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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未少昀回府的日子。

自兩年前知音賞重新開業後,未少昀的生活變得忙碌而充實,他與衛無暇再次合作,將分店開到京城去。有了衛無暇的關係,生意自然紅火,只是未少昀也要雲寧京城兩頭奔波,一年倒有一半時間住在京城,很是辛苦。

赫連容站在未府門前,不顧寒風襲人,頻頻張望,直到看見幾輛馬車朝未府而來,臉上笑容又多了些,連忙下了台階,等馬車停下。她與未少昀己有兩月不見,滿滿的思念讓她放下府中臨近年關的忙亂,一大早便在此等候。

車簾掀開,跳出的卻是未少昀身邊的一個管事,赫連容朝車內看了看,再無他人,不禁一愣,“二少呢?”

管事拱了拱手才道:“二少去了別院,他自京中來了個朋友,安置好就回來。”

“京中的朋友?”赫連容想不出誰會在年關將至時還大老遠的出門,不過生意人向來是四海為家的,也沒太在意,心裡還念叨着見了未少昀要讓他把那朋友帶回家來,畢竟要過年了,把人家丟在別院里冷冷清清的多不好。

未府上下早知道未少昀今天回來,特別準備了豐盛的午宴,只是未少昀過了中午還不見人影,赫連容便替他告罪,“他有朋友大老遠前來,中午想是要招待的。”

不想到了晚上,未少昀仍是沒有露面,這下不只赫連容,老太太都覺得不妥了,連連吩咐下人去別院查看,如果二少的朋友也在,就一同請來家中。

下人應聲而去,未少昀卻在同一時間步入大廳,滿身的風雪氣息,竟像是走回來的。

幾個孩子見了他歡呼一聲撲上去,未少昀在兒女的小嫩臉上狠狠地親了幾口,又捏捏幾個子侄,思念之情頓溢。

赫連容忙上前替他除了被雪打濕的皮裘,又讓人取來溫水給未少昀洗手潔面,溫柔得連她自己都心生敬佩,“怎麼?沒坐車回來么?”

未少昀“嗯”了一聲,“我那個朋友明天想到處看看,我把車留在別院了。”

赫連容點點頭,用布巾替他揩乾手,本想再問他為什麼回來晚了,但轉念一想,男人生意上的事還是不要過問太多,免得讓他心生束縛之感。

未少昀對這事也不過多解釋,招呼着眾人入席吃飯,時不時地說一些京城見聞,引得眾人或驚奇或噴笑,吃完飯後又有禮物分發,直折騰到深夜,這才散了。

赫連容讓人抱着睡着的孩子們先回聽雨軒,自己陪着微醺的未少昀緩行慢步,本是極好的氣氛,兩人卻是一路無言,好幾次赫連容都想開口說些什麼,但又怕未少昀想要安靜,便又忍住不開口擾他。

未少昀一直搖搖晃晃的,直到行至聽雨軒門前,猛地拉住赫連容的手臂,將她壓至牆邊,圈着她,眼中並無絲毫醉意。

“容容......”未少昀將臉埋進赫連容的頸窩,低聲輕喃。赫連容今年跟着未少昀去了幾次京城,在外人面前,未少昀便喚她容容,免得總要與人解釋,赫連容並不是姓“赫”名“連容”。結果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兩個字被未少昀念順了口,就算在家裡也是“容容”來“容容”去的,讓赫連容不習慣了很久,相比之下,她很懷念未少昀壞笑地喊她“西越蓮蓉”的那段時光。

是長大了嗎?他們都不再是年輕少艾,成親也有七年了,激情和衝動少了很多。就像現在,未少昀直忍到曲終人散後才來抱她念她,這在前幾年幾乎是不可能的事,要知道他向來的不要臉,想親熱的時候哪管有沒有人群圍觀。

“容容......”未少昀軟軟的聲音像在撒嬌,在赫連容身上磨蹭了好久,才含上她的唇瓣,不清不楚地喚着,“蓮蓉......蓮蓉......”

久違的兩個字燃起了赫連容心中的一把火,她熱切地回應,卻在要緊關頭喊了剎車。不是因為天上還飄着小雪,而是她想起兩年前的一天晚上,她與未少昀就在這裡上演了一場幕天席地的激烈大戰,不過結果不如人意,雖然丫頭們早就習慣性地避得遠遠的,但他們的愛情結晶顯然還不習慣,只有三歲的小奶娃瞪大眼睛在旁觀摩,害得赫連容突然驚叫,未少昀則大失水準。

自那以後,他們雙方都有節制,別說像以前一樣肆意,就算在自己房中,也要先確定孩子們睡了沒有,然後再做該做的事。

“回房間去。”赫連容微喘。

未少昀應該是有些不滿的,因為他的眼神里充滿了懊惱,回房後更是熱情全消,赫連容也不想他過於疲累,便也配合著努力消散心中火焰。本想讓他沐浴過後再休息,卻在替他除去外裳後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那是他常用的香皂味道,他......在哪裡休整過了?

這個小小的疑竇讓赫連容為難了好久,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直接問他,可......這算小事吧?奔波之後第一時間洗去一身風塵並沒什麼不妥,可能就在別院,並沒有什麼其他的附加事件。

這麼一件事,讓赫連容輾轉了大半宿,趁着未少昀熟睡之機狠狠地在他身上深嗅,確定並沒有其他香味,這才算放下一半的心,輕輕地咬他下巴一下,算是發泄自己溫柔賢淑下的真實本性。天知道她多想把未少昀揪起來,一個個大巴掌扇上去,警告他不得出入非正經場所。

不過怎麼可能呢?風花雪月對於商人來說似乎是必修課程,赫連容不想因為自己的一己私心制肘了未少昀,反正只要她堅信未少昀意志堅定是個好同志,那就行了。

咕噥一句,赫連容帶着些許的不滿慢慢睡去,沒見到早應熟睡的未少昀在黑暗中睜開雙眼,摸了摸下巴,嘴角現出幾分滿足的壞笑。

自那日後,未少昀變了。

不僅赫連容感覺得到,未府上下都感覺得到。

以前的未少昀,與赫連容分別後重聚,巴不得黏在她身上十二個時辰也不分開才好,現在......回府的第二天就不見人影,直至半夜三更才摸回家來,一連數日早出晚歸,簡直把未府當成了客棧。

用他的話說是要招待朋友,可據下人傳回的話說未少昀去了別院便與他那友人整日閉門不出,就算與知己談人生談理想談未來,也着實可疑了點。這種情況下要說赫連容沒有懷疑是不可能的,尤其未府內還偷偷傳着一個流言,未少昀帶回來的朋友,是個女的。

事情嚴重了,老太太接連幾天派人來關心此事;胡氏憂慮地每天陪在赫連容身邊;吳氏表面不動聲色,其實一直在暗中打聽;楊氏依舊攪着渾水,慕容飄飄則給未少陽下了死令,一定要揪出這個神秘客人到底是誰!

赫連容早就知道了,雖然他們每每出現都是顧左右而言他,生怕有下人在她面前放出一絲流言,但她還是知道了。

未少昀的朋友是個女的,叫白幼萱。

難怪,原來是故人重逢。

赫連容一直安慰自己他們之間只有憐憫同情,並無其他,否則當年未少昀就不會任由白幼萱離去。可是......誰能保證當初的憐憫同情不會變成什麼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