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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老魏抽調了人手出去,但,這並不影響這邊修房的子進度,在游春餘下那些手下、招募來的工匠加上大祈村來幫忙的村民們齊心協力下,第三日中午,最後一片瓦安置妥當。

又花了一下午,眾人一起幫着把房間布置了起來。

而九月和祈豐年坐着馬車去鎮上接葛玉娥。

來到祈福香燭鋪里,九月一進去就看到了齊冬月。

“你來了?”九月驚喜不已。

“昨兒到的。”齊冬月笑着點了點頭,臉上還帶着疲憊,接到游春的消息他就連夜趕來了,到了這兒後,又馬上給葛玉娥施了針,這會兒還沒休息呢。

“我玉姨怎麼樣了?真的沒……”九月急急問道,她還是相信齊冬月的醫術,雖然知道那兩位大夫也盡了力,可她還是想聽聽齊冬月的診斷。

“傷及心脈……”齊冬月左右瞧了瞧,沖九月輕輕的搖了搖頭,“我能做的,就是用金針壓制她的傷勢,至於能壓到幾時,我也沒把握。”

“……”雖然早早的就知道是這個結果,雖然九月也曾想過只要齊冬月能保葛玉娥過這個年就好,可真聽到齊冬月確診時,她還是忍不住難過。

一直在邊上沉默的祈豐年也是一臉黯然,看了看九月,他無言的往樓上走去。

“我們今天是來接她回村裡的,明兒就是石娃哥和青浣成親的喜日子……”九月回頭,看着祈豐年消失在樓梯口,才嘆着氣說道,“這樣移動她,沒事吧?”

“車子緩些,不會有事。”齊冬月點頭,“我跟你們一起去。”

“喂,你又要去哪?”就在這時,廚房門口出現一個姑娘,手裡還端着一碗湯,聽到齊冬月的話,頓時杏眼圓瞪沖了過來,碗中的湯卻一滴也沒有溢出來,她到了齊冬月面前,帶着敵意的看了九月一眼,揚頭朝着齊冬月問道,“她是誰?”

“她……”齊冬月看到這姑娘,頓時皺了眉,正要解釋,便被這姑娘給打斷了。

“哦~~~我知道了,你這樣急急惶惶的往這邊趕,就是為了見她對不對?好啊你個齊冬月,居然騙我,哼,你看我怎麼收拾你!!”姑娘不容齊冬月辯解,噼哩啪啦的就指着齊冬月說了起來,說罷,隨意的把手中的碗往邊上一甩,氣呼呼的瞪着他繼續說道,“你太過份了!居然當著我的面,勾丨搭別的女人!”

咦?有情況?!九月頓時好奇的睜大了眼睛,左右打量着面前這雙人兒,之前她還好奇齊冬月怎麼沒說他們一起回來,不過,想到他也可能有什麼要緊事要處理,才沒有問游春,可現在看來,這其中大大的有情況呀。

“張翎兒,你別胡說八道,這是福德郡主。”齊冬月解釋的話頓時咽了回去,俊臉也黑了下來。

“郡主?你哄我呢?郡主不在京都待着,跑這鳥不生蛋的地方做什麼?”張翎兒卻是不信,單手叉腰,另一手指着齊冬月的鼻子很有氣勢必的問,“說,她到底是誰!”

“她是誰,跟你有關係嗎?”齊冬月的好脾氣也被張翎兒弄得沒了蹤影,他黑着臉,冷哼一聲,轉身攬過九月往樓上走,“走,我們去看看玉姨,甭理這個瘋女人!”

“呃……”九月同情的看看張翎兒,看得出來,這姑娘對齊冬月上了心,正要解釋,齊冬月已經推着她往樓上走了,只好回頭歉意的看看張翎兒,可誰知,她這一眼,看在張翎兒眼中卻成了赤果果的炫耀。

“齊冬月,你給我站住!”張翎兒氣得大叫。

只是,齊冬月理也不理她,九月倒是有心解釋一下,卻也被齊冬月推着了。

“她是誰呀?你這樣,不妥嗎?”上了樓梯,依然能聽到那姑娘跺腳的聲音,九月有些無奈的看着齊冬月問道。

“清溪縣張老爺的獨女,一向嬌縱刁蠻,無理得很,別理她,一會兒就沒事了。”齊冬月哼哼了一句,低頭看了看九月,“倒是你,怎麼有日子沒見氣色不怎麼好啊?”

“最近事情多。”九月解釋了一句,再次忍不住說道,“噯,人家姑娘對你有意思,你這樣對她,是不是太無情了點兒?”

“什麼有情無情,我本來就沒什麼,是她自己死皮賴臉跟來的。”齊冬月不滿的嘀咕着,不過,還是回頭看了一眼。

九月留意他一閃而逝的擔憂,心裡有數了,也不多說,只是拍了拍他的手臂:“悠着點兒吧,小姑娘家,都是需要哄的。”

“去去去,誰要哄她。”齊冬月的臉莫名的紅了。

九月也不戳穿他,走進了屋裡。

葛石娃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背挺得直直的,青浣站在他身邊,面對着裡屋,看到九月,忙迎上來行禮:“郡主,齊公子。”

葛石娃這才回頭,幾日不見,這個壯實的男兒也變得憔悴。

“哥,青浣,家裡都安排好了,你們收拾收拾,這就回去吧。”九月點頭,情況就是這樣,她也沒必要多問“怎麼樣”這樣的話去刺丨激葛石娃。

“好。”葛石娃點了點頭,二話沒說,看了看青浣。

青浣立即會意,出去了。

裡屋,祈豐年坐在榻邊上,握着葛玉娥的手聽着她說話。

“你真來接我了……”葛玉娥的語氣中帶着歡喜的笑意,九月果然不會騙她,他們都來帶她回家了。

“是的,我來接你回家,家裡都布置好了,明兒,我們就給兩個孩子辦婚禮。”祈豐年輕聲說著,語氣平靜,溫和。

“你會給他們主持拜堂嗎?”葛玉娥帶着期待的看着他。

“這是當然,我們不主持,誰主持?”祈豐年點頭。

“好,回家。”葛玉娥笑了。

“嗯,回家。”祈豐年握緊了她的手,心緒有些亂,他想起了無數屬於他們三個人的事情。

齊冬月上前再次替葛玉娥把了把脈,確定她這會兒能上路時,才點了頭。

“來。”祈豐年扶起葛玉娥,“我背你。”

“我想換身衣服。”葛玉娥坐了起來,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有些不滿意,要回家了,哪能穿這樣的?

“玉姨,我幫你吧。”九月立即上前。

於是,祈豐年等人都退了出去,葛石娃看了看她們,也跟着走了,不過,沒一會兒,青浣便拿着一個包裹走了進來,她送來了葛玉娥的衣服。

兩人一起幫葛玉娥梳發、換衣、上妝。

小半個時辰後,葛玉娥已然換了個人般,整個人顯得端莊溫婉,眉宇間還帶着歡喜的笑意,看不見方才半絲兒病氣。

九月端詳着葛玉娥,心裡暗嘆不已,這葛玉娥年輕時定也是個花兒般的人物,然,命運弄人,才落到如今這地步。

青浣收拾了東西,去開了門。

門外等着的人都走了進來,祈豐年和葛石娃一左一右的站在葛玉娥面前。

“來。”祈豐年微笑着看了看葛玉娥,轉身,彎腰,下蹲,等着葛玉娥上背。

葛石娃板著臉也來到另一邊擺開了姿勢:“我來。”

祈豐年轉頭看着他:“我來。”

葛石娃抿着唇,一動不動,分明是不妥協。

九月見兩人這樣針鋒相對,不由無語,伸手拉了拉葛石娃的衣袖,在他身邊悄聲說道:“這怕是玉姨的心愿,你就讓一步吧。”

葛石娃沉默着,側頭看了她一會兒,總算是緩緩起身,退到了一邊。

九月沖他笑了笑,上前幫忙。

在她和齊冬月的幫忙下,祈豐年背起了葛玉娥,他畢竟上了年紀,剛剛背起時,腳步有些飄浮,齊冬月見狀,忙在邊上扶了一把。

葛玉娥緊緊的摟着祈豐年的脖子,臉貼在他背上,緩緩閉上了眼睛,一行淚在眼角無聲的滑落,留下兩道淚痕,這是她夢寐以求的倚靠,卻從來不屬於她,當年她偷走了一夜,如今再次倚靠,卻已是一輩子。

玲枝,過幾天,我就能向你親自道歉了……葛玉娥的心聲無人能聽見。

下了樓,張翎兒還倔強的站在院子里,一看到齊冬月,她就橫眉冷對,不過,看到祈豐年背着葛玉娥下來,她倒是識趣的沒有說什麼,而是站到了一邊。

九月也沒空和她說什麼,搶在祈豐年前面打開了後院的門,他們來時的馬車就停在外面。

馬車是阿安之前帶去的,馬車裡也準備了不少的被褥,青浣率先上了車,鋪好了墊被。

“哥,你上去接一把。”九月沖葛石娃揚了揚頭。

葛石娃沒說話,不過,他已經很利索的上了車,等祈豐年背過身把葛玉娥放上車,他便伸手接住了葛玉娥。

只是,葛玉娥卻不願意放手。

祈豐年握了握她的手,低聲說道:“聽話。”

葛玉娥這才跟剛醒過來的似的,緩緩的鬆開了手。

把葛玉娥安頓好,祈豐年也跳上了車,和葛石娃面對面坐着,葛石娃板著臉,沒去看他。

九月見這狀況,有些頭疼,還好,齊冬月也要隨行,就把齊冬月拉到一邊交待了一下:“幫我看着他們倆。”

“明白。”齊冬月笑着點頭,也提着藥箱子上車去了。

“喂!你又想去哪兒呀?!”張翎兒見狀,也顧不得生氣了,跳着腳就要爬上去,“你別想丟下我!”

“張姑娘。”九月忙拉住張翎兒,那車上一半的空間被葛玉娥佔了,哪裡還坐得下人?“你和我們一起吧。”

“誰要和你一起?!”張翎兒被她拉下,不由火大,瞪了她一眼。

“那你自己走路吧。”青浣在邊上看到,應了一句,“郡主,我們走。”

說著,拉着九月往後面的小馬車上走去,那是齊冬月準備的,車上放了他帶去大祈村的藥材。

“喂!”張翎兒聽到青浣對九月的稱呼,不由一愣,她鬱悶的看看前面的車,又看看九月她們,終於,邁腿追了上去,“你們別想扔下我!”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