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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昏迷

秦征揮了揮手,阿北瞥了他一眼,便退了下去。

等到陶氏與陳悠回到永定巷,都已經到了亥時。

馬車剛到百味館門口,就有幾個人迎上來,其中就有聞言趕來的唐仲與賈天靜。

母女被阿魚從馬車內扶下來,賈天靜瞧着兩人臉上皆是慘白一片,頓時一愣。

她得到消息的時候,只知阿梅阿杏失蹤已尋到了,可是,瞧陳悠面色,這件事絕對不會這麼簡單。

陳悠也見到了唐仲和賈天靜,她麻木地扯了扯嘴角,道了一聲“唐仲、靜姨”。

賈天靜扶着她,“哎……先別說了,大家都回屋裡,這外頭冷的很。”

陶氏點點頭。

唐仲幫忙抱着阿梅進了百味館。

直到亥時末了,百味館裡的人這才慢慢平靜下來。

阿梅阿杏被送回了房間,兩個小姑娘還在昏睡着,賈天靜也特意給她們檢查過,也道了說沒問題。許是迷藥被下的重了些,這才至今還未醒過來。

陶氏與陳悠在小花廳中隨意吃了些清淡小粥墊墊肚子,唐仲與賈天靜坐在一邊。

“阿悠,今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阿梅阿杏在百味館中為何會被歹人擄走?”唐仲擰眉問道。

陶氏跟着秦長瑞從友人家中匆匆忙忙回來,這件事的具體情況也不清楚,這時候同樣轉頭看着陳悠。

回到百味館後,陳悠就漸漸冷靜下來。放下青瓷小碗,陳悠將實情娓娓道來。

“當時並不覺得有什麼,可是到了現在我卻認為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後算計好的。黃大娘本來腿腳就不大好,所以平時走路刻意便會注意腳下,下了那麼多天的雪,哪裡正好今日就摔了腿,定然是人故意暗算,目的是將我拖住!”

陳悠冷着眼眸瞧着虛空說道。

如果她自己不出門,那阿魚一般就不會跟着,阿魚防範心很重,而她對藥物很敏感,他們出門不會這麼容易就被劫擄,會大大提高事情的難度。

但是阿梅阿杏就不同了!她們只不過是十歲的小姑娘,思想簡單,防人的心思也不重。而這迷藥又是阿水帶着的夥計灑進茶水裡的。

將他們劫走便是輕而易舉!

賈天靜贊同的點頭,“阿悠說的對,若是沒人策劃好這一切,黃大娘傷的也太巧合了些。”

“可知兇手是誰了?”唐仲捏着手心問道,阿水被折磨成那樣,行醫者最是了解渾身經絡,唐仲可以想象阿水被人活生生拔掉指甲時那種非人的痛苦和折磨。

陳悠咬着唇,雙眸中一片恨意,“趙大夫!”

在去碼頭的馬車上,阿北就與她說了兇手,阿北他們在碼頭畫舫找到阿梅和阿杏時,阿水早已經痛的昏迷。

可是陳悠知道,趙大夫只不過是個施刑者而已,真正在背後安排這一切的,不會是這個沒腦子的!

如今趙大夫被抓到,不過是個替罪羊!

秦征並沒有提到這個人,可想而知,這個人的實力,恐怕連秦征都要忌憚,而他們現在想要抗衡就更難了。

陳悠從來不是要強的性子,很多時候她都甘於安樂。

只要生活富足,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她便很滿足了,可直到這次阿妹阿杏被擄才讓陳悠醒悟過來。

社會就是如此殘酷,尤其是在帝王統治的大魏朝,人類的分階是如此明顯!若是不做上等人,便只能被人踩在腳下,而她的醫術也終會成為累贅,或許更會變成別人殺人的兇器!

有多大的才能便要有多高的地位駕馭。這句話不是並無道理的。

如果今日他們身份高崇,那她還用求到秦征那裡?

阿梅阿杏出門也不止會只有阿水兩人保護,更甚者,阿梅阿杏根本就不會被擄!

自從生活變得富足後,陳悠就龜縮到了殼中,不但如此,她對秦長瑞擴張百味館還很是反感,所以新葯膳的研製,她已經很少參與了。這兩年,她許多時候都待在保定堂中。

雖然秦長瑞從來沒有怪罪過她,陳悠甚至覺得秦長瑞這樣的努力是不被認可的。

可直到這一刻,陳悠才明白權利勢力的重要性,沒有權利如何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難道就靠着她這樣單薄的身軀和醫術?

要知道,在大魏朝,絕大多數的人可不是死於疾病!而是爭鬥!

她已經逃避的夠久了,前世便是這樣逃避懦弱的性子,難道再活一世,還要重走老路?

陳悠從沒有一刻,覺得自己是這樣清醒,即便這種清醒和理智並不是她從開始就想要得到和追求的。

可是為了身邊要保護的人,又有誰做什麼事都是隨着自己的喜好的,有太多的不如意,只能自己去慢慢的承受!

在摘取成功果實的路上總是充滿各種艱險,可是為了阿梅阿杏,她一定要變得強大起來!

從前世就開始逃避的東西,也到了不得不面對的時候了!

這麼多年下來,她竟是第一次看的這樣透徹!

歲月的長河會慢慢沖刷掉人的稜角,留下的,只會是最強烈的信念和永不磨滅的意志!

想通的陳悠雙眸深邃而又璀璨,微微抿着淡唇和堅毅的神色,讓無意瞥到她的唐仲整個人一怔。

小花廳里大家都在沉默着,等了良久,秦長瑞還是沒有回來,唐仲抬起頭,道:“累了一日了,都去睡吧,這件事明日定會有個了結的。”

陶氏受了驚嚇,回來時,又吹了寒風,這個時候有些發熱,精神便恍惚不濟。也只是憑着意志支撐着。

陳悠觸到陶氏手的時候,陶氏的手心滾燙,“娘,你發燒了,我送您回房休息。”

這可不是矯情的時候,陶氏也早感覺身體不適,虛弱的點點頭。

由着陳悠和賈天靜一起,將她送回了房間,給陶氏看過後,賈天靜幫着熬了湯藥,讓陶氏服下,她們二人才從陶氏房裡出來,已快子時了。

呵了口白氣,瞧着白雪映照的院子,只有廊檐上幾盞搖曳的燭光,遠處不知哪家傳來了幾聲雞鳴!打破了這寧靜的幾乎要凝滯的夜晚。

賈天靜遞了個手爐給陳悠,“阿悠,莫想那麼多了,去回房歇着吧,阿梅阿杏那邊有靜姨照看着。”

陳悠微微抬頭看着黑洞洞的天空,片刻後轉頭朝着賈天靜淡淡一笑,“靜姨,我沒事,一點也不困,阿梅阿杏要是醒來瞧不見我會害怕的。”

少女淡笑的臉上染上了一層橘光,柔和的簡直能沁暖人心,賈天靜也不強迫她,“也好,靜姨陪着你。”

將陶氏房間的門關好,陳悠與賈天靜提着燈籠去了阿梅阿杏房中。

房間門一打開,便有一股暖意襲來,陳悠深深吸了口氣,彷彿嗅到了阿梅阿杏身上淡淡能撫平她擔憂躁動的心的香味。

唐仲與阿魚去秦長瑞那了,陳悠坐到了阿梅阿杏的床邊,伸手給她們搭了脈。

微弦則其氣和,阿梅阿杏確實還是平脈。

脈象上雖然看不出什麼來,可是卻不符合常理。

在他們尋到了阿梅阿杏,至少已經過了三個多時辰。若只是迷藥餘力,她們早就應該醒過來了才對。

陳悠擔憂地瞧着兩個睡顏幾乎一樣的妹妹。

“靜姨,你可覺得奇怪,阿梅阿杏竟然到現在都沒有醒來的跡象。”

賈天靜也早就懷疑了,就算重度迷藥,也不會有這樣的作用,賈天靜坐到床邊的椅子上,也伸手搭了搭阿梅阿杏的手腕。

“脈氣平,按照道理不應該是這樣。”賈天靜從一旁自己的藥箱中取出一個白瓷細頸小瓶遞給陳悠。

“這是我前些日子剛剛配好的清心散,普通人嗅了能醒神清腦,解迷藥最是有效。”

陳悠取過來放在阿梅阿杏的鼻間,用手輕扇了扇。

等了一刻鐘後,她們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這……”賈天靜雙眼瞪大瞧着這個結果不敢置信,然後語調立即變得嚴肅又擔憂起來,“阿悠,阿梅阿杏絕不是因為中了迷藥的緣故才沒醒來的。”

若是繼續這樣下去,阿梅阿杏一直昏迷,不能進食,身子根本就堅持不了幾日。

從脈象看一切正常,陳悠也給兩人檢查了身體,沒有任何問題。

可阿梅阿杏為什麼就是不能醒來?

陳悠緊緊捏着床單,盯着阿梅阿杏稚嫩的臉頰,而後她轉過頭,瞧着賈天靜,“靜姨,你能不能用針灸刺激一下。”

有時候人不能正常醒來,或許是因為意識不能控制身體,或許什麼事情影響了生理紊亂,讓身體不能正常判斷,這時候,便需要外界給予相應的刺激輔助一下才行。

賈天靜聞言點點頭,現在也沒有別的法子,只能暫且這樣。

陳悠端來了熱水替賈天靜給銀針消了毒,而後賈天靜拿着銀針分別刺激了阿梅阿杏的幾處穴位。

瞧着阿梅面上突然眉心微皺,陳悠一喜,“阿梅,阿梅,你能聽見大姐說話嗎?”

可是重複喚了許久,阿梅也只皺了那一下眉心而已,等到賈天靜一套針行下來,阿梅阿杏竟然一點知覺也沒有。

兩個小姑娘就像是被下了魔咒的睡美人一樣,好似永遠也喚不醒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