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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陽光正好的午間,祈家父女倆坐在門檻上時不時的低語幾句,身後是悠閑喝着茶的郭老和文太醫,廚房那邊是忙碌的的祈願等人,這一幕幕,給平日清冷的院子添了幾份溫馨。

文太醫開的方子已經由郭老的人出去採買了,郭老順帶着吩咐去的人把祈喜接回來。

祈老頭的病不是幾針就能馬上好的,他需要靜養,不過暫時性命無憂。

這個結果,頓時讓所有人的鬆了口氣,圍在那邊的人紛紛散去,誰也沒敢在祈豐年發了一頓火之後湊到這邊來瞧熱鬧,反正,村子就這麼小,想知道些什麼,晚晌打聽打聽不就出來了?

沒一會兒,廚房裡便湊出了幾盤菜,白面倒是管夠,顧秀茹帶着她們蒸出了能供二十幾個人吃的饅頭,正擺上吆喝眾人開飯的當口。

大門被人推開,祈稷三兄弟一人托着一個放了三四個菜的大木盤相繼走了進來。

餘四娘和兩個小媳婦也捧了東西跟在後面。

居然還真的送過來了……九月頗為驚訝,沒想到這三嬸今兒這麼大方了。

“九月呀,你看看,這些夠不夠?不夠嬸兒再給你添。”餘四娘諂笑着走到近前,向九月示了示自己手裡的大陶罐子。

“給三嬸添麻煩了。”九月淡淡一笑,好吧,不看幾位堂哥的面子也要看這頓飯的面子不是?

“不麻煩,不麻煩。”餘四娘開心的笑着,指揮着一家人把所有的菜擺到桌上,“姻伯,您老要喝點兒酒不?家裡還有半罈子女兒紅呢,我去給您拿過來?”郭老更是被照顧的重中之重。

要不是九月之前領教過餘四娘的厲害,她還真的會認為餘四娘是個熱情好客的人呢。

“不用了,我不能喝,多謝。”郭老很給面子的回了一句。

儘管臉色淡淡,卻也足夠餘四娘高興了,頭一回兒爽快的放下東西帶著兒子兒媳撤退。

“她……怎麼回事了?”祈巧到了九月身邊,愣愣的指着被體貼帶上的大門喃喃的問道。

“興許是想求什麼事兒吧。”九月跟個神婆似的,一語中的。

“管她求什麼呢,正巧,吃飯了。”祈願卻不以為意,不就是送桌飯菜嘛,上次她來的時候,三嬸兒就是這樣熱情的。

說的也是,管她求什麼呢,還是祭自己的五臟廟要緊。九月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拋開心頭那怪怪的感覺,跟着兩位姐姐入席。

這幾天,她總是有這樣的感覺,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沒適應所謂福女的稱號。

餘四娘送來的這桌菜,還是相當不錯的,不僅份量足,油水也不錯,顧秀茹瞧了瞧,便讓祈願的丫環去取了盤子,把這些菜一分為二,郭老的那幾個侍衛還有祈願的那幾個家丁丫環,總得安頓安頓。

吃過了飯,一家人開始安排接下來的事兒。

祈願出來就是為了還願,還有找九月要些福袋,她來這兒也住了好些天,心裡一直懸着一顆心記掛着兩人子,這邊祈老頭既然沒什麼事,她便決定下午就起程回去。

祈巧也有楊妮兒要照料,也不能久待。

九月的東西已然都搬到了鋪子里,所以也只能先回去,幫祈願做完福袋,還要把鋪子里的事兒和吳財生幾人交待一下,然後再把祈喜帶回來了。

郭老和顧秀茹不願意來回奔波,便決定留下,反正,這兒也是自家女婿家,住幾天沒什麼的,他們一留下,郭老的那些侍衛還有文太醫自然也要留下。

緩過勁兒來的祈豐年立即開始安排。

家裡的屋子還是挺多的,原本家裡那麼多人,如今只剩下他和祈喜兩個人住,房間便空了出來,而正房……自從他媳婦過世之後,他就沒有再住過一次,而是搬到了邊上的小屋裡,這些年就這樣過來了。

祈豐年決定把正房收拾出來讓二老住,西廂房一直空着給文太醫和幾個侍衛住,至於東廂房,那是祈喜和九月的房間,儘管九月回來以後還沒在家住過一天,但房間卻是備着的。

這麼多年沒住過的正房還能住人嗎?九月很懷疑,不過,當她打開那屋子的時候,明顯的意外了,屋裡的灰塵,頂多只是這幾天落下的。

“屋裡屋外都是八喜打掃的。”祈豐年一句話就解了她的疑惑,“你們要回鎮上就先回吧,這兒我來收拾。”

九月自己倒是沒什麼,不過考慮到祈願還要上路,便乾脆的點了點頭出來了。

祈願和祈巧兩人去看過了祈老頭,見他正睡着,便又退了出來,向郭老等人告了別,略一收拾,就出門了。

剛下坡,就遇到了聞訊趕來的祈祝等人,只好又停下寒喧了幾句。

等他們回到鎮上,已近申時的,祈願只好決定再留一晚,夜裡也不去祈巧那邊的,和九月、祈喜擠了一床,還磨着九月做了十幾個福袋。

九月無奈,她這些東西怎麼可能有祈願說的那什麼法力?不過,為了應付祈願,她只好一邊製作福袋一邊勸勉,免得這姐姐頭腦一熱,以為自己的福袋法力無邊便做出些什麼事兒了。

祈願自然明白,不過,她也有她的想法,那什麼游公子為了九月弄出一幕神跡,可真相不就她們幾個知道么?陳府里的人可不懂,這次跟着她來的這些人中,並不是所有人都與她一條心,她相信,回去之後,那幾個女人一定能知道當日的神跡,到時候,她有這樣一位親妹妹,那些女人只怕也要顧忌一二了。

九月可不懂祈願想的這些彎彎繞繞,她見自己說的祈願雖然應得挺爽快,可臉上的不以為然也甚是明顯,便知道祈願沒把她的話聽進去,只好閉嘴,乖乖奉上了十幾個福袋,還給打包了各種香熏燭。

她覺得,比起那福袋,這香熏燭才是能真正幫到祈願的,一個女人,又為人妾,縱然生了陳府里唯二的兩個兒子,那也是個妾,這樣的女人,手裡要是真沒有點兒傍身銀,會不會被欺的很慘?

一想到以前小說中流行的各種斗,九月便心生寒意,她希望,她的姐姐能好好的,就算當人家的妾,也要好好的。

“二姐,這香熏燭的生意,你還是爭取掛自己的名字吧。”九月隱晦的提醒道。

“我知道的。”祈願溫柔一笑,寶貝似的收起了所有福袋,她並不是沒腦子的女人,她知道該怎麼為自己爭取更大的利益,不過,來自妹妹的關心,她還是很受用,“九妹,那位康公子,你要是見到,幫我說說話,我家老爺很在意康家的生意呢。”

“你放心吧,有機會的話,我會說的。”九月點頭,倒沒有把話說死,年前游春就查過陳府的事,只怕陳員外那生意就是游春送的那一筆。

“九妹,你能遇到游公子,也是你的福氣了。”祈願點了點頭,撫着九月的手臂忽的長長嘆了口氣,“我們家的這點兒事,你也知道的,你雖然能幹,卻也架不住自家的門戶太低,與游公子……不是姐姐說不好聽的話,你們不般配。”

“二姐,我明白的。”九月的笑有些淡,她也知道所謂的門當戶對有多重要,可是,在這個時候說這個,是什麼意思咩?

“九妹,你是個聰明的,在我們幾個姐妹中,你也是最能幹的,姐姐不想你將來和姐姐落到一樣下場。”祈願再次嘆了口氣,有一下沒一下的撫着九月的手臂,幽幽說道,“若是游公子許你妻位,你不妨考慮考慮,但,他若只想迎你為妾,姐姐勸你還是尋個尋常人家嫁了吧。”

這是同意她和游春的事還是勸她分手?九月眨了眨眼。

“九妹,四妹如今也算是熬出頭了,二姐是沒什麼機會了,如今,也只希望你還有八妹,還有其他姐妹能過得好些。”祈願接下來的話頓時打消了九月的那點兒懷疑。

“二姐,你放心,都會好的。”九月斂了笑,安撫的握住在自己手臂上按着那隻手。

“怎麼還不睡呢?”祈喜從樓下提了一壺熱茶上來,看到兩人還坐在桌邊說話,不由驚訝的問道,“雖是初春了,可天還冷着呢,你們這樣就不覺得冷嗎?”

“就睡了。”九月和祈願齊聲應道,姐妹兩人相視而笑,反倒把祈喜笑得有些莫名其妙。

“快睡吧,明早還得早些起來趕路呢。”祈願要回去,她和九月也要回大祈村去,哪能耽擱呢。

有祈喜管着,九月和祈願只好乖乖的休息,三姐妹頭一次擠作一塊兒,嘰嘰喳喳的有說不完的話,連祈喜也不自覺的被兩人帶了進來,這一聊,便是大半夜。

第二天一早,三人果然就晚了,起來的時候,陳府的家丁們已然把行裝整理妥當,只等着祈願準備好就出發。

祈巧和楊進福一家子也早早的帶了禮物到了這邊,等着給祈願送行。

三人匆匆下樓,略一洗漱,舒莫已經把早飯準備好了,可祈願卻把祈巧扯到了後院門邊上,嘀嘀咕咕的說了起來。

“四妹,我想過了,九妹的事兒,我們不好摻和。”祈願看着祈巧說道,“游公子的條件擺在那兒,九月又與之相悅,我們要是出來阻撓,平白就成了惡人不說,說不定還讓九妹對我們生了嫌隙,如今,好歹游公子還許了妻位,若一個說不好,九妹只能作妾,她不得恨死我們?你也知道,作妾的……豈是人能過的日子……”

祈巧聽着聽着,臉上的笑意便淡了下來:“你的意思是,你不管九妹的事了?”

“不是不管,只是覺得游公子未必就不是九妹的良配……”祈願辯解道。

“我明白了。”祈巧卻板了臉打斷了祈願的話,“你要顧着陳家的生意,我了解,我也不勉強你,可我,不能不管,至少,在確定游公子的心意之前,我不會不管。”

說罷,再不給祈願解釋的機會,板著臉進了廚房。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