這重案隊大隊長的位置就沒了。

“總不能我連提兩級讓四海給我打下手啊,我實在是想不出自己能連提兩級的理由,嘿嘿!像現在這樣安排,雖然要看四海那小子的臉色,可是總算提了一級么。

“這樣一想,我也就明白你老人家的用心了,請你放心,閻局,不管咋說,咱重案刑警不會給你掉鏈子,你咋說咱咋干。”

閻濤點點頭說:“你能這麼想就好,說明你小子有腦子,這確實是一種策略。

“安北市局和春城市局相比,人員嚴重老化,很多重要部門被一些年紀大的人按資排輩的把持着,這些人經驗是有,可是,對新形勢、新事物接受的太慢,很多人的身體素質和心理素質都不適應現代公安隊伍的發展了。

“可是,我們不可能一步到位,把所有的位置都換上年輕幹部,一方面,會引起人心的動蕩,另一方面,也確實沒有那麼多優秀的年輕幹部來替換。

“所以,我們只有一步一步來,邊培養邊尋找機會,如果操之過急了,很可能會把事情搞砸的。”

朗寧點點頭說:“我相信您,閻局,你一定能給安北市局帶來新的活力,羅局雖然也有能力,有魄力,可是他畢竟年紀大了,又有市裡那一攤子,局裡的事,這兩年放鬆了許多,那幾位副局長,唉!不說了。”

閻濤點點頭:“心裡有數就行,不必都說出來,畢竟都是你的領導。我今天找你來除了要聽聽你的真實想法之外,主要是想要你和我出去一趟,你知道那個司文彬的家么?”

朗寧點點頭說:“閻局,我這個重案大隊長連‘安北四虎’的老窩都不知道,那不是我失職,是您失職,您用錯人了,嘿嘿!”

閻濤笑了:“行了,別貧嘴了,去準備一下吧,帶一名司機,就我們三個人,先到派出所了解一下這個司文彬的詳細情況,他們是土地爺,應該比你了解得多一些。”

郎寧撇了撇嘴,說:“未必啊,閻局,你初來乍到不了解情況,這兩年咱們那位常務副局長凌局主管基層基礎工作,和各個分局派出所關係都處得不錯,也把他們慣壞了。

“大家都誇凌局是好人,可是老百姓可不這麼認為,都說分局、派出所除了抓賭、抓piáo罰款打麻將,別的啥都不會,唉!”

閻濤皺了皺眉:“情況有這麼嚴重?”

朗寧嘆了口氣說:“如果說所有基層所都這樣,確實是誇大其詞,但是有的所確實不像話,恐怕喝酒、打麻將都算好的,個別所、個別人不但不起好作用,還幫着違法犯罪嫌疑人通風報信,我們要去的小柳河所就是這類派出所。

“行了,我也不多說了,你去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閻濤給主持局裡日常工作的凌子華常務副局長打了個招呼,說他出去轉轉,然後又給趙四海打了個招呼,就帶着郎寧和一名司機出發了。

凌子華站在三樓自己辦公室的窗口,看着閻濤的車開走了,冷冷一笑:“少年得志,不知天高地厚,馬上就有你哭的時候,一個副市長能保你一生平安?做夢!”

司機和朗寧都是本地人,很快就找到了那個小柳河派出所。

和省城春城市相比,安北市本來就不大,原本是個縣級市,是地區專員公署所在地,上個世紀九十年代撤銷專員公署才變成地級市,市區總共只有兩個區。

小柳河派出所坐落於城西區,已經接近郊區了,按郎寧的說法,司文斌的家就住在安北市西北角的郊區,緊挨着大北山。

閻濤讓司機把車停在距離派出所有一定距離的地方,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一方面,他要看看這個小柳河派出所到底像不像郎寧說的那樣。

如果問題真的那麼嚴重,他一定建議羅局好好整頓一下,基層基礎工作的好壞不僅關係到破案的效率,還關係到警民關係,派出所管不好,直接影響警察在群眾中的形象。

雖然他不負責這項工作,可是,分工不分家,如果安北警察整天被百姓罵,他閻濤也光彩不到哪兒去。

另一方面,他還真的怕郎寧說中了,自己一暴露身份和目的,恐怕他連司文彬的人都見不到,更別說了解到真實情況了。

閻濤讓郎寧和司機在車上等他,自己一個人走進了小柳河派出所的兩層小樓。

現在是上午九點多,上班時間,派出所裡面卻很安靜,一進樓,他就看見一塊掛着戶籍室牌子的辦公室。

他敲了敲門,半天,才傳出一個年輕女人不耐煩的聲音:“敲什麼敲?門沒鎖,有事進來。”

閻濤推了一下門,果然沒鎖,走進去以後,才看見屋裡只有一個年輕女人,沒有穿制服,看不出是警察還是幫忙的,坐在像是舊社會當鋪那樣的很高的櫃檯後面,正在玩弄着一部蘋果手機,眼皮都沒抬一下。

閻濤輕輕咳了一聲,說:“你好,警官同志,我想請你幫忙查一下,你們管區有一位叫司文彬的先生,今年五十九歲,住在北山社區,他的管片民警是誰?”

聽到有人找司文彬,年輕女人一愣,警惕的看了閻濤一眼,問道:“你找司文彬有啥事兒?你是什麼人?從哪兒來的?”

閻濤搖搖頭說:“你誤會了警官同志,我不找司文彬,我要找的是司文彬的管片民警。”

看起來這個司文彬確實很有名氣,剛一提他的名字,這位年輕女人就知道是誰了。

閻濤暗中想了一下,這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這位小警官確實業務熟練,對每個人的情況都有所了解,另一種情況就是司文彬是名人,家喻戶曉。

閻濤覺得前一種可能性不大,一個派出所管轄的人口最少也要幾萬人,記憶力再好的民警也不可能了解每個人。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提到司文彬,那年輕女人那警覺的目光。

聽了閻濤的話,年輕女人皺了皺眉說:“你先跟我說說你是幹什麼的,找司文彬幹什麼,不然我是不會告訴你誰是管片民警的,再說,管片民警都下片了,現在只有我一個人,不想說就拉倒。”

閻濤有些不悅了,這個年輕女人分明是在騙他,他說別人都不在,可是,他分明聽見樓上有輕微的打麻將的聲音傳下來,看起來朗寧說的確實沒錯。

不過,他現在的身份不是市局的副局長,發不得火,只好耐着性子,裝作很隨意的問了一句:“同志,這麼大個派出所就你一個人,要是有人報案怎麼辦?”

女人輕蔑的看了他一樣,撇了撇嘴,不耐煩的說:“你誰呀?管的這麼寬?這是你該問的么?該幹嘛幹嘛去。”

閻濤嘆了口氣,看來不能按原計劃找到管片民警了,那就跟她說吧,反正她也知道司文彬。

他再次和顏悅色的說:“同志,那我就和你說吧,我是從京城來的,是司文彬女兒司淼的大學老師,因為司淼同學表現優異,申請加入黨組織,正好我出差到春城,就順便做一下外調,你看您能把司文彬及其家庭情況和我說說么?

“他們家有沒有什麼問題?有沒有被殺關管人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