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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手術

“這位公子,這邊請,袁大人在房間內。”醫館夥計將秦征與白起領進房間。

方才錢夫人那聲慘烈的叫喊,秦征也聽到了。

進了房間後就關切的問道:“袁大人,令妹如何?”

袁知州沒想到秦征這個時候來,愣了一瞬,便反應過來,趕忙請秦征坐下,苦笑着搖頭,“賈大夫一直未出來,我也不知曉裡面到底怎樣了?”

秦征瞥了眼袁知州,見他臉上的擔憂不假,也微隆起眉,安慰道:“袁大人放心,賈大夫是劉大夫門下高徒,定會叫令妹安然無恙。”

“希望如此吧!”袁知州心不在焉的道。

秦征本是來尋袁知州的,可這個時候袁知州的所有心神都記掛在錢夫人身上,他也不好再提什麼,便與白起一起陪着袁知州在小花廳里等消息。

他身上一席普通的青色袍子,上面連花紋都沒有,方才在外頭穿的黑色氅衣被白起掛在一旁,這樣瞧,他穿的實是有些單薄,可秦征一舉手一投足之間,卻是貴氣十足,若是忽略他深邃內斂的眼神,整個人身上卻是溫雅俊逸、儀態風流。

不過,袁大人這時候可沒空去在乎秦征的模樣。

醫館夥計送進來的冬日驅寒的藥茶他都沒心思喝一口。

陳悠快步走到桌邊,從藥箱中取出一個細白瓶,倒出一顆,塞進錢夫人口中,在賈天靜還未問出口的時候,陳悠便道:“靜姨,止血的。”

賈天靜臉上雖然有些好奇,卻什麼也沒問的點點頭。

“靜姨,現在如何?”錢夫人這病症畢竟是賈天靜主治,她現在在賈天靜身邊不過是個助手而已。當然應先尊重賈天靜的意見。

宮外孕的病例本來就少,就連賈天靜總共也才見過兩例,這其中還有一例是跟着劉太醫後頭的,自己治此種病例還是第一次,原本心中還有些底。可錢夫人現在這種狀況,瞬間讓她的心沉了下來。

一時竟想不到應對的法子!

大冬天的,屋子裡雖燒了暖爐,可也並不溫暖,而賈天靜的額頭上卻溢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她深吸了一口氣道:“阿悠,繼續用藥,將腹中死胎催下來。”

那催胎的湯藥實是非常傷身,錢夫人的身體這個時候若是再用一次,定然受不了,只會加重血崩的程度。

陳悠聽賈天靜說完,身子微微一顫,幾秒鐘後她才反應過來,“靜姨,這法子不行!錢夫人的身子根本不能第二次使用那湯藥,到時候不但連生育的能力保不住,性命也要危險!”

賈天靜又如何不知道那是虎狼之葯,可這個緊要關頭除了這樣做,難道還有別的辦法嗎?

“那阿悠覺得應如何做?難道要用推宮之法?”

陳悠擰眉搖頭,錢夫人此時身體內有炎症,胚胎又在輸卵管中破裂,根本就不能用推宮。

忽而,陳悠雙眼晶亮得盯着賈天靜,她整張精緻的小臉上都綻放着一層淡淡的自信的光彩來,倒叫賈天靜整個人一怔。

陳悠此時竟然變得激動起來,一想到要給錢夫人使用的法子,她期待的手指微微顫抖,“推宮法不行,我們必須將她體內的殘胎取出來,靜姨,我想要親手試一試!”

賈天靜緊緊擰着眉頭,似乎在劇烈的掙扎,陳悠說的對,依照錢夫人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就不能再次服用那湯藥。她這時卻想不到別的萬全的法子,想到平日里陳悠都挺沉穩,醫藥知識也絲毫不遜色於她,賈天靜終於點頭。

陳悠似覺得體內有聲音歡呼一聲,然後她將她準備好的藥箱拿到床邊,從藥箱中取出她早就準備好的工具。

當賈天靜瞧見陳悠手中的手術刀時,幾乎驚掉了眼珠子,因她的良好醫品這才讓賈天靜沒喊出聲,她有些責備的訓斥道:“阿悠,你要做什麼,雖然錢夫人病危,可她也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一旁等的心焦的翠竹見陳悠從藥箱中拿出形狀有些奇怪的刀來,險些也被嚇暈了過去,她憤怒的擋在錢夫人身前,顫抖着手指着陳悠,驚恐得瞪大眼睛尖利的吼道:“你……你想幹什麼!”

這時,錢夫人已經疼暈過去了,否則陳悠的這番動作最先恐懼的便是她。

陳悠無奈極了,可這個時候讓她與賈天靜解釋,哪裡有那麼多功夫。她深吸了一口氣,用誠摯的雙眼瞧着賈天靜,“靜姨,你看過的醫書比我多,難道未瞧見過華佗醫祖留下遺迹嗎?”

賈天靜渾身顫抖了一下,這才回神擰眉,不敢置信得盯着陳悠,就連當初劉太醫都與她說過醫祖華佗當初的剖腹救人乃是被人神話了,讓她一步一步腳踏實地,萬不要想這些不能之事。

她當時雖也覺得惋惜,可卻是十分相信劉太醫說的話,可今日眼前的小姑娘竟然告訴她,神醫華佗使用過的神奇醫藥之法可以再現!

賈天靜心中有興奮,可更多的卻是憂心,面對他們的是一個鮮活的生命,誰都沒有義務淪為大夫手中的試驗品,她們作為醫者要為病患的性命擔起責任。

陳悠見賈天靜面色猶疑,急道:“靜姨,沒有時間了,現在只有這個法子才能保住錢夫人的性命!”

陳悠的話就像一劑強心針,讓搖擺不定的賈天靜瞬間做了決定,她直直得看向陳悠,“阿悠,靜姨便相信你一次,莫要讓靜姨失望!”

隨着這句話後,陳悠的整個心神一松,同時眸子中都是滿滿的感動,賈天靜肯在這個關鍵時刻相信她,無疑是對她最大的肯定與信任。

而翠竹聽到賈天靜的話後,卻瞪的眼睛幾乎突出來,“我絕對不允許你們隨便動我家夫人的身體!”

陳悠眉頭緊擰看向翠竹,原本無害的水眸里滿是厲色,“翠竹,你若是不想你家夫人有事,就莫要攔我!”

翠竹被陳悠這一聲氣勢十足的吼聲給驚到。

她低頭看了眼錢夫人,又抬頭看了眼賈天靜與陳悠二人。

這才朝後退了一步,死死瞪着陳悠,“陳大姑娘,今日若是你不兌現諾言,我定會將這事告到知州大人那裡!”

陳悠用力點頭。

“若是錢夫人出了紕漏,後果一切由我承擔!”賈天靜一旦決定讓陳悠試試,自己反而冷靜下來。

賈天靜這句話一出口,陳悠快速瞥了她一眼,眼底都是感動。

“靜姨,我們開始吧!”

賈天靜應了一聲。便在一旁給陳悠擔當助手。

“麻沸散!”陳悠說道。

賈天靜迅速的端來早準備好的麻沸散,同翠竹一起給錢夫人灌下。

陳悠用熱水仔細洗了手,而後再次拿起手術刀,頓時,她渾身就充斥着那股奇怪的感覺。

自從給陳白氏做過刮宮術後,她便再也沒有做過此類手術,回想着手術的步驟,取出所需的工具,那股胸有成竹的奇怪力量,讓她給錢夫人做手術時無往不利,那奇怪詭異的感覺,再次出現,彷彿她已做過許多這種類似的手術。

每一個動作都恰當好處,小心翼翼又熟能生巧。一旦整個人都投入到手術中,陳悠就非常專註。

幸而唐仲這次研製的麻沸散比較靠譜,免除了錢夫人手術中的痛苦,隨着陳悠將一塊血淋淋的殘胚取出,又將錢夫人腹部開的一塊不大的口子縫起,手術才基本算結束。

因大魏朝根本還沒有抗生素,所以做了手術之後的錢夫人第一件需要做的事情便是防止感染。

陳悠親自給錢夫人清理了身體,又將一碗參湯喂入她的口中,這才有時間抹一把額頭的汗水。

將手術刀一放下,方才動手術時那股自信沉着全然消失殆盡,陳悠身子一軟,有些站不穩的朝後踉蹌了一步。

賈天靜剛給錢夫人號了脈,轉頭要與陳悠說話,見她臉色蒼白,連忙起身扶住她,“阿悠,怎麼了?”

陳悠略有些虛弱的搖搖頭,“靜姨,我沒事,你快看看錢夫人怎樣了?”

賈天靜也大大鬆了口氣,笑了起來,“阿悠,我方才已經給錢夫人號了脈,她脈象趨於平穩,已沒什麼大礙了。”

“那就好!”陳悠提着的心這才落下來。

“靜姨,你留下來照顧錢夫人吧,我有些累了,想去休息會兒。她的傷口還未癒合,千瓦要注意,莫不要發了炎症!”陳悠說話有些有氣無力。

賈天靜點點頭,方才的這場手術她一直在旁邊觀看,太過費精力,陳悠會累也屬正常。

“靜姨會照顧好錢夫人的,你快出去洗洗回房休息。”

陳悠交代好了,這才安心出門回房間休息。

其實,賈天靜還有許多疑問要問陳悠,不過,陳悠此時疲累之極,她也識趣的並未打擾。有什麼事,等到陳悠休息好了再問也不遲。

而在旁邊一直瞧着這過程的翠竹張大了嘴,表情有些獃滯,“賈……賈大夫,我……我們家夫人這是好了?”

她方才瞧見了什麼,陳悠竟然給錢夫人開腸破肚,從身體了拿了塊東西出來,然後就像是縫衣服那般又將傷口縫起,翠竹覺得她整個人的三觀都不好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