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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容眨眨眼,“我以為她們讓我知道了厲害以後就不會理我了。”到時候她也不用理她們,各過各的不就結了?

錢金寶沒說話,白了赫連容一眼不再理她,連駁斥她的話都懶得說了,讓赫連容有點汗顏。

又過了一會,錢金寶不耐地掀開馬車帘子,朝外問道:“還沒到嗎?”

她問話的功夫馬車就已轉進了一條紅色大街,說“紅色”,是因為在這半夜時分,街上掛滿了紅燈,十數個大大小小的門臉當街而立,每家門前都會有一些輕衣薄裳的姑娘當街招客,而合huan閣就是其中一家,三層的門臉雖不是最大,卻是最雅緻的。

錢金寶見到了目的地,戰鬥力馬上飆升一百,不待馬車停穩就跳下車去,囑咐駕車的兩個婦人,“把她帶下來,小心別弄傷了。”

於是赫連容就被拎着下了車,跟着錢金寶踏入合huan閣的大門。

看樣子她是熟門熟路了,剛一進門老鴇便苦着臉來迎,“我的大小姐,韓少爺今兒可不在我這。”

錢金寶眉稍一挑,“未少昀呢?”

“二少爺也不在。”

“胡說!”錢金寶回手就是一巴掌,“他不在家裡,還能去哪!”

“哎喲!”老鴇捂着臉頰尖叫了一聲,然後轉為哭腔,“我是真不知道,雲寧城這麼多家消譴的地方,二少爺哪兒去不得?”

錢金寶自是不信,吵吵鬧鬧地上了二樓,挨間包房巡視,結果未少昀沒找到,免費黃片兒倒看了不少。

讓赫連容奇怪的是老鴇的態度。能在青樓做老鴇的,不說是個人精,也絕對是個不會吃虧的主,要是尋常人過來這麼鬧,怕不早被青樓的護院打成豬頭了,可錢金寶踢開了十來間包房的門,老鴇都快哭了,也硬是沒聽着一個不字。

難道全因為錢金寶是知府大人的兒媳婦?赫連容覺得不全是。人家也是打開門做生意,這年頭又不在掃黃打非的範疇中,你憑什麼上人家這來抖官威?況且這種地方可能接待過比知府高上幾級的官員,所以更沒有理由要這麼給一個四品知府面子。那是什麼原因呢?

赫連容一邊疑惑一邊跟着錢金寶繼續巡視小黃片兒,還挺精彩,不過老鴇的臉上更精彩,就快指天對地的發毒誓了,說未二少的確來過,但後來又走了。

“我看她說的不像假話。”赫連容開口提醒了一下錢金寶。她算看出來了,錢金寶有點假公濟私的意思,每次踢開門見人家沒脫衣服就很失望似的。

“老鴇子不說假話,豬都能在天上飛了。”錢金寶又踢開一扇門,對屋裡只是彈琴聽曲的客人鄙視了一下,轉而對老鴇道:“對了,白幼萱呢?讓她出來!”

“白幼萱?”赫連容詢問地看向錢金寶,得到一句沒好氣地答覆,“是你丈夫在這包養的姑娘,只伺候他一個。”

赫連容錯愕一下,感受着周圍的探究目光抿了抿嘴角,她不太喜歡這種感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好像她是什麼珍奇動物,可以肆加評論。

老鴇子聽了錢金寶的話詫異地看了赫連容一眼,跟着便連忙讓人去找白幼萱,沒一會,一個白衣女子跟着喚人的丫頭出來,站到老鴇身邊低頭不語。

她大概二十齣頭的年紀,明眸皓齒,膚白如雪,巴掌大的小臉精緻得惹人憐愛,她一出現大堂內當即有人吹起了口哨,看來不是這群散客平常能見到的姑娘。

錢金寶站到她跟前,看着她,眼中滿滿的蔑視,“未少昀在哪裡?”

白幼萱搖搖頭,“奴家不知。”

錢金寶的臉色當即一沉,“不識好歹!”她身後的婦人不用她示意,上前兩步,劈頭蓋臉就是幾巴掌,白幼萱驚叫一聲,老鴇子連忙攔在她身前,“打不得、打不得......”

錢金寶怒道:“跟你好好說話,倒真把自己當人看了,少跟姑奶奶這拿腔捏調的,再不識趣就在這堂上把你剝光了,讓大家看看你究竟是個怎麼冰清玉潔的貨色!”

敢情這位錢大小姐有剝衣癖,動不動就想脫人衣服。

白幼萱面帶惶色地抬起頭,“我真的不知......”

錢金寶哪聽她的,示意保鏢上前將白幼萱架住,扭頭對赫連容道:“今天讓你出氣,你去把她衣裳撕了,省得她以後得寸進尺,生出什麼不該生的想法來!”

赫連容愣了一下,隨後才反應過來錢金寶是在找機會讓自己立威,以免這位白姑娘將來有什麼登堂入室想法。

感受着周遭眾人的期盼目光,赫連容倒也希望自己能像錢金寶那樣快意恩仇,撕了她的衣服,再大喊兩句“別再勾引我老公”之類的話,但她就是下不去手,而且她覺得大堂里的這些人也並不是真的想看她撒潑,他們對白幼萱的裸體興趣更大一點。

“撕!撕!撕!”大堂里的雄性動物們對這事的期盼值已經到達了頂點,居然還喊起了口號,赫連容頭痛死了,朝錢金寶一抬手,“我不方便。”

她那意思是我不方便,就算要撕這差事也別交給我,不想錢金寶朝身邊婦人示意一下,那婦人便過來給赫連容鬆綁,赫連容揉揉被勒得有些發紅的手腕,看着一臉不安的白幼萱......

“喂喂喂!”合huan閣大門處傳來一道清朗的聲音,隨後一個欣長身影搖着小扇走進來,“我包下小萱萱的價碼不低,你撕了她的衣裳讓大家同賞,我豈不是吃了大虧。”

聽到這個聲音,白幼萱又驚又喜地鬆了口氣,赫連容也鬆了口氣,錢金寶冷哼一聲,“來得倒快!”

不用問,從門口進來的人正是未少昀,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錢金寶,朝身後道:“怎麼樣?子時之前,我贏了。”

未少昀身後現出幾個華服公子,嘆息着從懷中摸出銀票交到未少昀手上,抬頭對錢金寶道:“嫂子,你晚來一刻鐘,我們就贏了二少一千兩哪。”

錢金寶哪管他們說什麼,寒着臉道:“韓森在哪?”

眾人都看着未少昀,未少昀卻沒有答話,看着白幼萱身前的赫連容愣了半天,皺了皺眉,“喂,你怎麼也跟着她來撒潑?”

赫連容不禁氣結,剛才她可是在努力拖延時間不讓白幼萱被剝光,這渾蛋不知感激也就算了,居然張口就來指責她!

看着眾人探究八卦看好戲的目光,赫連容緊了緊拳頭,深吸一口氣,行!她再忍了,至少不能在這種地方失控讓人笑話。

不過忍雖忍了,赫連容心中的火氣馬上就積攢到臨界點了,想想自己這兩天的遭遇,簡直比過去二十多年加起來還要倒霉,而引發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他——未少昀!

如果他不是那麼小肚雞腸,就不會想出那種讓她背負道德罪惡感的報復方法;如果他不是那麼放浪紈絝,就不會在新婚之夜跑到青樓之地,讓未家人有機會安排什麼通房丫頭;如果他稍有一點做丈夫的自覺,未家人對她或許還能有少許的尊重;就連現在,她大半夜被人綁來青樓煙花之地,也全是因為他!他現在居然還有臉說什麼......也來撒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