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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赫連容起得很早,做當家總有這樣或那樣的事要忙。正趕着要出門,衛無暇突然到訪,說是有事要找未少昀。

他來找未少昀,無非是想進行難兄難弟間的親密對話----赫連容今晨聽碧柳說她昨天帶人趕到的時候,那姓慕的丫頭正揮着拳頭撲向衛無暇,見人來了,才跳牆跑了,如果晚去一步,衛無暇又要見紅了。

未少昀還沒起呢,赫連容也不陪着衛無暇,讓他自己等着,便帶着碧柳出了聽雨軒。

昨天未管家已同她說了夏季來時各屋都要額外補貼一些,以做消暑之用,另外春天的窗紗也該換了,夏天自有更輕薄的絹紗;還有換季的衣裳也該做了,是時候讓人去選些布匹;最要緊的是老夫人的壽辰,雖說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但赫連容沒有經驗,一些事也該儘早開始準備了。

聽起來事情還真不少,這還沒算一些未管家可以做主的差事,像各院的用度供給、舊東西的回收入庫,都要及時才行。

“少奶奶,前天老夫人房裡讓買了二斤極品香片,前天付的銀子,可昨天晚上才到的貨,二小姐說現在不是她做當家,這回單還是得交給二少奶奶才行。”

赫連容從未管家手裡接過回單看了看,確是某茶莊出具的購貨證明,寫着極品香片二斤,合銀一百五十兩整。

“二斤茶......要這麼貴嗎?”赫連容自然知道好茶是極具價值的,可她對茶價一無所知,甚至對茶也無了解。便只能聽未管家說著。

“以往是沒這麼貴的,不過老太太外出那段時間不知從哪裡喝地香片,回來後以往的茶都入不得口了,只找那種喝。”

赫連容點點頭,在外頭喝的好茶,自然是衛無暇這個茶商供給的,定然不是什麼凡品,想來是貴一些的。再看未管家已微露不快之色。彷彿沒得到自己信任似地,便不再追問,簽了回單讓未管家拿去帳房了。

未管家走後,碧柳一臉憂色地與赫連容道:“未管家自小跟着老爺。自是不會做有損未府的事,不過下面的人少奶奶一定得提防,大少奶奶掌家這麼久,那些採辦都是她一手提拔,府里每月用度都是有數的。要是他們暗中使壞,少奶奶恐有麻煩。”

“什麼事都有一個過渡階段。就算最初不好。也不代表一直不好。採辦那邊我是想安排個自己人地。可我現在不知什麼人可以信任。無人可用。”

碧柳微蹙着眉頭想了想。遲疑地道:“少奶奶可信任婢子么?”

赫連容失笑。“我不信任你怎會與你說這些話?”

“那婢子也有一個信任之人。少奶奶不妨用他。”

“你是說......那個常明?”赫連容他們急着從宣法寺趕回來就是因為常明帶去了碧柳地口訊。這個年輕地園丁便是碧柳可以信任地人。

“就是他。”

赫連容微一點頭,“這得慢慢安排。不能冒然安排人過去,現在最緊要地是帳目上還有些東西我不明白。問大嫂,她未必會教我。”

赫連容說著陷入沉思之中。碧柳道:“不如去問老夫人?”

“奶奶年紀大了,別讓她攪進這些事里,”赫連容想了想,“我想到一個人,她或許可以幫忙。”

赫連容帶着碧柳找人求教去了,聽雨軒這邊的未少昀卻直到日上三桿才爬下床,出了屋便見有丫頭在堂屋門前伺候着,揉着眼睛走過去,“來人了么?”

那丫頭忙給未少昀打水洗臉,“是衛公子來了,等了二少爺一早上了。”

未少昀一聽,倒不急了,慢悠悠地回房去洗臉梳頭,一件衣服挑了一刻鐘的時間還沒決定要穿哪件,等終於選了衣裳,又為掛哪塊玉佩傷神半天。

他擺明了在拖時間,丫頭也不敢催他,由得他把放玉佩的盒子由頭翻到尾,再由尾翻到頭。時間一點點過去,未少昀樂在其中,到最後也不是挑玉佩了,而是欣賞他那些佩件的質地雕工,每塊都評點一番,自言自語地樂此不彼。

“想不到未兄對玉石也有研究。”

未少昀正漸入佳境地時候,冷不防聽到這麼一句,嚇得他手一抖,手中的玉佩滑落至地,發出清脆的一聲。

未少昀將玉佩拾起,見玉佩邊緣已有了缺失,眼中不禁浮現哪惋惜之色,這才得出空來回頭瞄着衛無暇,沒好聲氣地道:“上好的墨玉,賠吧。”

衛無暇略顯尷尬,“一定一定,我實在沒想到......”

“你沒想到的事還多着呢。要你上我家來住,你住就是了,有事我自會找你,你找我做什麼?”

衛無暇點點頭,“無暇記住了。”說完他轉身就走,一封信恰巧由他懷中掉至地上,未少昀瞄了一眼,見那信封上赫然寫着赫連容的名字,連忙拾起,“京城來的?”

衛無暇笑道:“今晨剛到地六百里加急,本想馬上拿給未兄,可嫂夫人說未兄還沒起來,於是......”

未少昀知道這小子是故意的,剛剛自己擠兌他,他現在就要擠兌回來。白了他一眼,未少昀抽出信件展開,邊看邊道:“算你識相,沒直接把信給蓮蓉。”

“是未兄託付我,回信自然要交到未兄手上。”衛無暇溫潤地笑着,指尖無意識地在未少昀地玉佩盒子里撥弄。盒子分上下兩層,每層都有十六個隔斷,內墊絲絹,玉佩就放在絲絹之上,空位很少,大多都放了玉佩,衛無暇留意到最角落的一格里沒有玉佩,卻放了一張疊成三角地黃符,用紅線串着,怎麼看都是廟裡隨便求來的護身符。

“這張符可有特別地意義?”衛無暇以食中二指夾起符上紅線,在未少昀眼前晃了晃。

“別亂動!”未少昀信也顧不上看完,一把將符抓過去,小心地放回格中,重重地扣上盒蓋,“不問自取視為賊,光天化日你沒王法了你!”

衛無暇輕笑,“那麼如果我沒看錯,這封信是給嫂夫人的,未兄何以拆閱?”

未少昀本來想抵賴地,可低頭一看信紙還在自己手裡捏着呢,沒法賴,於是耍橫,“我們兩個是夫妻,自然是一體的,她的信就是我的信,夫妻同心,其利斷金!沒聽過么!”

衛無暇對未少昀自己改編的成語似乎沒什麼興趣,“在下倒是聽過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

“那是你沒文化,原話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一起跑!”未少昀懶得理他,徑自把信看完。

白蘭的回信十分簡單,一是說高公公對自己極盡心力,二是說宮內得寵嬪妃對她善意有加,三是說她已開始修鍊秘籍,讓赫連容以觀成效。

不錯,很好,完全達到了赫連容的預期值。

未少昀拿着那信走了半天的神,抬頭問衛無暇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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