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陳婉雙手搭在膝蓋上，坐得筆直，“洛小姐要怎麼才能幫我？”
她倒是一點不委婉。
不過洛璃既然答應見面，必定不會讓自己吃虧。
她敲着桌子，一字一頓地道，“我要洛氏。”
洛柄權和洛嫣兒雖然都進去了，但他們手裡的股權還沒清理徹底。
她看着對面微微變了臉色的陳婉，“我知道，您有辦法幫我把洛柄權和洛嫣兒的股權弄來。”
陳婉凝視她，好一會似笑非笑地開口，“你口氣倒是不小，我若能弄到洛氏的股權，為什麼不留着給自己。”
“霍總撐不了多久了吧？”
陳婉眸色瞬變，危險地眯眼，“不知道你說什麼。”
“夫人，知己知彼才有談條件的籌碼，不是嗎？”洛璃等服務員放下咖啡，繼續說，“你想要霍家的繼承權，我想要洛氏，很公平的交易，夫人覺得呢？”
幾個月不見，陳婉發現自己真是低估了洛璃。
這哪裡還是當初那個接到她電話緊張到磕巴的女人，簡直像是被狐狸上了身。
陳婉不出聲，洛璃便慢悠悠地品咖啡。
等咖啡下去一半，對面的人咬牙切齒地道，“萬芳倒是低估你了。”
要不是萬芳說洛璃好拿捏，陳婉不可能不做準備。
洛璃嘲弄地笑了聲，“所以您的決定是？”
“我答應你，我幫你拿到洛柄權和洛嫣兒的股權，你把凌青弄出來。”
洛璃搖搖頭，“我還有一個條件。”
“你別太過分。”陳婉沉下臉。
她能勾搭上霍父也有些手段，自然不會高興任由洛璃拿捏她。
洛璃明白這個道理，她放下杯子，毫無畏懼地迎上陳婉的目光。
“你不用緊張，霍凌青的事我可以幫你，但你們霍家必須給我和我老公賠償醫藥和精神損失費，另外霍凌青也不能留在國內。”
那瘋子精神明顯不正常，她不想給身邊埋下一顆定時炸彈。
她像是沒看到陳婉難看的臉色，抱臂靠着椅背，“後一個提議對你沒有損失不是嗎？以霍凌青近來的表現，就算你能安撫好霍總，能保證霍氏的高層還有那位原配不找麻煩嗎？”
眼下，霍凌青從裡面出來，正好被原霍夫人抓住把柄。
這個道理陳婉自然清楚，但被洛璃提出來，她心裡不痛快。
百般糾結，明顯救出霍凌青更重要。
她深深地看着洛璃，壓下不甘，“行，我答應你，三天後我要收到凌青出來的消息，那時洛氏的股權再給你。”
“可以。”
“你就不怕我騙你？”陳婉忽然問她，“若是凌青出來，我不給你洛氏股權怎麼辦？”
“您也只是要收到消息而已，消息這種事，隨時都可以變卦，不是嗎？”
縱使陳婉不想承認，也不得不認清現實。
洛璃比她想得要精明得多。
不論是她還是萬芳夫妻，當初居然都眼拙地看錯了人。
事情談妥，洛璃叫來服務員結賬，陳婉搶先買單。
“希望你真能把凌青救出來，否則就算你有墨靳北護着，我照樣能身敗名裂。”
“您放心。”
目送陳婉離開，洛璃抬頭看了眼洛氏。
自從洛柄權和洛嫣兒雙雙進去，洛氏股票大受影響，如今已是強弩之末。
洛璃不是不可以趁機拿下洛氏，但高層那一群老狐狸也不是吃素的。
正好她“瞌睡”上來，陳婉就把“枕頭”送到她跟前。
借用陳婉的手，能讓省大半的力氣。
洛氏是洛璃給自己留的保障。
等她和墨靳北的協議結束，陳婉之流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她必須有足夠的底氣讓他們不敢輕易動她。
洛璃揉了揉額角，要考慮太多事，腦仁疼。
正當她打算離開，洛氏大門飛出來一個人，剛剛好落在她前面不遠處。
萬芳狼狽地爬起來，衝著把她扔出來的兩個保安破口大罵。
“狗眼看人低的東西，這洛氏我女兒還有股份呢！只要這公司姓洛，你們就得尊稱我一聲老闆娘，敢扔我，我回頭就讓我女兒開了你們！”
過去的貴婦人，此時如潑婦一般站在洛氏大門外叫罵。
洛璃覺得可笑，轉身就走。
“洛璃？”
她腳步不停，但也擋不住身後的人追上來。
萬芳拽住她，指甲掐進她小臂的肉里，“我叫你沒聽見？”
“你叫，我就要停下嗎？”洛璃抓住她的手甩開。
她冷漠的態度讓萬芳臉色有些掛不住，“你什麼態度？剛我被人扔出去，你連句話都不說，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媽嗎？”
“萬女士。”洛璃第一次覺得，萬芳和她在貧民區見過的市儈沒什麼區別，“我不想再提醒你一遍，我們之間已經沒關係了，你的女兒洛嫣兒，在監獄呢！”
她不想和萬芳在這丟人現眼，剛準備走，忽然被拽住手腕。
“阿璃，媽求你……”萬芳作勢要給她跪下。
洛璃眼皮直跳，趕在萬芳之前跪了下來，“萬女士，你放過我行嗎？”
似是沒料到她動作這麼快，萬芳人有些呆，腿打着彎僵在那裡。
這種場面很快有路人聚過來，圍了一圈。
“這出什麼事了？再大的事也不能逼着姑娘下跪啊！”
一個和萬芳差不多年紀的女人上前，看了眼洛璃，“誒，你這姑娘眼熟。”
旁邊熱鬧的年輕人很快認出洛璃，她那張臉實在好看，放在人群里特別出眾。
“這不是洛璃嗎？這又怎麼了？”
“徐成明下跪”的熱度還沒完全過去，熱愛上網的年輕人對這話題很敏感。
洛璃沒理會路人，反握住萬芳的手不讓她掙脫。
“我感謝您的生育之恩，當初你們毅然決然地和我斷絕關係選擇洛嫣兒，不能看着爸和嫣兒入獄您就纏上我，我已經給您我大半的存款，您能不能放過我！”
她帶着哭音，眼眶泛紅，蒼白着臉色，讓四周為人父母的人登時有些受不了。
“都斷絕關係了，孩子還給你錢，別太不要臉了，趕緊滾遠點！”
“你這種不要臉的人我見多了，人小姑娘夠不錯了，斷絕關係你還纏上來，給孩子逼得都下跪了，你連句話都沒有？”
“這是……洛嫣兒的媽吧？”
“靠，就是那個賣假化妝品的洛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