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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一個女孩子,在絕對無法阻止的情況下,得知自己喜歡的人要和其他女人睡覺,那一刻的眼神,絕對和小憐此刻一樣。

陰月天對於這種眼神很熟悉,這本就是無論男人還是女人都會產生的眼神,它的名字叫吃醋。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恨意是絕不會無憑無據的,一個女人的吃醋也絕不是空穴來風。

所以陰月天幾乎可以確定,這個女孩子一定認識約翰·卡夫曼。

只是,當他的手術刀已經觸碰在小憐肌膚上的時候,後者非但沒表露出任何的畏懼,反而那對烏黑的大眼睛中,對着狼噴射出更多的怒火。

女孩子的吃醋雖一定不是空穴來風,但她們生氣,卻不一定會有理有據。

狼的毛都被瞪得有些發炸,他那子彈都未必打的透的臉皮居然有些發紅。

他苦笑道:“小妹妹,你幹嘛這麼看着我?”

能夠在陰月天那充斥着暴戾陰冷的眼神注視下,在他的手術刀威逼下還能如此鎮定的人,並不多。

但小憐偏偏就是其中之一。

她對着狼狠狠地哼了一聲,然後坦然對陰月天道:“我不認識他,你想殺就殺吧!”

陰月天臉上的微笑始終不變,聽了她的話後有擴大的趨勢。

他道:“你以為我不敢殺你?看來你似乎不知道我是誰。”

小憐翻了個白眼。

陰月天道:“我叫陰月天,他們稱呼我為,微笑死神,豺狼醫生。”

他的話一說出來,小憐立刻狠狠地打了個冷戰,再看向他的臉時,已經沒有半分坦然,瘦到幾乎皮包骨的小臉上,一下子爆發出無比恐懼的情緒。

她再次看向狼,眼神中居然全是哀求。

陰月天道:“你既然聽過我的名字,便該知道我是個瘋子,縱然你真的是約翰的親友,我該下手的時候也絕不會留情。所以,現在告訴我,你是誰?”

這下子,三個人都看出小憐內心中的掙扎。

然後,她搖頭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陰月天眉毛挑了挑:“你一定知道我是陰月天,既然知道,便也該知道我對於嘴硬的人很有辦法。”

他的辦法,自然是讓一個人在他還活着的時候就變成十幾層甚至幾十層。

小憐繼續搖頭:“我不知道你是誰,我也什麼都不知道。”

說著,她居然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

陰月天難得的湧出一種詫異的感覺。

毫無疑問的,女孩非但知道微笑死神是什麼人,也一定知道他的手段的殘忍。

在這種情況下,她寧願忍受陰月天的恐怖拷問也不願透露一絲信息。

那只能說明一件事。

絕不是她如黨員般覺悟極高,而是因為……

一旦她將所知說出來,將會得到的是,更恐怖的下場!

陰月天將手術刀收起,道:“我沒意見了。”

說著,他轉身進入其中一套客房。

沒多久,狼也走進來。

他一邊關門一邊道:“看起來女孩子對自己的純潔性的看重,總是大過內心對未知事物的恐懼的。”

陰月天早已躺在床上,他道:“或許是因為你身上有太多死人的臭味。”

狼一屁股上炕,反駁道:“你身上的血腥味更濃,她還不是願意和你在一個房間?你太不懂女孩子了,若一個女孩子無論如何都不願讓自己看起來不純潔,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心愛的人就在旁邊。”

他指了指他:“也就是你。”

陰月天道:“你既然如此明白女孩子,就該想到那個小憐究竟是什麼人。”

狼翻身躺下:“我真不認識她,雖然她的眼神很像一個人,但我保證那個人絕對不是長這個樣子的。”

陰月天道:“我知道了。”

狼詫異的:“你知道了?”

陰月天道:“我知道我們現在該做什麼。”

狼道:“做什麼?”

陰月天道:“睡覺。”

他說睡覺,居然就真的翻身不再言語。

房間極暗,黑的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隔壁炸雷般的呼嚕聲不斷敲打着牆壁。

白女孩泰爾莎煩惱的從床上坐起,雙手抱着膝蓋發獃。

組織中生產的壓縮水極為方便,僅僅一粒就可以維持人的一天水分消耗。

只是剛剛她吃壓縮餅乾時實在覺得太乾燥,便多吃了一粒壓縮水。

這造成的結果,便是她現在感覺到濃濃的尿意。

這不可恥,吃喝拉撒本就是人的日常生理活動,起夜這種事幾乎是每個人都做過的事。

只是現在的氣氛很是尷尬,比氣氛更加尷尬的是這裡的環境。

因為這是一幢鬼屋。

雖然華夏的鬼屋和英倫風吸血鬼的巨大別墅並不相同,但有一件事是很明確的。

鬼屋的主人,都是死人。

一想起已經死去很久的小老頭,以及這個恐怖小鎮的怪異,泰爾莎便有種頭皮發炸的感覺。

只是淑女的品德還是讓她杜絕了在客房的角落小便的想法。

可尿意上涌,若是不想膀胱被憋炸,她唯一的辦法就是上廁所。

小憐走的時候提到過,廁所的位置就在一樓的角落,也即是廚房對面。

泰爾莎又糾結了一分鐘,直到覺得膀胱已經無法承受,便才銀牙緊咬,翻身下炕。

她將約翰·卡夫曼給她的綠色軍大衣披在身上,又將隨身攜帶的高能光束手電取出,打着手電慢慢走出去。

走廊冷清,又顯得破舊。

她暗暗禱告着希冀不會再碰到鬼打牆之類的東西,一步一步前行。

儘管她不是陰月天也不是卡夫曼,但依舊可以感覺到空氣中有某種驚悚粒子的存在。

所謂驚悚粒子,就是通常恐怖電影中某種特定場合中瀰漫著的詭異而又驚悚的氣氛。

泰爾莎,不要多想,你行的!{{{_}}}

她不斷給自己打氣,一步步走下樓梯。

清脆的腳步響聲在鞋跟與樓梯之間響起,然後環繞在整個小樓。

她的動作緩慢,持着手電的手也在疑神疑鬼的這照那照。

手電晃過一絲陰影,那陰影似在搖曳,簡直狀若鬼魅!

這讓她幾乎尖叫出來。

不過冰玫瑰還是及時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將手電慢慢移動向陰影的產生吳。

她白皙細嫩的皮膚上,有細密的痱子凸起,汗水不斷從身體各個角落產生。

冰冷的空氣也隨着她的移動產生了一絲絲的風。

風不清涼,風卻冰冷。

泰爾莎的牙齒在不受控制的相互磕碰着,俗稱打顫。

手電很快找到了影子的來源,看過之後泰爾莎鬆了口氣。

原來這搖擺着的,不過是一個擺在台架上的花盆而已。

她手電挪開,又猛的挪回去!

她的瞳孔猛縮,手電剎然關閉,然後腳步也放得極輕。

我們的亞瑟王從來都是一個很聰明的女人,也正是因為她很聰明,所以一下子便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因素。

現在是半夜一點半,外面的天空中又有煞氣和鬼魂遮蔽住所有光線,那麼這光源是哪裡來的?

沒有光源,自然無法讓那盆花產生影子,那影子又不是自己的手電造出來的,說明這個房間內有另一個光源。

可這不是很奇怪嗎?能夠用屍油點油燈的小老頭明明已經很早就睡去,連那個油燈都被陰月天他們拿到了客房。

那麼,這滲人的夜,究竟是誰,在做什麼?

泰爾莎將高跟鞋和身上的軍大衣都脫下放到樓梯上,僅用穿着黑色絲襪的腳掌着地,很敏捷的從樓梯上輕聲走下。

她逐漸靠近着有光照的地方,然後有聲音傳來。

那是用嘴喝湯時產生的‘索羅索羅’的聲音。

還有意猶未盡的吧唧嘴的聲音。

最重要的,發出位置的是廚房,而那裡,已經有之前羊肉燴面熱騰騰的香味傳來。

泰爾莎鬆了口氣,她覺得自己的確是在自己嚇自己。

因為她已經猜到廚房裡的是誰。

毫無疑問的,發出這種聲音味道的,一定是那位怎麼也吃不飽的憐兒,在爺爺睡覺後出來偷吃。

那是個雖然有些古怪,但就是讓人會發自心底去疼愛的女孩。

她暗嘆一聲,直起腰走了過去,來到油燈明亮的廚房門口便想打個招呼。

然而她剛一探頭,便瞳孔猛地一縮,然後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後面倒去。

一隻溫暖的大手瞬間托住了她的小屁屁,同時另一隻手也捂住了她的口。

廚房的光線照亮了來人的臉,讓泰爾莎不由鬆了口氣。

因為這個人,是陰月天。

陰月天對她微微搖頭,然後自己則側身看向廚房裡。

有人壯膽,泰爾莎也跟着側頭。

房間中,的確是有憐兒在,但同樣的,還有十七八個人頭一字排開擺在很長的農家灶台上。

後面還有四個大鍋在冒着熱氣。

人頭,本長在每個人的脖子上,有頭的人是活人,沒頭的,便成了死人。

憐兒身前的這些人頭,明明沒有身體,只是脖子擺在灶台上,但它們卻在動。

它們不但睜着眼睛無比渴望的看着憐兒手中端着的碗和湯匙,同時一張張嘴,也張開老大,似是在乞求什麼。

憐兒從手中的海碗中舀了一勺湯放在一個女性人頭的口中,看着她滿足的飲下後,自己也露出了微笑。

她輕聲說:“慢點吃,不要搶。雖然即將到來的人會越來越多,但食物總還是夠的。”

她又將湯放到另一人嘴裡,繼續說:“還有五天,所有的痛苦都將消失,所有的災厄都將渡化,我們……”

她詭異的笑:“就都可以往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