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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建後的房舍,最多可容納三百名學宮弟子入住,再加上這些人的伴學書童,總記就是六百人。每名弟子的居所都不大,只是一間隔開的小屋,條件算不上艱苦但也遠遠談不上奢華。

這只是學宮理論上可容納弟子的最大規模,但如今還沒這麼多人,正式在學宮中受教的權貴子弟,目前尚不足百位。恰逢巴原恢復一統,按照虎娃的要求,少務下令,將原樊室國與帛室國的學宮教席也都召集到巴都城來,參與侯岡領導下的典籍編撰工作。

如今的學宮弟子,已不再局限於原巴室國一地,一統後的巴原各城廓皆可推舉才俊入學。按照地域大小和人口多寡,大城至多每年可推舉四人,小城至多每年可推舉兩人。虎娃擴大學宮規模,《豬》《豬》《島》小說zhuzHudAO.Com就是為此準備的。在今後,常駐學宮的弟子,總數應該有二百多人。

得到國力支持就是好辦事,西嶺只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就將政務性的工作都給解決了。原先經常聚眾滋事的眾學宮弟子,也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至少表面上是老實了。各部權貴子弟暫時都不敢在國都中鬧事了,也不敢攜帶眾多僕從前呼後擁出入學宮了。

但編撰典籍,可不是一聲令下就能辦到的,這要耗費大量的心血與精力。侯岡組織眾教席先生商討,並隨時向虎娃請示,用了大約三個月時間,第一批十餘部典籍終於被編寫出來,記錄於竹簡上。至於勒石之事,則不可能在短期內完成。

別看只是三個月,其實是侯岡多少年的經驗總結,也是巴原數百年來前人的傳承積累,目前只是完成了第一步。有了第一步就好辦,後人自會知道如何再去編撰其他的典籍,也漸漸能理解什麼才是傳世的典籍。

而這三個多月。虎娃除了抽空去了一趟赤望丘見玄源,其他大部分時間就在彭山幽谷中修鍊。他仍然沒有去學正官署,就在清修之地打理學宮事務,具體的事情都有所司人員經辦,他只負責大局掌控和最後的定案。

誠如虎娃所言,以學正的身份整頓學宮,就是他的如今修行,甚至是突破下一轉境界的契機。

假如能了解足夠多的仙家秘辛,很多人心中難免會有一個困惑。虎娃九境初轉圓滿後又向前邁出了一步、擁有了九境二轉修為,卻等同於暫時斬斷了仙緣。那麼步金山的六位上古仙家祖師。又是怎麼飛升登天的呢?

在太昊天帝找到他們之前,他們以地仙修為困於世間可有近千年啊,難道修為就沒有更進一步嗎?或者是他們早知太昊會來,所以便在九境初轉圓滿之後,刻意不求證二轉修為的?

這些猜測其實都是不成立的,當虎娃邁過那一步之後再回頭看,才能明白其中關竅。九境只是虎娃的一個稱呼,而上古修士修為超越化境之上、擁有不滅之神魂後,皆自以為已成仙。要尋求的就是飛升登天。

堪破生死輪迴境後,溫養純陽之元神,冥冥中就能感受到天地間毀滅的氣息,彷彿自身的存在已漸漸為天地所不容。只有超脫天地之困、飛升登天而去,才能夠求證真正的長生。所以“飛升登天”,不僅僅是太昊開闢帝鄉神土後才有的傳說,而是修為達到這一境界後自然地的追求。

可是怎樣才能飛升登天呢?擁有地仙修為。便能感應到這樣一個方向,卻又沒人指明一條清晰的道路,只能自行去摸索。將純陽之元神修鍊圓滿。冥冥中的那種感應也會變得越來越清晰,似有天地大劫終將到來,而向前走得越遠,就離那天地大劫越近。

也就是說,在九境初轉圓滿後,若不像虎娃那樣向前再邁出一步,天地大劫雖然遲早會到來,但不會提前降臨。而根據虎娃的感悟,若九境修為也有九轉之說,他這麼一步步修行求證到達九轉圓滿,那天地大劫就會降臨。

這是主動與被動的區別,虎娃選擇了主動前行,有人則會選擇被動拖延、以求轉機。而另一方面,就算想主動邁出一步、求證九境中更高境界的修為,也不是那麼簡單的。這是一條沒有前人指引的路,每一轉的修鍊都彷彿是無窮無盡。

也就是說,就算將純陽之元神修鍊圓滿,還可以繼續修鍊下去,神通法力越來越強,但就是突破不了下一轉境界。虎娃能邁出那一步,因為他曾親眼見證了,白煞給了他最好的啟發,而他的修行就是諳合大道之本源,所以才能突破九境二轉修為。

若換一位上古地仙,這一步恐怕永遠也邁不出去,感受到那天地大劫中的毀滅之意,又感應到飛升登天才是真正的解脫之道,往往確定不了修行的方向,既無處飛升又永得精進。

虎娃得感謝倉頡、感謝白煞,也得感謝少昊與太昊留下的聲音,使他窺見了更高境界的玄妙,才能在修行中一步步去求證。九境二轉,就是純陽之元神的凝鍊與突破,看起來雖是自斷仙緣,但其實世間本無帝鄉神土,那麼這仙緣也本是不存在的,對於虎娃而言只是明晰了道路。

那麼九境二轉圓滿之後呢?若僅靠虎娃自悟求證,可能還需要相對漫長的時間,但白煞的嘗試已經給他指明了方向——那仙家陽神化身是怎麼來的?

首先要有修鍊的積累,九境二轉基礎上對純陽之元神的洗鍊,更要對此生此世的明澈。堪破生死輪迴境中的生生世世而不動念,可能就會有已看破一切的淡然超脫心境,但是在九境二轉中,卻要面對在人世中的自己,這一切真真切切並非虛無。

這世上有兩種詭辯。第一種情況是聲稱到了某種境界一切皆空,比如善惡是空,榮辱是空,羞恥是空,道德亦是空,因此沒有什麼是應該或不應該的。當此人所行受人斥責時,反責他人着相。有意思的是,這種人雖口稱善惡是空。往往卻只在自己為惡時說這一套。

這不僅是扭曲了所謂“空”的本意,對外是一種詭辯與強辯,而對內也是一種無力的狡辯與可憐的自我安慰。

另一種情況便是一切唯我,我的意志就是所謂的本心,希望世上的一切都要服從我的意志而存在。當此人所行被人斥責時,卻詭辯一句只求念頭通達,同樣反責他人着相。為求一個所謂的念頭通達,對錯是非、善惡榮辱皆可無所謂。

這不僅是扭曲了所謂“我”的本意,同樣對外是詭辯與強辯,對內是亦可悲的狡辯與自慰。

這兩種詭辯。在某種意義上是同一回事。後者會導致妄想,若世界真的那樣演化,除他之外余者難容,最終“我”也會失去依存,便是所謂的末日了。前者同樣也會導致準則與秩序的崩潰,若世界那樣演化,會回歸萬事萬物誕生之前的混沌,一切都不必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