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身娇体软》 依颖

婉昭儀面上閃過一瞬的神色被楚嫣收入眼底,沒有得到婉昭儀的回答,楚嫣挽住她的手臂輕笑著開口,“若是深宮秘聞,那母妃就不要告訴我了。”

迎上婉昭儀的那雙眼睛,楚嫣繼續開口,“皇后之所以找我去就是因為太子對我露出了一點傾慕之意,若是有這樣一位母后,我又怎麼可能肖想太子妃之位?若真的是嫁進東宮,多半也是任由皇后磋磨。”

感受到婉昭儀的注視的目光,楚嫣正欲開口就聽見她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嫣兒,你有所不知,其實當今這位皇后乃是繼後,先皇后是一位非常溫柔賢惠的人,只可惜她和她的孩子都死在了大火裡,死在了一場被精心設計的大火中。”

楚嫣轉頭看向婉昭儀就聽見她的聲音繼續響起,“這也算不上是深宮秘聞,只是大家都不願意提起的過往罷了。”

婉昭儀輕聲嘆口氣,“眾嬪妃都不願意提起,那皇后又怎麼會願意提起呢?”迎著楚嫣的那雙目光,婉昭儀繼續開口,“因為陛下認為繼後才是害死先皇后的兇手,亦或者是岳家一脈合謀害死了先皇后。”

“竟然還有這樣的曲折。”楚嫣的手微微彎曲著握緊婉昭儀的手臂,“太后一脈在朝中已經引起諸多不滿,奈何根基太深,一時之間也無法撼動。”

尤其是元帝登基之初一直仰賴岳家的照拂,而前些年也越來越仗勢欺人,似乎都想要越過元帝直接干預朝政上的大事。

她記得很清楚,前世墨錦城登基之初,就以雷霆手段直接鎮壓了岳氏一脈,岳氏一脈基本上都毫無活口,無論男女老少全都死在了墨錦城的鐵蹄之下,難道墨錦城身上還隱藏著其他秘辛?

“陛下已經老了。”婉昭儀轉動著手中的鐲子,“恐怕也就這幾年的事情,元國素來立嫡立長,他這些年強撐著無非就是因為太子不成氣候,若是他能夠果敢一點,估計也就榮登九五之位了。”

“太子心性軟弱,根本不適合繼承大統。”楚嫣幾乎是想也不想地開口,“且太子根本無心九五之位,他更加嚮往的是自由自在的生活,奈何身在帝王家。”

婉昭儀直接捂住楚嫣的嘴巴,目光中帶著一絲責怪看向她,“不要說這種話,皇宮之中到處都是太后的探子,萬一這件事被傳到太后的耳中該如何是好?”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況且你以為太后會不知道皇后找我?”楚嫣抬眸看向婉昭儀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

皇后既然能夠找她,那麼太后自然也能夠知曉這件事,況且她之所以在那個時候選擇搭理元勳就是為了之後的事情能夠更方便,雖然元勳不喜歡九五之位,可並不代表其他人不喜歡啊!只要稍微放出一點誘餌,就會有魚兒自動上鉤。

“嫣兒,你聽我說,太后浸淫後宮這些年,各種手段都見過,你千萬不要在太后的眼皮子底下耍些小伎倆,畢竟在她的眼裡這些都不夠看。”婉昭儀緊緊握住楚嫣的手,“嫣兒,縱然你是陛下親封的縣主,縱然本宮與陛下對你寵愛有加,可是太后她畢竟是……”

楚嫣聽著婉昭儀的話,直接把頭依靠在婉昭儀的肩膀上,“母妃,那你真是想錯了,我一個無知村婦,又豈能是太后的對手,若非有母妃的幫助,那我是連著荷花節都無法參加的呢。”楚嫣的語氣微微上揚,對著婉昭儀露出一個俏皮的笑容。

“嫣兒,你不要以為本宮是在騙你,本宮說的乃是實話,若是被太后知曉你的……”

“母妃放心,這些事情我自由定奪。”楚嫣說著就給婉昭儀一個擁抱,“難不成在母妃眼中我就是這樣一個不知禮數的人?”楚嫣迎上婉昭儀的目光笑著開口,“母妃不要擔心,母妃把我當成是親生女兒一樣照顧,你和我的孃親又是閨中密友,我自然也把你當作是孃親一樣。”

楚嫣握住婉昭儀的手,眉眼間俱是笑意,“既如此,我又怎麼設計得讓母妃以身犯險?置母妃不顧呢?”

婉昭儀神色微怔的看了楚嫣幾秒,半晌後抬眸看向楚嫣,她伸手拍了拍楚嫣的腦袋一句話都沒有說。

關雎宮專門開闢了一個小院子給楚嫣和鳳瑾暄居住,在離開婉昭儀的宮殿後,楚嫣就慢慢地向小院子走去,一路上路過的宮女、太監都熟稔地和她打招呼。

走進院子時就看見鳳瑾暄和元朗他們正在弈棋,看著正欲開口的元貞,楚嫣笑著豎起手指,走到他們二人身邊就發現棋盤之上元朗已經處於下風。

楚嫣看著正在猶豫落子的元朗,拿著一枚黑色的棋子就落在一個位置上,“兄長弈棋的風格倒是符合鳳姐姐的性子。”

鳳瑾暄挑眉看了一眼楚嫣,很快地落下手中的白子,一來二去原本是鳳瑾暄和元朗的對弈,變成了兄妹二人之間暗中展開的較量。

“天下之大,無非都是局中人。”鳳瑾暄落下手中白子後輕笑道。

“既是局中人,又是執棋人。”楚嫣抬眸看了一眼鳳瑾暄輕笑著開口,“兄長以為自己是局中人還是執棋人?”

“那小嫣兒呢?”鳳瑾暄瞧著楚嫣落下的黑子抬眸看向她。

“誰知道呢?”楚嫣落下手中的最後一枚棋子抬眸看向鳳瑾暄露出一個無辜的笑容,“兄長,承讓。”

鳳瑾暄看了一眼棋盤上的佈局,又將目光落在楚嫣的身上,腦海中又回想起鳳瑾禾之前說過的那些話。

他的妹妹終究是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長大了。

他原本想要一隻保護的妹妹,如今終於也可以獨當一面了,可是這樣的獨立不正好又表示她之前遭遇過的那些事嗎?——阿暄,只有變得強大才能夠保護想要保護的人。

鳳瑾暄調整好情緒後抬眸看向楚嫣,“小嫣兒棋高一著,這一局是我輸了!”

“楚嫣姐姐的棋藝也太好了吧!本來四哥都要輸了,結果竟然讓楚嫣姐姐贏了。”元貞神色激動地開口,“楚嫣姐姐,要不你也教教我吧,說不定到時候我還能夠贏過四哥呢。”

楚嫣伸手彈了一下元貞的腦門,“想要贏過四哥,估計要等到十年後,不過十年後你棋藝見長,想來四哥更是有所進益,所以你這輩子都不是四哥的對手。”

“那為何楚嫣姐姐能夠贏得勝利?”元貞說著還揉了揉腦門一臉疑惑地開口,“之前四哥明明就快要輸了。”

“那是因為我懂得進攻啊!正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楚嫣瞧著元貞的一臉呆萌模樣難得好心情地解釋道。

元朗聽著楚嫣的話又將目光落在棋盤上,不得不說楚嫣的下棋的風格和鳳瑾暄差不多,她之所以能夠贏過鳳瑾暄恐怕是因為楚嫣比鳳瑾暄更激進一些,明明有些落子的地方看似死局,可卻偏偏在對方落下白子後又變成了勝利者。

若楚嫣是執棋人,那麼他們又是棋盤上的哪一枚棋子?

趁著元朗、元貞離開時,楚嫣坐到鳳瑾暄的身邊,單手托腮看著他笑著開口,“如何?”

“自然是如你所願。”鳳瑾暄瞧著楚嫣唇邊帶著一絲溫潤的弧度,“既然是他們想要對付你,你這一招釜底抽薪亦是可行,只是你到底是如何說服那個人的?”

楚嫣挑眉看向鳳瑾暄露出一個委屈的表情來,“暄哥哥,我只是一個無知村婦,你說的這些話,我可是一句都聽不懂呢。”楚嫣歪著腦袋唇邊的笑意愈發溫柔,又豈是唇邊的梨渦若隱若現,看上去真的就好像是一直柔弱又無辜的小白兔。

“兄長,我就是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女子,到時候在荷花節上可還要勞煩兄長保護我呢。”楚嫣抬眸對著鳳瑾暄再次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她如同孩提一般伸手去拉扯鳳瑾暄的衣角,“兄長,你一定要好好保護人家哦~”

楚嫣的話剛剛說完,就看見一個黑衣人落在楚嫣的面前,他看著楚嫣直接將一封信遞到楚嫣的面前,隨即就消失不見。

楚嫣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字體,抬眸看向身邊的鳳瑾暄,“兄長,你知道皇后給太子相中的是哪位姑娘嗎?”

看著想要奪取信箋的鳳瑾暄,楚嫣一個轉身就將手中的信紙扔進了袖子裡,“我們的父親果然還是要留著不能讓他那麼早就死了。”

如同楚嫣所料,在元帝從坤寧宮帶走楚嫣後,太后很快就得知這件消息,甚至很快將楚嫣的底細調查得一清二楚,可從別人口中知曉得如出一轍。

從小在老宅長大,前段時間被楚航接回臨安,準備成親之事,可誰知偏偏在成親之前爆出趙氏賣官鬻爵一事,之後便是被元帝親封為安樂縣主,以及被指婚給寧王墨錦城。

“太后娘娘,你在思考何事?”丫鬟梅香看著太后低聲問道,“奴婢實在想不通,陛下為何要親封這樣一個姑娘為縣主。”語氣中帶著幾分質疑,“難不成就是因為她是婉昭儀的義女?”

太后閉著眼斜靠在美人榻上,聽見梅香的話微微睜開雙眸,一雙渾濁蒼老的眸子裡帶著幾分算計,“婉昭儀素招人疼愛,若非如此又豈能是後宮之中唯一有兩個孩子的人?”太后接過梅蘭遞過來的水果慢慢地吃著,“無知村婦?一個無知村婦竟然能夠和婉昭儀搭上線,又能夠認識太子殿下,這樣的人可不是無知村婦。”

梅香跟在太后身邊的時間最長,太后一開口,她基本上就已經能夠想到太后究竟要做哪些事,她低眉順眼地開口道,“太后,需要將安樂縣主請過來嗎?”

“她是個有野心的人,不能夠沒有行動。”太后睜著眸子一雙眼睛眺向遠方,“既然陛下能夠封她為安樂縣主,自然也能夠褫奪她的縣主之位,而哀家要做的就是等待這個時機。”

“若是她知曉哀家的意圖,定然能夠明白哀家所想。”太后說完唇邊漾開一抹弧度,“哀家浸淫後宮這些年,何樣的手段沒有見過,各路魑魅魍魎又有誰會是哀家的對手?”

梅香伸手繼續給太后捶打按摩,瞧著太后的模樣,梅香低著頭唇邊露出一個笑容。

“梅香,這荷花節上楚嫣應當是要表演節目的吧,不如就讓楚嫣在這個地方稍微出醜一下如何?”太后神色淡漠地瞥了一眼身邊的梅香,“荷花節上若是成為笑柄,縱然她能夠成為寧王妃,也會成為臨安百姓的笑柄。”

“是,奴婢明白。”梅香面色恭順地回應道。

“之前皇后所言的狄太傅的孫女狄鶯這個人如何?”太后微微睜開眸子看了一眼身邊的梅香,“這個姑娘似乎沒有太多的存在感?之前的荷花節表演上似乎也不曾聽過這個姑娘的名字?”

“回太后,狄太傅這個孫女,據說自打生下來之後就體弱多病,後來太醫院的太醫診斷說是臨安的氣候不適合,就一直養在其他地方。”梅香將已經打聽到的消息告訴給太后,“不過這些年狄太傅對狄鶯非常上心,縱然是生活在別院,也一直有專人教導,規矩禮儀不知要比楚嫣好多少,奴婢覺得這樣的姑娘才配得上太子殿下。”

太后聽著梅香的話,心中自有計較,“等一下貴女進宮之後,你直接把狄鶯姑娘帶到哀家的慈寧宮,哀家倒是想要看看這狄鶯姑娘到底是何等模樣的人。”

梅香順著太后的話說了下去,“太后放心,能夠得到皇后青睞自然也並非常人,奴婢相信太后娘娘也一定會喜歡狄鶯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