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的出警效率很快，打架的幾人聽見不遠處的警笛聲都停了手，只有林嫿一拳一拳地往男人臉上招呼著，眼裡是眾人們從未見到過的戾氣。
林嫿死死盯著男人的眼睛，記憶中那人的樣子與眼前的人漸漸重合。
男人的眉尾處多了一道疤痕，臉上還留有一道從眉間到臉頰處駭人的疤痕。
他似乎也認出了她的模樣，眼裡滿是恐慌，刻在靈魂深處的恐懼讓他控制不止地顫抖，腦子裡逐漸浮現出一道年輕男人的身影。
林嫿看著男人眼裡情緒間的轉換，知道男人是認出來她了，停下手，眼含譏諷地看著男人，冰涼的指尖劃過男人臉上的疤痕，勾唇：“還是不長記性啊。”
嗓音溫柔，但是男人卻生生嚇出了一身冷汗。
她猶如惡魔一般在他耳邊低語，向他索命，但是林嫿卻鬆開手放過了他，呢喃，“他正在看著你。”
短短的一句話，卻讓男人渾身冰冷，如墜冰窯。
直到警察到來，男人依舊沒有緩過來神。
110，120，一前一後進入了街道，兩位女孩上了救護車。
男人是慣犯，警察一眼就認了出來，隨後又將參與打架的幾人帶回了警察局。
做完筆錄，已經是凌晨一點了。
警察局門口。
林卸提前離開了，幾位黃毛少年一直在江也身邊轉悠，一臉崇拜，“我靠，哥，你剛才太特麼牛了，老子覺得自己已經夠帥了，沒想到你他媽比我還帥。”
“你那一棒子太他媽帥了，實話說，老子佩服的人不多，你算一個。”
“哥哥哥哥哥哥哥，你是我親哥，要不是你，我今天得被爆頭。”
“.......”
“......”
一場架後，江也收穫了幾個迷弟。
幾個少年是綜合的，是一所技校，每天也是上上網，逃逃課，打打架。
但是幾個少年是非常有原則的，他們從來不隨意叫人哥，只有打架厲害或者打遊戲厲害的才能配的上他們一聲“哥”，最後幾個少年死皮賴臉的要了他的微信。
“哥，拜拜，我們先走了。”
幾位少年結伴離開。
江也不動聲色地看了旁邊一臉擔憂的秦安一眼，踢了踢戚寧的腳尖，“走吧，送你回去。”說完就提步往前走。
戚寧看了秦安一眼，瞭然，點點頭跟在他身後。
“等等我。”
江也走的很快，聽見她說話，沒有回頭，但是腳步卻明顯慢了下來。
戚寧跑了兩步，跟江也並排走著。
“江也，你剛才好帥哦。”
“我知道。”
“剛才你讓我看的那個視頻好好笑。”
“等會分享給你。”
“剛才那個蛋糕是你買的嗎？”
“週一給你帶。”
“我想找one piece。”
“......晚安。”
頓了頓，“晚上睡覺把枕頭枕高一點。”
我怕你夢不到。
......
一路上，江也懟她，她也好脾氣的不生氣，依舊笑吟吟的。穿過漆黑的衚衕，江也才放開她的手腕，狀似不經意，“牽錯了，我把你當成林卸了。”
戚寧看著他泛紅的耳尖，沒有拆穿他，眉梢揚起流瀉出淺淺笑意，“嗯吶！”
正對上她的目光，江也覺得自己的心臟突然跳得極快，從未有過的感覺湧上心頭，但是他卻不厭煩。
戚寧不明所以，卻眉眼彎彎依舊在笑。
少年逆著光，臉紅到耳後根，卻故意惡聲惡氣：“看什麼看，快走!”
二人並排著走，戚寧就在他左手邊，江也天馬行空想著前幾天刷視頻的時候看見的一句話，“嬌妻不過肩”。
一邊偷偷打量著她，她長得很乖，但是個子不低，大概到自己脖子處，過了肩，但是卻很嬌。
江也默默地想著，這個身高差還挺適合接吻。
片刻後，反應過來自己在想什麼，臉上剛平復下去的紅暈又蔓了上來，餘光瞥向她，看她一直在看前方，並沒有注意到自己，輕吁了一口氣。
到了樓下，江也單手插兜，微抬下巴，“上去吧。”
戚寧往前走了兩步，偏頭，正對上他的目光，笑意晏晏，“江也，你人真好。”
說完不等他開口，就“噔噔噔”跑上樓。
“週一見，江也。”
少女的身影消失在了樓梯口處。
留在原地的江也看著空蕩蕩的樓梯口，少年垂下眼睫，遮住了眼底的情緒。
幾秒後，少年唇角微彎，低聲：“傻子。”
等六樓房間的燈亮起，江也才原路返回，朝警察局的另一個方向走去。
路燈早就滅了，江也走了二十分鐘才到小區，華燈暗影中，有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停在樓下，在這個算不上繁華的小區裡顯得格格不入。
江也看著汽車的車牌號，眼裡閃過一絲寒光，徑直上樓。
走出電梯，一個穿著高級定製西寬肩窄腰的男人一直在自家門口徘徊。
江也走近，看清男人的樣子，男人長的很帥氣，二人眉眼間很是相似。
江也扯了扯嘴角，認出了他。
男人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眼裡毫無波瀾，似是看一個陌生人。
二人完全沒有父子之間相認的欣喜。
電視裡那些父子相認的催淚場面完全不存在。
在陸洲看來，血緣關係永遠是最沒用的東西。
陸洲沒有兄弟姐妹，但是他在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哪怕是親兄弟，在職場利益面前，也會斗的魚死網破，恨不得對方早日去死。
哪怕面對他的親生兒子，他心裡始終也沒有半分波動。
能牽動他情緒的人，自始至終只有一個蘇錦罷了。
江也看出來這一點，也不會上趕著認爹。
看著他手上昂貴的名牌手錶，帶著惡意的想著，再怎麼有錢，心愛的女人照樣不會多看他一眼。
“這位先生，勞駕您讓一讓，我要回家。”江也扯平嘴角，面無表情。
陸洲側了側身子，給他讓了位置。
江也慢悠悠地打開門，客廳亮著暖光，聽見聲音，坐在沙發上敷著面膜的蘇錦頭也不回，眼睛一直盯著電視，“冰箱裡有飯，自己去熱。”
門半掩著，江也嘴角抽搐了一下，“蘇女士，咱以後能不能別親自下廚，你就我這麼一個兒子。”
蘇錦很相信自己的廚藝，也不能聽見別人質疑她的廚藝，“小兔崽子，你小時候不照樣吃的香嗎。”
江也：“...沒上幼兒園之前的我以為全世界的飯都跟您做的一模一樣。”
－－－－－－題外話－－－－－－
傲嬌的小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