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靳北離婚】的話題剛下去不久,一則新的熱門迅速爬上去。
洛璃放下手機,看着她個人主頁那則置頂的離婚聲明,隨手關掉屏幕扔進包里。
這是梁錦那晚要求她配合的事。
事情走到這個地步,洛璃說不清什麼心情。
她能走到今天,墨靳北功不可沒,這麼草率地劃清界限鬧得有點難看。
可……她只能這麼做。
這次的見面地點是陳婉定的,在市中心的一家私人廚房。
這家店非常難定,光是預約位子的錢,都夠普通人吃一頓奢侈的飯了。
洛璃和服務員報了包廂名,便被領着上樓。
包廂門打開,洛璃踏進去的腳步微頓。
為什麼墨靳北會在這?
洛璃有一瞬間想跑,腳步剛要收回,就聽見男人嗓音沙啞道,“進來。”
剎那間,她整個人僵在原地。
“還要我起身請你?”
墨靳北看過來,一雙眼極冷,不怒自威,攝人的氣勢讓人心底不由打了個顫。
僵持間,臉色不大好看的陳婉出聲,“洛小姐,事情還是要談的,還請進來。”
洛璃輕咬着唇,跨進包廂,遲疑地拉開墨靳北旁邊的椅子坐下。
離得近了,洛璃更清楚地感受到身側傳來的壓力。
“看來墨總過來並未和尊夫人商量?”
墨靳北嗤笑一聲,“霍夫人不上網嗎?我們已經離婚了。”
他語氣里充斥着濃厚的嘲諷,斜乜洛璃一眼,“既然離婚了,霍凌青的事我也改主意了。”
洛璃和陳婉同時變了臉色。
“墨總,你們耍我玩呢!”
“不是我耍你,一開始我可沒參與進來。”
他聳了下肩膀,抵賴的話偏偏讓陳婉沒辦法反駁。
她不是沒打過墨靳北這邊的心思,但對方連電話都不接,碰了幾次硬釘子,她也就明白對方不想談。
找不到反擊墨靳北的點,陳婉把矛頭對準了洛璃。
“洛小姐,這事你必須給我交代,否則不光洛氏的股權你得不到,就連設計界你也別想再混下去。”
她氣急了,沒心情維持所謂的端莊,當著墨靳北的面,話說得很不客氣。
早在看見墨靳北時,洛璃心裡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除了起初的無措,人已經有些麻木了。
開口求墨靳北,他也不一定答應。
不求,陳婉也不會放過她。
沒了墨家做靠山,陳婉想怎麼琢磨她完全看心情。
洛璃攥緊裙擺,咬咬牙,看向墨靳北,“能單獨談談嗎?”
“不能。”
她鬆開攥緊的手,看向陳婉,“抱歉,恐怕我們不能合作了,您想怎麼對付我都隨您高興,失陪。”
話落,她拎着包起身,沖陳婉鞠了一躬走出包廂。
包廂內靜了一瞬,陳婉看向墨靳北,“我照你說得做了,凌青那邊……”
“股權。”
墨靳北敲了敲桌子,眼睛卻看着窗外。
從這裡,可以看見進出菜館的客人。
陳婉把準備好的股權遞過去,“如果你反悔,我對付不了你,洛小姐那邊我一定不會放過她。”
“呵!你可以試試。“
墨靳北抽走股權書,冷聲警告道,“你敢動她,霍凌青明天就少條胳膊,後天少條腿。”
他表情嚴肅,眼裡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陳婉終究不敢賭,沉下臉憋屈地咽下這口氣,“只要凌青安全,我不會動她。”
洛璃從店裡出來,沒走幾步便被一個人攔下來。
“夫人,車子在那邊。”
程羽面帶歉意,“請您不要讓我為難。”
話落,洛璃身後多了兩個保鏢,擋住了她所有能離開的路。
她給氣笑了。
“墨靳北什麼意思?”
程羽不答,側過身恭敬地道,“請您上車。”
眼下,就算洛璃想拒絕也由不得她。
在車上坐了幾分鐘,身側的車門被打開。
洛璃抬眸看了眼,抿着唇挪到另一邊。
氣歸氣,但她自覺還是對墨靳北虧欠許多,連生氣的底氣都沒有。
兩人坐在後排,中間刻意隔着間隙。
誰都不主動說話,氣氛有些僵硬。
程羽看了眼後視鏡,清了清嗓子,“墨總,回別墅還是去哪?”
“去醫院。”
洛璃登時繃緊身體。
她大概猜到墨靳北想做什麼,可……
從這邊到醫院平常要半個小時,但今天一路綠燈,僅用二十分鐘就到了目的地。
洛璃糾結地下車,看了眼樓頂醒目“住院樓”三個字。
這些天,她除了出院前去老爺子的病房外站了一會,連面都沒敢露。
墨靳北走了兩步,轉身看過來。
“是要我過去請你?”
洛璃抿了抿唇,吐出一口氣,快走兩步跟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住院樓,刻意地保持着的一段距離。
VIP監護室。
墨老爺子昏睡着,床邊放了各種儀器,把他圍了一圈。
護工看他們來了,說了一聲便退了出去。
短短數日,老爺子消瘦得厲害,臉頰隱隱有些脫相。
墨靳北上前給他掖了掖被子,拿了搭在旁邊的毛巾扭身進了衛生間。
一陣嘩嘩的水聲過後,他端着臉盆出來。
洛璃咬着唇想上前幫忙,被他躲開。
“不用。”
他聲音很冷,看都沒看一眼,繞開她走到床邊,擰乾濕毛巾給老爺子擦臉。
揣着愧疚,洛璃愣是站在旁邊看他給老爺子擦完。
直到他停下動作,這才走過去端走水盆,垂着眸子走進洗手間。
墨靳北看了她一眼,沒有阻止。
數十分鐘,兩人除了起初簡單的交流,沒再說一句話。
洛璃以為這種狀況要持續很久,甩着濕漉漉的出來,差點撞到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的人。
她下意識後退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墨靳北因為她的舉動微微蹙眉,臉色越發冷漠,“有什麼想說的?”
最後,還是他忍不住先開口。
洛璃看了眼病床,“出去說吧。”
“就在這。”他出奇的固執,接下來的話顯得有點無賴,“順便讓爺爺聽聽,說不定他能被刺激清醒。”
“墨靳北,你別胡鬧可以嗎?”
她吸了口氣又吐出來,因為心虛、愧疚手心起了一層薄汗,黏糊糊得很難受。
“私自發聲明是我不對,我毀了合約,你不滿也合情合理,想讓我賠錢或者打壓我都隨便你,我們……就結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