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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目力超凡、在暗處亦能視物,通常也只能看清形狀,卻很難分辨色彩。新域名.,首字母,以前註冊的賬號依然可以使用可是當伯禹看見這少女時,竟感覺幽暗的夜幕也變得那麼明媚,這不僅是眼睛看見的,也是心神中的印象。

漫天星光在這一瞬彷彿化為流輝飄落,只為映襯她的形容,似給其披上了一襲若夢若幻的白紗。她的下巴微尖、臉頰還有些許嬰兒肥,若玉琢般精緻小巧的鼻尖,鼻樑很直,容顏形容不出的嬌美。

尤其是哪一雙眼睛,在夜色中都是那麼明澈,讓人莫名聯想到月光下靜謐的清潭。可是迎向她的目光時,似能感受到某種神秘的吸引力,好似心神都會融化其中。

洞庭仙宮中,玄源也不禁開口贊道:“好媚的女子,真乃人間美色,就連伯禹都觀而失神。”

虎娃道:“在守備嚴密之地的中樞,大半夜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個人,任誰都會吃一驚的。待看清她的形容,無意中感其神氣生機,有些發怔也難免。但此人並未施展魅惑神通,也沒有任何敵意與惡意,只是出現的有些奇怪,且看看她想幹什麼。”

白天各部首領議事的經過,虎娃已知,通過伯禹隨身佩戴的神器玉環。這是一種仙家手段,虎娃沒興趣也不會隨時窺探伯禹的之事,但遇到有必要了解事情或伯禹受到意外驚擾時,虎娃的本尊仙身自然就會有所感應,可通過那神器玉環察知情況。

當年崇伯鯀將那神器玉環交給虎娃隨身攜帶,也是這般玄妙。

今天發生的事情很重要,虎娃也在暗中觀察伯禹究竟會怎樣應對。直至伯禹派出巫知、然後獨自憂思時,虎娃才沒有繼續窺觀。後來伯禹獨自登上了山頂,因那女子突然現身而吃了一驚。這是個意外狀況,虎娃也有感應,隨即通過神器玉環又“看”見了山頂上的情景。

不僅他看見了,坐在亭閣中虛指畫圓,前方半空中便浮現出那山頂上的景象,與身邊的玄源一起觀看。其實兩人之間交流以神念即可,但藉助這等手段更有意思。

若是四千數百年後的後世之人看見這一幕,會納悶這兩人是坐在仙宮裡看電視嗎?屏幕可夠大的,簡直比電影院里的巨幕還大,而且展現的還是全息立體景象。

見伯禹一時失神,那少女有些羞澀,又微微低頭道:“大人為何這樣看着小女子,難道我臉上有什麼不妥之處嗎?”

伯禹微微一怔,也感覺就這樣盯着人家姑娘家有些失禮,亦低頭行禮道:“靜夜無人,姑娘突然至此,禹頗感錯愕,故此有些失禮,請見諒!請問你是何人?又怎會知道淮澤妖孽之事?”

待回過神來,伯禹也意識到那姑娘方才話中的關鍵,竟問他是否在為淮澤妖孽憂心?她用的稱呼可不是淮神,而直接就稱妖孽,顯然知曉更多的內情。

少女放下手中之物,盈盈欠身回禮道:“我乃塗山氏之女,乳名青丘,大人叫我阿青即可。您欲問淮澤妖孽之事,請坐下慢慢說吧。”

這大半夜的,在空曠無人的山頂上面對塗山氏之女,這裡就在塗山部的領地中,周邊山下的高手很多呀,看似靜悄,其實不少人都能察覺山頂上動靜,伯禹也覺得有些不自在。而青丘一句話就讓他坐下了,因為說的就是伯禹此刻最關心的問題。

原先兩人都站在山頂上,若是有人眼力特別好,在遠處山腳下或能望見他們朦朧的身形。此刻找了片平坦避風的地方,背靠山石坐好,從山下便無法直接看見了,而這座山中只有他們兩人。

青丘不知又從何處取了一張氈毯,就鋪在兩人之間的地上,然後打開了那帶把器物的蓋子。此物竟然是一個精巧的食盒,中間有好幾層屜,姑娘素手如玉,又取出了幾碟菜,是一葷三素、兩熱兩涼。

熱的葷菜是一尾燴魚,旁邊一盤熱的素菜是菽豆拌以調料,另外兩盤涼菜都是此地的特產,雖然簡單,做的卻精緻。青丘擺好菜道:“大人為治水之事日夜操勞,今日又召各部首領商討,忙到現在還沒吃東西吧?”

伯禹還真沒吃飯!他一大早就召集各部首領議事,人多嘴雜諸事繁多,一直商量到日落時分,然後他又返回居住所和巫知等人私下議事。而塗山部特意派來伺候食宿的眾僕從,都知道伯禹大人心情不好又有要事處理,未得吩咐皆不敢前來打擾。

其實伯禹想要吃東西,吩咐一聲就可以了,但他根本沒這個心情,也就忘了。他身邊的高人不少,真仙、瑞獸皆有,可偏偏都是些在凡人日常生活細節上粗枝大葉的老爺們,居然都沒想起這茬。

伯禹本沒有心情吃東西,可是見到這位青丘姑娘後,她的眼神話音,包括那無形的氣息,都令人感覺身心舒適,莫名暗生與之親近的嚮往之欲,胸中鬱壘不知何時已被一股溫柔之意悄然化解,突然間就有了食慾。

伯禹接過青丘遞過來的一副牙箸道:“這些都是阿青姑娘特意為我準備的?多謝費心了!也替我多謝塗山氏大人!”言下之意,他顯然認為青丘是塗山部君首塗山氏大人派來的,也在暗自琢磨,塗山氏有什麼事自己不來,卻大半夜把女兒給派過來了,這究竟是何用意?

青丘卻輕輕搖首道:“大人誤會了,今夜來此,並非是父君的吩咐,而是小女子自己的意思。”

在山腳下的營地里,丙赤吸着鼻子,以神念對丁赤道:“那青丘姑娘做的菜,好好吃的樣子!”

丁赤回道:“你又沒吃着,怎知味道?”

丙赤:“我能聞得着啊,都要流口水了。”

丁赤:“我看你就是饞的!鼻子幾乎能趕得上山水君了。”

丙赤:“我的鼻子本就比山水君更靈。”

丁赤:“那是你的修為更高,不是鼻子更靈。若是山水君也有你這等修為,你和他再比比試試!”

丙赤:“我和山水君比這個幹嘛?嗯,聞之有欲,身心皆萌。”

丁赤:“那是當然,你也不看看是什麼人做的!咦,不對呀,看你這垂涎欲滴的樣子,究竟說的是菜,還是那做菜的姑娘?”

這兩條妖龍所謂的“聞”,當然不是像平常人那樣直接用鼻子去聞,包括山水君盤瓠在內,他們的嗅覺已隨着修為已化為一種神通感應,能感應到的不僅是普通的氣息,也包括無形的神氣以及難言的生機律動。

人和人之間都是有互相感應的,有事就是是生機律動之間的某種玄妙呼應,普通人往往意識不到也難以形容。這種感覺很微妙,往往包含在彼此的莫名印象中。比如某些人一見面就覺得彼此很親切,對方給他的感覺莫名就很舒服而還有一些人,第一眼看見就覺得很不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