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早紀是希望我幫助他的。但是,他在我面前笑了。”
然後說了早紀被欺負的事,楊子害怕自己會成為欺負的目標,什麼都沒做的事。
楊子想一直都希望有人問自己。
一個人扛太大了。
“誰也不能責怪楊子因為害怕而沒能救早紀。”
老師“呼”了一聲,繼續說道。
“選擇了死她小弱人伸出友愛之手,也沒有的不能的人也不可能。但那是不同的。有人傷害人只能活,其實是很弱的人。沒有攻擊無法安心,弱小的人”
野上老師的表情雖然有些痛苦,但很快就露出了笑容。
“所以,我可以斷言,楊子和早紀既不是軟弱,也不是不好。”
說這話的時候,老師的表情很嚴肅。
“而且,早紀也絕對不會恨楊子,因為我們不是約好要一起煎雞蛋嗎?”
這麼一說,情緒的波動終於緩和下來。
“早紀不是在楊子面前勉強笑的嗎?和楊子在一起的時候,真的很幸福。”
是這樣嗎……
不過,能來這裡真是太好了。
雖然還沒有全盤接受,但楊子覺得原本激動的情緒稍微平靜下來,可以冷靜下來。
打完點滴後,野上醫生對楊子說:“如果不能吃,馬上來。”楊子向他鞠了一躬,馬上回家了。
一想到有人能理解自己這樣痛苦的內心,她就能堅持下去。
第二天,一直請假陪着楊子的母親半強迫地去上班,她去了廚房。
“早紀,放什麼?紫菜、芝士……啊,還有大葉。”
為了履行與早紀的約定,楊子從冰箱里拿出雞蛋,決定做煎雞蛋。
把各種材料放在中間捲起來的煎雞蛋,一個人吃不完的量。
“早紀,一起吃嗎?”
雖然擺在了桌子上,但還是不想吃。
楊子把煎雞蛋裝滿便當盒,衝出家門。
去哪裡能見到早紀?
如果去那個車站的話……但楊子還沒有勇氣冷靜地站在早紀不在的那個地方。
結果抱着便當盒,沒去哪裡就走着……
“啊!”
小時候常玩的神社牌坊映入眼帘。
硃紅色的牌坊經過風吹雨打,已經風化得很舊了,但楊子還是久違地想去那裡。
那是因為楊子想,如果離神很近的話,也許能見到早紀。
用石頭砌成的又長又陡的台階,立刻讓楊子喘不過氣來。
小時候早紀是無所謂的。
中途回頭一看,一陣風吹過來,感覺早紀飛了過來。
穿過牌坊,來到舊社前的台階上,打開便當盒。
“神啊,快交給早紀吧。”
這麼請求,當然沒有回應。
即便如此……
“我答應了,要給早紀。”
強忍着快要溢出來的淚水,拚命揚起嘴角。
就像野上老師說的那樣,早紀如果覺得和自己在一起的時間很快樂的話,就應該笑。
“是嗎?我也要一起去。”
如果就這樣不吃的話,早紀一定會擔心的。
楊子拿起筷子,把煎雞蛋送入口中。
“真好吃啊,早紀。”
加入芝士的煎雞蛋是早紀的最愛。
自從上高中第一次和早紀交談後,她們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從那以後,她們就經常一起吃便當,楊子堅信快樂的高中生活就這樣持續下去。
驀然抬頭仰望天空,初秋的太陽比盛夏更柔和一些。
降低角度照射樹木的光,形成長長的影子。
“早紀。”
每次一提起她的名字,心中就湧起後悔的念頭。
但是……
“我要活下去,早紀的份也要活下去給你看。”
自己能做的只有那個了。
對着太陽遞上煎雞蛋,一瞬間彷彿看到了早紀的笑容。
“我做的煎雞蛋好吃吧?”
一滴眼淚順着臉頰流下來,讓她堅強。
“早紀不吃的話,我會吃掉的。”
再次放進嘴裡的煎雞蛋很咸。
從那以後,楊子漸漸恢復了食慾,回到了學校。
但是,同學們看自己的眼神都很冷漠。
那是……好不容易能吃上飯的那一天,她向老師坦白了自己被欺負的事情。
班主任說要好好調查,可一打開門,卻得到的回答是,雖然進行了調查,但無法確認欺凌的事實。
得知是全校都在隱瞞這件事,楊子啞然了。
因為一年級的學生里絕對沒有不知道那次欺負的人。
而且,自己就在眼前看着。
早紀除了給她留下的信之外,似乎沒有留下遺書之類的東西。
楊子猶豫着該不該把那封信的存在告訴學校和警察,但還是保持了沉默。
看了那個也不知道有過被欺負的事,和早紀的重要回憶也不想被帶走。
然後,參與欺凌的同學對她施加無言的壓力,說:“別說多餘的話,你也會變成早紀那樣的。”
但是現在失去了早紀,這些都無所謂了。
不想說的是我——
直到有一天跨越彩虹……
“楊子。”
到了音樂前的休息時間,陳耀如宣言般露出了臉。
“陳耀學長……”
到處都有女生在喊着,關注着他。
看來陳耀是個名人。
如果不是那樣的話,他有着和我無緣的精緻容貌,所以大家都很崇拜他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真的來了?
“你以為我會說謊嗎?”
他撲哧一笑,拿起放在桌上的楊子的教科書和鉛筆盒。
“不是這個意思……”
楊子感受着同學們刺痛的視線,和陳耀一起走出了教室。
一邊拄着拐杖,一邊單手拿着行李,實在很難。
因為沒有人會幫自己,所以真的幫了大忙。
音樂室在特別大樓的最頂層。
休息時間只有十分鐘,卻太遠了。
“陳耀,算了,陳耀要遲到了。”
拄着拐杖的自己即使上課遲到了也不會被責備吧。
但是陳耀……
“你覺得我是個冷酷的人嗎?”
“我沒想過……”
如果是冷酷的人,就不會這樣來的。
“你介意的話,你看。”
他蹲在楊子面前,和那時一樣想背在他背上
…
結果,在上課鈴聲響起的時候,他們終於來到了音樂室,陳耀很快就離開了。
連說聲“謝謝”的機會都沒有。
從那以後,每當陳耀來到楊子身邊,她就會成為全班同學的焦點。
但他似乎完全不在意這些,一本正經地照顧着楊子。
班會結束後,他馬上又來了。
“回去吧!”
“嗯。”
這樣子簡直就像男朋友一樣,雖然有些困惑,但能幫自己拿行李真是太感謝了。
而且,好久沒想起和別人聊天是這麼開心的事了。
他什麼也沒說,拿起楊子的行李,慢慢地走起來。
“變冷了。”
陳耀抬頭仰望高遠的天空,小聲地說。
“是啊。”
楊子也附和着抬頭看了看他的側臉,不知為何,他臉上露出了悲傷的表情,讓楊子大吃一驚。
“陳耀,怎麼了?”
“嗯?對不起。我討厭冬天。”
他掩飾似的說,但勉強上揚的嘴角很快又恢復了。
“陳耀。”
這時,有人在我們身後搭話。
“是裕一嗎?”
好像是陳耀的朋友。
他轉過身開始對話。
“你是什麼時候做的女朋友啊?”
“啊,這段時間?”
怎麼會……我不是她。
就在楊子慌忙想要否定的瞬間,陳耀冷冷地說了句“再見”,嚇得我楊子什麼也說不出來。
“是嗎?打擾了。”
裕一前輩大概也知道陳耀不高興,一下子就超過他們,連回頭都沒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