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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寶釵聽得到書澈所有的話,所以她聽到書澈說的過一會子就好,也冷靜了下來。其實她開始覺得難忍是因為她從沒忍過,可如今過了一陣子,她發現沒有開始那麼難受了,毒癮也漸漸消下去了。

待又過了幾刻時辰,薛寶釵不叫喚了,因為她感覺身上的難受勁兒已經全過去了,可她仍不能動,身子僵的難受。

薛寶釵忍不住開口叫人,鶯兒進房去看,見她姑娘眼神已經清晰了,道了句“阿彌陀佛”,又趕緊去隔壁問小紅和書澈能不能給她家姑娘鬆綁。

書澈已經從小紅嘴裡聽說了這寶釵是什麼病症,如今聽說寶釵不犯病了,就跟小紅一塊過去瞧瞧。

小紅是見過寶釵發狂的,見寶釵如今平靜下來了,點頭說道:“可以鬆綁了,方才跟瘋魔了似的,我二人都不敢近身。”

鬆了綁後,寶釵仍不見動,書澈拿手指戳了戳寶釵,見她仍是不動,不由納悶:“這是怎麼的?難不成綁久了身子僵了?”

話音才落,窗外又是“噗”的一聲,寶釵“噯喲”叫了一聲,身子一攤就倒了下來。

書澈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了,衝到屋外罵道:“作死了你,窗子上全是你彈出來的窟窿,最後還不是得我們來糊?沒事盡給我們找事兒!”

小紅也明白了過來,笑着出來拉她道:“你是沒見着方才那情形,那薛姑娘的陣仗真真嚇死人了,我和春纖都不敢上前綁她。若不是他幫忙,只怕這會兒早傷了人了。即便沒傷人,她自個也傷了自個了。”

書澈聞言翻了個白眼,拉着小紅進屋去了,樹上的江五苦笑了一下,嘀咕了一句“小辣子”。

雪雁此時正坐在屋裡磕着瓜子看書,底下垂首站着春纖,雪雁心裡在反省,這春纖她要來到底是不是好事。要知道春纖在原著里沒什麼筆墨,但也出現過幾次。所以她想着這是林黛玉常用的丫鬟,這才把她留了下來。

當初留她下來,她伺候着黛玉就還好,可自打黛玉把她給了雪雁,這主僕的性格就有點對不上了。春纖有些迂腐,還有些耳根子太軟。不過好在春纖已經伺候了這麼久了,也到了年齡該出嫁了。雪雁如今在考慮,該怎麼讓春纖覺得,她不是故意要趕她走,而是真心為她好,想她嫁個好人家。

雪雁嗑着瓜子貌似在看書,其實心裡早轉了好幾個彎了,可到最後還是想不出讓春纖這樣敏感的丫鬟傷心的法子,還真是頭疼。

想到這兒,雪雁嘆了口氣,春纖趕緊端了杯茶過來,輕聲道:“小姐,我知錯了。”

雪雁失笑,搖了搖頭:“你錯哪兒了?心腸軟也不算錯,我並沒生你的氣,不必擔心。”

春纖忙問:“那小姐嘆氣是……”

雪雁皺着鼻子道:“如今你們也大了,我是訂了親不愁了,可你們怎麼辦?我尋思着,妹妹出嫁以後,就替你們尋了人家,好讓你們嫁出去。可我又不知你們心裡想找個什麼樣的人家。真真是愁死人了,要不然,我許你們婚事自理?”

春纖忙跪下道:“這萬萬不可,若是活契當然是父母做主,可若是死契但憑主子吩咐。小姐不論給咱們找什麼樣的人家,咱們都沒有不從的。但這婚事自理,不是我們這樣的身份能擔得起的。小姐與咱們不同,咱們哪裡配得上這樣的好事?”

雪雁嘆了口氣,她就知道,春纖這個死腦筋,換了是書澈,早笑開花了。就是燕兒也會聽話認真去考慮下,唯有春纖這丫頭是個死腦筋,太聽話了也不好啊。

春纖見雪雁像似真的在煩惱這事兒,心中感激不已,忙對雪雁說道:“我年紀尚小,還不想出嫁。小姐再留我幾年吧,待我十七歲了,再將我許配出去,我不求能守小姐一輩子,但能多伺候小姐幾年也是好的。”

雪雁無奈啊,頭疼的揉了揉眉心,揮了揮手讓她下去。到放晚飯時,黛玉那邊過來請,雪雁直接讓人擺飯到黛玉的房裡,這才帶着燕兒春纖一起過去。

艾枝花枝早擺好了桌子,見雪雁進來了,艾枝便朝裡頭叫了句:“小姐,大小姐來了。”

黛玉忙打帘子走了出來,笑着對雪雁道:“過幾日就要擺席,她如今恢復的如何?”

雪雁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先要了碗湯,這才答道:“繼續治着就沒問題,若是少了一副葯,只怕就不穩妥了。”

黛玉見屋裡大小丫鬟站了一堆,忙揮手叫她們退下:“我們自個有手,還不會吃個飯了?你們自去吃你們的,不叫你們不必進來伺候。”

丫鬟們陸續退出房間,黛玉這才小聲問道:“她那病真有那麼嚴重?”

雪雁也不瞞她,把自個設計讓寶釵染上毒癮之事說了出來,黛玉驚呼出聲:“這!這可是折福的事兒,姐姐怎能做這事兒?”

雪雁苦笑搖了搖頭:“我原本並不知道你答應了她引薦之事,只不過想給她添點堵,也想順帶拿下她,讓她日後再不敢找我們麻煩。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你既然答應了她引薦之事,我只能早點替她治了。不過我特地調慢了療程,她只怕還要在家裡待些日子。”

黛玉鬆了口氣:“能治就好,那倒不打緊了。姐姐既然心裡有數,我也不必多嘴。只是過幾日的宴席上,她萬萬不能出錯,這點姐姐還得提醒着她一句。”

雪雁點頭稱是,她也明白薛寶釵要是出了差錯,別人也會嘲笑林家,所以必須慎重再慎重。

吃過了飯碗,雪雁才回了房裡,就接到外頭遞進來的口信。因吳家的宅子走了好些下人,日常的人手不大夠用了,而且庫房一走,這日常管庫房的人就不在了,下人們幾個月的月錢還沒發,好在進寶平日存了不少銀子,都給了剩下的幾人。但如今進寶的銀子不夠用了,只能來問雪雁了。

雪雁哪裡知道這個情況,家裡已經好幾個月沒跟她聯繫了,她早就把這事兒給忘了。她忙封了二百銀子出來,叫燕兒送了回去,又讓燕兒帶個口信給進寶,說是如今下人不夠,只維持主屋和院里大致的衛生就好,平日里看好庭院,別給陌生人開門就行。其他的事兒,都不必他們去做了。

這話才說完,外頭一個小丫鬟道:“二門上的姜大媽送了封信來,說是祝公子那兒送來的。”

雪雁叫人拿了信進來,打開一看,裡頭說是要見林如海,請雪雁代為轉告。雪雁皺了皺眉,對那個送信的小丫鬟道:“這是給我乾爹的,想來是送信的人寄錯了。你拿去外書房交給老爺。”

小丫鬟接了信,道了聲“是”,就拿着信跑了。雪雁不知祝淵這會兒找林如海什麼事兒,但也礙不着她什麼事兒。

第二日雪雁才起來吃過早飯,又去給孟茶芳請了安,陪墨玉玩了一會兒,就見書澈找了過來。

雪雁知道只怕是寶釵那邊有什麼情況了,便起身告辭,才走出正院,就聽書澈在耳邊說道:“薛家那個胖子又折騰上了,小姐去看看不?”

雪雁點了點頭,帶着書澈回去先拿了針包,這才往後頭走去。走到一半,樹林子一動,江五跳了下來,對雪雁一共收道:“今兒在下又自作主張給那薛家姑娘點了穴,待她不那麼癲狂了,小姐只用在房裡咳嗽一聲,我就給她解開。”

書澈在一旁沖江五直翻白眼,雪雁憋着笑對江五說了句:“有勞五哥了。”便帶着書澈繼續往前走,邊走邊問書澈,什麼情況。

書澈就倒了一通的苦水,說江五仍小石子把窗紙都弄破了。雪雁忍不住笑了起來:“你也是的,怎麼總跟他過不去。他也是個可憐人,之前過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如今好容易安定下來了,這些事兒也是他為了咱們着想。”

書澈哼哼了幾句,沒開口了,可雪雁用餘光瞥見,書澈臉上紅彤彤的,她心中立刻就有了數。看來不用等吳均瑜回來,書澈就能有着落了。

進了澈香閣,雪雁並沒立刻去給寶釵扎針,聽她那聲音,估計一時半會兒還壓不下去那癮。她先去隔壁書澈和小紅的房裡坐了會兒,說笑了一番,待那邊聲音漸漸小下去了,這才起身過去那邊。

一進裡屋就看見鶯兒哭得梨花帶雨的,用帕子給寶釵擦汗。寶釵的身上五花大綁,被禁錮在床上。而寶釵一看到雪雁,便哀聲求道:“好姐姐,日後我再不敢質疑你了,求你快替我扎針吧。”

雪雁呵呵笑了起來,這真是應了那句話“不見棺材不掉淚”,薛寶釵就非得吃點苦頭,才會服軟。不然就算治好了,她也不會領情。

雪雁叫人上前解了繩子,又乾咳了一聲。薛寶釵被解了穴後,再不敢小看雪雁,乖乖的躺在床上等雪雁給她扎針。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