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顧敘的話邊長曦問：“所以這些人是故意要把我們，呃，主要是你攔在這裡不給進去的？”
她腦子也不慢：“五點開業的事都有誰知道啊？”
“最初只有邱風周一言幾人，到下午做些準備，大概需要通知的人都通知到了。”
這麼說就不一定是有內鬼了，得到消息然後馬上安排這一出，也不需要太多時間，關鍵是把他們攔在外面有什麼意義啊。
邱風坐在水廠的前台，前面的捲簾門已然拉起，但玻璃門還沒開，特製的毛玻璃，裡面看得到外面，外面卻看不見裡面。
這個店面在拍賣行大街都算位置極好的，店面闊大而醒目，道路寬闊平坦四通八達，但離拍賣行和銀行都有些距離不用擔心會被高峰時期蜂擁的人群堵住。
最重要的是，這邊會成為一個重要走道，來來往往的人們在回家時順手買一些水是很正常也很可能的事，不像基地的水廠，在行政大廳那邊，偏僻封閉，守衛重重，去買點水好像進宮一樣，讓人下意識產生抵觸情緒。
而這個店面是邊長曦挑選的三個店鋪之一。
他不得不承認，邊長曦從最開始就把眼光放在這裡非常明智，她頭腦很不錯。
只是萬事俱備的此刻，不知是哪邊走漏了風聲，有人看到巨大的利益，要搶生意了。
他走到門邊，眼帶嘲諷地看着對面，那也是一家剛裝修好的店，本來要做個飯店的，但一下午敲敲打打，略變個模樣，居然也要開起水店來了。
頂上披着紅綢的牌匾，不用想也知道寫了什麼字眼。
不知這一家，隔壁，對街，後面那條街，都冒出來一家家在繁忙而秘密準備着的店，可以想象五點鐘，甚至更早，這裡鞭炮齊響會有多麼熱鬧。
他們的水廠也就沒可能稱霸基地。
稱霸不稱霸無所謂，乃至水廠帶來的利益他也不是很看重，畢竟不久後就要離開，他們有千萬種方法賺錢、鍛煉，不是非要做生意。
其實他和顧敘的理念不大相同。雖然都認可先安頓江城內部，再出去發展實力，但這個安內的時間和程度實在超出了他的預算。
他本來想着稍微處理一下就可，保證他們在的這段時期不會發生重大惡**故，顧敘卻硬是給建立起了一個和諧社會的框架，各種福利、工廠、僱傭、工作，使大半人民秩序井然有滋有味地生存下來。
有誰知道這背後所有付出的汗水和心血？
可這些心血到時候都帶不走，白白招人惋惜罷了。
水廠的主意，他欣賞是有的，心底較真卻頗覺雞肋，如今遇到這樣的處境，幾乎是預料之中，他甚至在想要不要聽之任之，最後水廠失敗收場，於他們並無害處，於邊長曦卻是有點打耳光的意味。
——這事若成功了，邊長曦功勞極大，而他，並不樂見。
他淡淡地思索，坐姿相當優雅泰然，身後周一言陳怡莎等人面露焦急，可他不動，誰也不敢催。
尤其陳怡莎，手心都冒出汗了，這次水廠能不能正常開業，能不能打下口碑，能不能形成上規模的供水鏈，可以說直接關係到她的當下處境和未來。
她真的不想去伺候一個糟老頭子！
所以她很緊張，既惱怒邱風的氣定神閑，又希望他已經做好安排，同時默默祈禱邊長曦快回來。
而後頭出水間，邊薇一身明媚靚麗的衣裙，如同一朵嬌婉的鮮花，讓少有的幾個男的欣賞而追捧，連主管都對她格外和顏悅色。大家坐在一起聊天，五次里有三次的話題是圍繞着她的，這讓她頗為自得。
不過轉瞬又嫌棄這些人層次太低，就是捧自己捧得再痛快，又能給她什麼？
她不由得幻想起那些公司邂逅辦公室上下司戀情的故事。
顧敘顧少將，她見過多次了，真的是一個很英俊優秀的男子，如果……外面的邱風好像也不錯。
邊長曦真是近水樓台先得月。
她一時嫉妒，一時羨慕，一時又琢磨起自己的條件，便就沒察覺到前面不大好的氣氛。
“為什麼要把顧敘堵在外面？”對面飯店改造的店面里，辦公桌後，一個表情邪氣的年輕男人摸着下巴道，“顧敘出去，裡面當家做主的就成了邱風，我們需要對付的就只有邱風。你別看他們手底下好像人多馬壯，辦事出力的人一抓一把，其實不見得，人手還是很緊張的，而現在要開水店的可不止我們一家。只有邱風，他未必就顧得過來，我們就能擠死他。”
他神態恭敬上了年紀的僕從站於一旁，面露思索：“可邱風好像到現在都還沒動，他在等什麼？”
“管他等什麼。”年輕男人舒展四肢伸了個懶腰，“二十分鐘後，四點半，放鞭炮。”
“這，會不會太早。”
“放心，今天基地所有單位提前半小時下班。”
顧敘不知想到什麼去，敲窗檯的手一頓，從後視鏡里看了邊長曦一眼，稜角分明的嘴邊微微勾起一抹笑，將自己的黑卡給邱云：“去告訴守門的，我們有急事進去，再不讓開我們的槍炮可不長眼睛。”
又叫來外頭車邊一人：“叫大夥都提起精神，有事要他們做。”
細細吩咐了一番，然後他轉回來問不大明白的邊長曦，問：“你說，一家店開業，最重要的一步是什麼。”
唉？邊長曦眨巴眨巴眼。
前面基地大門果然不給顧敘通過，派個人來說什麼稍等，畢竟顧敘的人馬太多，進門就算不過測空儀，就檢查有無被喪屍咬傷抓傷，就是項工程。
顧敘自然不會接受這種解釋。
他若要一個人進去，這種借口也就沒用了，但他以打定主意所有人一起進去，就叫人人手持機槍的幾輛軍卡開上去，一車一車的黑洞槍口，肅殺靜穆，倒是很震得住人。
那些撒潑的忌憚膽怯地看過來，而那些沉默的男人們，就扔掉煙蒂，站直身體，表現出一副威武不屈怒氣沖人的樣子。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