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詠詩把張警司的話複述了一遍。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為什麼是故意讓他抓住？難道是故意讓他們來到這裡？同時想到這一層，兩個人都重新審視這個客房來了。可是再仔細看，這房間里還是一切都很平常，並沒有任何痕迹，羅詠詩也沒有在房間里找到竊聽器、監視器之類的東西。“先走吧。”李維斯關閉了電腦。該檢查的已經檢查了，菲尼克斯有什麼特別的打算一時間又想不到，還是先離開這裡再說。“咦？祖兒和阿Sa吶！”下來的時候，羅詠詩看到兩個戴着墨鏡掩臉快步行走的女子，有點驚訝。“有什麼奇怪？你不會是想要去簽名吧？”李維斯白了她一眼。羅詠詩聳了聳肩膀，她又不是小女生，只是有點好奇她們兩個明星同時出現在這裡。從半島酒店出來，羅詠詩反而不急着走了，讓李維斯找了一個人少的餐廳，吃午飯、順便分析一下今天的情況。隨便點了一份餐之後，羅詠詩揉了揉太陽穴，低聲道：“李維斯，我知道你是一個有想法的人，這兩天你的表現也非常突出，現在就我們兩個，說說你的猜想、你的看法吧，不用把我當上司。”說完這話，她心裡又有點鬱悶，除開之前幾天的客套，這兩天真的做起事來，這傢伙似乎就沒有把我當上司過啊……“我覺得，我們看似隱蔽的方式，其實已經被對方知道了。”羅詠詩眼皮一抬，掃了他一眼，“繼續。”她也有這樣的感覺，不過只是今天才有。“這次任務你說了我不夠權限知道詳情，你的權限都不夠。不過事到如今，我已經能夠猜到一些方向了，如果你認為這不會妨礙規矩的話，我就直接說出來。”結合郭楷文、菲尼克斯、還有上午搜索的新聞報道，以及張小勝對任務諱莫如深的態度，李維斯已經基本上分析得很清晰了。“說吧，只是我們私下性質的討論，一切為了更好的保護好目標，我不會彙報張警司。”羅詠詩原本是很有原則的，而這兩天接連發生的事情，到現在不但沒有更清晰，反而迷霧更大。李維斯先斬後奏的行為也都湊效了，讓她也暫時的放開了條條框框。“上面只是說這是機密，我們不夠級別知道，不過貌似沒有限制我們不許查。我現在怎麼說也臨時客串你們O記，學學查案子，就當作實習好了……我們所擁有的曾穎琳的檔案，已經被刪減過，但目前可以確定的是，她和小姨生活在一起，而她小姨只是普通人。她不普通的地方，應該就是她父母……”羅詠詩有點驚訝：“你查到了她父母的資料？”“沒有。不過這是第一個關鍵點，是我們為什麼要保護曾穎琳，那些人為什麼要綁架曾穎琳的原因。”“嗯，有道理。”“東星的大頭劉星，只是一個收錢辦事的人而已，不會是幕後；反黑是O記的重點工作之一，沒有哪個社團願意直接得罪O記，以張警司的身份，真的是本地社團搞事，向各位大佬關照一句一下，不會有人不給面子，就像現在應該已經擺平劉星不再動手一樣……”對於李維斯的分析，羅詠詩默默點頭。有組織罪案及三合會調查是長期的工作，各大社團是不可能根除的，只是制衡他們，讓他們不能出格而已。能做到重案組警司的、能做到社團老大話事人的，都是會做人、識大局的人物，小打小鬧常有、警察抓人常有，但不會直接有人和重案組硬幹、重案組也不會動那些有頭有臉的老大。“所以，能夠讓他這麼重視、又這麼顧忌的，是本港以外的勢力，不是黑道的勢力。而會通過東星的人、通過Phoenix，說明他們也不想明着來。”羅詠詩一震，猜到了一個方向。“繼續。”“除了這兩個關鍵點，還有很多細節，比如能找到現在出手過的兩批人，證明他們掌握一定渠道、也不缺金錢。而郭楷文昨天死得太突然了、太巧合了，我今天在家的時候，便上網搜索了一下，看看今天的新聞是怎麼報道的。”李維斯繼續說。“有什麼發現嗎？”“普通的報道，只是說一中學老師不堪壓力、抑鬱症、精神分裂跳樓自殺之類的。不過蘋果日報有一則評論，說到了這件事，提出了其他的看法……”餐廳服務員上菜過來，李維斯暫停了。等服務員離開後，羅詠詩忙問道：“說到什麼？”“這是一個叫閭丘敦煌的人寫的時評，只是提及了一下郭楷文的事情。但她說這個郭楷文海外背景複雜，估計跳樓自殺沒有那麼簡單。我不知道她的消息是如何來的，為什麼會這麼寫，本來想要去找這個人問一下，但沒有時間。”“就算他以前在海外讀書、工作，回港後到真光任教都不奇怪啊。”“可是我查了一下他住的那棟公寓，貌似不便宜，他還是一個人住三室一廳。”這是他‘實地考察’的結果，當然現在郭楷文的自殺都上新聞了，說網上查到也可以。“真光的薪水也不低，而且他可能不缺錢、教書只是興趣……”李維斯示意她停下，“我繼續說其他的疑點。我私下打過電話給曾穎琳，安慰她，順便問了一下她為什麼不坐公車，原來她昨天下午是要趕去郭楷文家補習。而劉星安排的人，假扮出租車司機很巧的等着她，會不會有人把這告訴過他們呢？而今天菲尼克斯可能在醫院就識破我了，你也說她可能故意讓我抓住，那說明，對方已經知道我們的身份。”羅詠詩微微皺眉：“可是張警司已經處理好了呀，正如你剛才說的，這是可能是境外的勢力，那不應該認識我們，我們兩個的現在名義上可沒有一個在重案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