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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恪徑自沉默不語。

溫大用察言觀色,忍不住問道:“奴才要不要去查一下華妃娘娘出宮所為何事?”

“不必!”周恪斷然否決。

溫大用仔細觀察自家主子爺的表情,並沒有看出什麼不高興。

既然皇上不追究,他這個做奴才的也不好再說什麼。

棲星就等在外面,見溫大用出來,便問道:“皇上沒說什麼嗎?”

溫大用眉頭微皺:“你別再多管閑事。華妃娘娘和皇上之間情份深篤,皇上也不會無端責怪華妃娘娘。至於你和唐美人之間的那些交情,你最好別再惦記,皇上可以給你一次機會,再不會再給第二次機會。你好自為之吧!”

棲星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還是閉了嘴。

或許溫大用說得對,她好不容易才回到御前伺候。上回還是溫大用給了她表現的機會,否則她也沒機會回到御前伺奉。

皇上看着好說話,待下人寬和,但其實她知道,皇上很無情。

皇上僅有的一點感情,都給了顧華妃。

傍晚時分,流蘇遞了消息給棲星,稱唐美人想見她一面。

她在躊躇猶豫之後,還是去見了唐茵。

“今兒個華妃出宮所為何事,你可知曉?”唐茵也不廢話,直奔主題。

“奴婢不知。”棲星低聲應道。

唐茵聞言側目:“不知?棲星,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以前奴婢是怎樣的?”棲星反問。

唐茵美目半眯:“你在質問我?”

“奴婢不敢。”棲星低下頭。

唐茵看着棲星的頭頂好一會兒,才問:“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方才棲星的話里分明是有這個意思。

“奴婢有一個問題早就想問了。當初奴婢被皇上貶為了洒掃宮人,奴婢一直在等唐主子為奴婢求情,讓奴婢可以回到御前伺候。但是奴婢等了很長時間,唐主子一直沒有出手。後來還是大用在皇上跟前為奴婢說話,皇上看奴婢表現不錯,奴婢才有機會回到皇上跟前伺奉。”

所以她知道,她被貶的那些日子,唐茵從來就沒有為她求過情,當時她是為了幫唐茵出頭被貶也是事實。

唐茵聽到這裡失笑:“你這丫頭就為了這事跟我置氣?傻丫頭,我如果跟皇上說讓你回到御前伺奉,皇上會把事情想得更加複雜,我只要一開口,你就再沒有回到御前的機會……”

棲星聽了這話覺得諷刺。

所以唐茵不幫她反而是為了她好嗎?也就是說,唐茵根本不曾動過幫她的念頭吧?

指望唐茵,她這輩子都只能當洒掃宮人。

虧她還在為了被貶的唐美人而抱不平,自己這是何苦呢?她把唐茵當成半個主子,唐茵可沒有把她當成自己人。

“是奴婢愚鈍,想岔了,唐主子莫跟奴婢一般見識。”棲星面上未動聲色。

“說開就好,你若不說,我還不知你心中對我有誤解。”唐茵鬆了一口氣。

只因棲星在御前伺奉,多多少少能派上一點用場,以後她或許還能指望棲星助她複位也沒準。

所以棲星這顆棋子她不能就這樣丟了。

“你可知此次華妃出宮所為何事?”唐茵把話題導向正軌。

“濃月去了一趟養心殿,提了華妃出宮之事,但皇上並未追根究底,是以奴婢也不知是何因由。”棲星從善如流。

唐茵眸光微閃:“據我所知,這個時辰華妃還未回宮。何事需要華妃在宮外停留這麼長時間?”

棲星聞言有點意外:“奴婢會仔細打聽的。”

“好,你先回養心殿吧,皇上需要你在跟前伺奉。”

“奴婢告退。”棲星應了,出了若惟軒,便匆匆回到養心殿。

待回到養心殿,她發現皇上有點心不在焉,大約是知道華妃還沒回宮。

這就奇了,是有什麼樣的大事拌住了華妃的腳步。像華妃那樣的人,沒理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宜在宮外停留太長時間。

若華妃是在宮外和賢王待在一塊,那事情就有趣了。

“你可知賢王在何處?”棲星找了個機會問溫大用。

溫大用看她一眼,“王爺此刻在宮裡,你作甚打聽王爺?”

“我聽說華妃娘娘還沒回宮,還以為她跟王爺在一起,看來不是。”棲星也不掩飾。

這回可不是幫唐茵打聽,而是她自己好奇。

皇上待華妃那麼好,華妃若還跟賢王有染,那就太不該了。

“你往後少跟後宮妃嬪走太近,皇上知道不喜。”溫大用低聲訓斥。

“你自己還不是跟華妃走得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前些日子還在撮和華妃和皇上。”棲星頂撞溫大用一句,後來她再補充:“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

“你真知道才好。後宮是是非非,非你我能左右,伺候好皇上才是我們做奴才的本份。”溫大用希望棲星能聽進去。

棲星怔了怔,沒再說什麼,退至一旁伺候。

若沒有溫大用幫她說話,她仍然還是洒掃宮人,她會記得溫大用的好。

周榆也在等顧長安的消息。

因為顧長安在宮外,他不想牽連顧長安,索性就待在宮中,哪兒都不去,這樣就不會有人把他和顧長安聯繫在一起。

直到宮門快關上之前,他才收到顧長安回宮的消息,他因此也安了心。

那廂顧長安大半天沒見着小橙子,待一回到翊坤宮,就抱着小女兒狠狠親了兩口。

“怎樣了?”濃月早已等不及,迫不及待地問道。

顧長安想起自己見到的那個孩子,生得周正,五官和父親有點像。

當年出事的時候,孩子很小,五官都還沒完全長開。時隔多年,她再見到那個孩子,心裡也沒底。

初見孩子的一瞬間,她覺得孩子長得像父親,此後又花了一些時間和孩子相處,才拖到這個時辰才回宮。

但她和孩子相處的時間越長,她就越不確定。本該是喜事一樁,但除了剛開始的歡喜雀躍,她依然不確定這個孩子是不是長青。

“血緣之事確實得慎重。”濃月能理解娘娘的複雜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