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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楚忱一聽晉亭便覺得頭大,悶悶的說道:“晉家是將門,治外傷的方子必定多得是。”

春蕪聞言勸道,“這次到底是您惹了晉二公子傷心,不管晉家有沒有,那也是人家的,您好歹意思意思,就當賠禮了,以後也好見面不是?”

雲楚忱心裡覺得彆扭急了,將臉埋在碗里不作聲。

蘅蘭忍不住說道:“姑娘,奴婢是覺得,晉二公子是個好人,從前幫了姑娘的且不說,往後姑娘難保不用晉二公子幫忙,若是再遇見那天那種事,您好歹讓奴婢們有臉面去求人家呀!”

雲楚忱吸吸鼻子,“你這意思,我沒他還活不了了?”

蘅蘭無奈一攤手,“誰讓您群狼環伺,整日不得安生呢?您說,萬一有個什麼事,奴婢還能找誰?難不成去找魏公子?依奴婢看,那魏公子雖然風度翩翩,卻不過一介弱書生,真遇見什麼土匪小賊,也就能上去送個人頭了!”

雲楚忱忍不住瞪她一眼,“好好好,聽你們的!一個個都是操心的命!”

春蕪一笑,“那奴婢找個穩妥人,給晉二公子送去。”

………………

王皇后從貞常大長公主那裡回到宮中,依然有無數的事情要忙,等聽了各處回稟又處理好事情之後,沅妃那裡又出了幺蛾子。

匆匆趕到沅妃所在的臨沅殿,便看見沅妃正抱着自己養的小巴狗哭哭啼啼,而皇上正在一旁耐心安慰着。

“不過是個小畜生,何須你為它如此傷神,你若是喜歡,朕再讓人給你找一隻便是。”

只聽沅妃嚶嚶嚶道:“旺福陪伴臣妾日久,就像臣妾的家人一般,臣妾怎能不傷心……”

王皇后聽了直想笑,這沅妃可真會說話,皇上剛說不過是個小畜生,沅妃就說這是她的家人,可真是連皇上都一塊罵了。

不過皇上一向好/性子,不會這般挑毛揀刺,繼續安慰道:“好了,朕新得了一匣子西域寶石,一會讓人給你送來,明日多打兩件首飾,便將這事給忘了吧。”

沅妃聞言欣喜不已,心說皇上還是寵着她的,卻不知皇上是着急去僖妃那裡看她新學的梅花妝,便想用珠寶趕緊打發了她。

偏偏沅妃不知皇上真意,說道:“可是皇上,臣妾的旺福是吃了御膳房拿來的東西才小命嗚呼,若是臣妾吃了,眼下死的就不是旺福,而是臣妾了……”

“沅妃說的什麼話?”王皇后邁步走近內殿,先是給皇上見了禮,然後淡淡掃了一眼沅妃。

“御膳房每日供應諸多膳食,怎麼旁人不見有事,偏偏你這裡有事,依本宮看,不過是這小巴狗得了什麼急病,一會讓太醫院來個人看看便可知原委,皇上日理萬機為國事操勞,你就莫要胡言亂語惹皇上心煩了。”

這番話說很不客氣,若在從前,皇上偏着沅妃肯定要為她辯解幾句,但眼下卻正中他的下懷。立即道:“皇后說的有理,朕還有事要忙,你便多費點心思,替沅妃查查到底是哪個宮人不經心,害了這小……旺福。”

說罷,皇上轉身便出了內殿,離開了臨沅殿。

沅妃看着皇上頭也不回的走了,恨的牙根痒痒,不冷不熱的說道:“皇后娘娘來的可真是時候。”

王皇后面無表情,鳳眼漫不經心的在沅妃臉上掃了一下,說道:“本宮倒是不想來,還不是皇上生怕你心傷欲死,特地叫了本宮來寬慰你。”

沅妃沒想到是皇上讓人請王皇后來了,心下轉便知道皇上是急於脫身去找那個新入宮的狐狸精,頓時氣急:“皇后娘娘母儀天下,頗有容人之量,臣妾感念皇后娘娘恩德。”

她分明就是在諷刺王皇后對僖妃束手無策,任憑其魅惑皇上而備受冷落。

王皇后眼皮也不抬,唇角勾起一抹笑,說道:“本宮不勞沅妃感念,沅妃若是有空,還是好好想想怎麼伺候好皇上,為皇上開枝散葉。”

僖妃入宮短短時日就懷了龍子,而沅妃入宮一年有餘,肚子卻不見半點動靜,聞言頓時堵得說不出話來,半晌憋出一句:“臣妾自當會盡心服侍皇上。”

王皇后沒再打理她,轉身回了乾元宮。

宮女安嵐為她輕輕揉捏肩膀,說道:“這個沅妃,之前得寵時張牙舞爪也就罷了,這段日子受了冷落,還不知收斂,竟然敢挑釁皇后娘娘,真是囂張!”

棲華為皇后奉上一盞茶,說道:“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際,沅妃的父親秦將軍坐陣西南,她自然有囂張的資本,皇上即便不常宿臨沅殿,也不會給她難看。”

秦將軍雖然不是什麼名將,但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女兒在宮中過的好,他自然會好好為大安效力賣命。

安嵐撇撇嘴,說道:“既然這麼有本事,她怎麼不去找僖妃,非要朝咱們娘娘使勁兒!娘娘,您可別讓她給氣着了,不值得。”

王皇后笑笑,“皇上若真寵愛她,就不會放任她在宮裡四處樹敵,不過是迫於輔臣的勸諫,才花心思捧着她,若哪天秦將軍不在了或是失勢了,皇上怕是要將她拋到九霄雲外去,本宮何須為了她費心生氣?”

安嵐道:“可沅妃動不動就弄這麼一出,不咬人膈應人啊,娘娘您平時操心的事還不夠多麼!”

皇后道:“沅妃看着蹦躂的厲害,實際上沒什麼深沉的心機,於本宮不過是費幾句嘴皮子的事。”她沉了沉眉眼,“而且,有她在前面蹦躂,就當是替本宮試探,何樂而不為呢。”

僖妃的聰慧她已經領略過了,便讓沅妃等人幫自己探探路也不錯。

何況,僖妃的孩子是男是女還是兩說,眼下她最應該放在心上的是大皇子跟二皇子。

棲華道:“可是,眼下沅妃似乎也不敢往僖妃那裡伸手?”

王皇后笑了笑,說道:“僖妃雖然得寵,但眼下有了身孕不能侍候,棲華,你讓人去提醒提醒沅妃。”

棲華與安嵐是王皇后的陪嫁,在她閨中時便貼身服侍。安嵐聰明有急智,棲華穩重想的周全,是她的左膀右臂。

此時王皇后說了風馬牛不相及的一句,棲華卻瞬間明白了她的用意,答應道:“是,奴婢明白。”

……………………

靈暉宮中,連漪對着鏡中的自己微微嘆了一聲。

南芍為她在額間點上最後一筆殷紅,一邊問道:“娘娘可是想家了?”

連漪的目光在南芍臉上淡淡掃了一眼,簡單的一個動作,卻帶着些許凌厲,南芍動作一頓,不由肅然,垂頭立在一旁不敢再多言。

“皇宮便是本宮的家,本宮此時便端坐家中,何來想家一說?”

“是,奴婢失言了……”

皇帝走到殿外聽見僖妃這一句話,唇角露出笑容。

相比宮中諸多女子,僖妃美貌自不必說,單說體貼入微善解人意這一樣,便有許多人都不如她。這樣一個美好的女子,讓他心生憐愛,讓他覺得僖妃就是上天為他特意準備的禮物,生來就屬於他,才會處處貼合他的心意。

他邁步走進內殿,連漪聽見問話轉過頭來,目光中瞬間噙滿了喜悅,似乎生怕他不來,此時一見他便滿心歡喜,只是顧念着禮儀不能出口,千言萬語都在那美目之中盈盈流轉,這樣的僖妃讓皇上欲罷不能。“漪兒在做什麼?”

“皇上怎不讓人通稟,臣妾未能遠迎,望皇上恕罪。”

皇上上前環住她的肩,說道:“朕說好了來陪你用晚膳,因臨沅殿出了些事,所以來的晚了。”

他的話中滿是柔情和歉意,目光停留在連漪額間那一朵鮮艷欲滴的梅花上,“這是你畫的梅妝?好看,很適合你!朕很喜歡!”

連漪頓時羞紅了臉頰,如半醉了一般:“皇上盡會取笑臣妾!”

她說著,招呼宮人道:“藍胭,先將那晚蓮子羹端上來給皇上墊墊肚子,再叫人擺膳。”

藍胭答應着,先捧着個彩鳳描金托盤進來,上面是一盞雙耳鬥彩蓮紋蓋碗。

“皇上喜食甜食,臣妾特地讓人略微調整了一下口味,皇上嘗嘗。”連漪親自端了小盞,盛了一勺微張紅唇吹了吹才遞到皇帝嘴邊,聲音柔婉嬌俏。

“漪兒辛苦了。”

“能為皇上做這些,是臣妾的福分。”

皇帝看着一顰一笑都完美無瑕的女子,張口吃下那勺蓮子羹,又忍不住環住她,讓她坐進自己懷裡,連漪“哎呀”一聲,失去平衡,趕緊摟住皇帝的脖子。“臣妾還懷着皇上的孩子呢!”

皇帝被她嬌聲驚呼撩撥的心底發熱,環抱住她,在她唇間輕咬了一口。“朕現在有些怪這孩子來的太快了。”

連漪聞言羞的頭都抬不起來,“皇上,臣妾叫人擺膳。”

皇上雖然沒什麼心思用膳,但僖妃有孕不能伺候也沒有辦法,便道:“那朕陪你用膳。”

二人共進晚膳之時,臨沅殿中傳來幾聲歇斯底里的大叫,“狐狸精!狐狸精!!!!”

沅妃罵了幾句尤不解氣,揮手將滿桌的飯菜掀翻,湯湯水水灑了一地!

“娘娘!您消消氣,莫氣壞了身子!”

方才沅妃叫人去打聽,聽說皇上從她這裡開就徑直去了靈暉宮,氣的渾身發抖。“本宮就說皇上哪有什麼急事要處理,原來是要去見哪個狐狸精!”

沅妃氣的臉色通紅,直勾勾的盯着那匣子寶石,恨不得也給摔了。

婢女連忙將匣子收了起來,說道:“娘娘可不能摔這個,這是皇上賞賜的。”

一提這個沅妃更來氣,“本以為皇上到底還是念着本宮的,沒想到是想拿這死物打發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