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白棣

山，是荒山！高低起伏成為巔！天，為藍天！無邊無際成為圓！光，為太陽，照耀荒漠無盡狂熱！地面揚起的不是刀光劍影，看見的只不過是狂風吹起的砂礫起舞，千里黃沙，埋葬着什麼秘密不得而知，只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模糊的視線。

眼睛裡面的世界知識茫然的，渾身疼痛的已經奄奄一息，根本就不能挪動分毫，只有眼睛還在望着蔚藍的藍天，炙熱的荒漠溫度早已經遺忘，已經好久沒有見過這麼蔚藍如洗的蒼天了，腦中的思緒閃動着，看着不予世間相匹配的晴空，白棣笑了，笑的很是童真開懷，可是轉眼落寞，他還記得。。。。。

白棣記得：自己應該還在那個叫做楚國青山村的村落裡面，每天跟着自己唯一的親人父親一起編織着籃筐，小小的手上布滿了老繭。雖然生活很是清苦，可是白棣一點都不覺得心酸，日出的時分父親和他一起勞作賺取生活的費用，日落的時候父親就變成了自己的老師，給自己講解聖人的學問。有時候，白棣覺得父親真的不像是這裡的人一樣，最低的也應該是繁華都城的先生，才算說得清，可是父親從沒有跟自己說過他以前的故事，白棣沒有母親，有時候看見別的孩子都有母親，白棣的眼裡滿含着羨慕。這樣的生活讓只有十歲的白棣感覺很幸福，雖然青山村的天空晴天真的很少，因為始終有暗夜纏繞，暗夜纏繞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太陽，有的只有到夜晚才會顯露而出的月亮和星星，但是他還是珍惜着每一次見到的晴空。

有的時候他怯生生的問父親母親在哪裡？可是得到的答案就是父親吸着自己的煙袋嘆着氣息，和白棣一起看向遠方的藍天，彷彿藍天之際有那麼一絲母親的痕迹。兩個模糊的身影一起看着稍縱即逝的藍天，太陽的光把父子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鄰里對這對父子很是照顧，經常有婦人給白棣的父親介紹伴侶，也難怪，父親雖然雙鬢斑白，可是眼睛和氣質與這裡的人們截然不同。每到這個時候，就是白棣最難過的時候，他很怕父親給自己找個後媽，因為隔壁的小胖子就是因為有個後媽才會變成和他一樣瘦弱的身板。出了遠門，白棣就看見了小胖子，咦？不對現在是小瘦子了。

小胖子看着陰着臉的白棣說：“是不是張婆又在給你父親找老婆啊？”

白棣點着頭說：“你說這次我父親會答應嗎？”

小胖子咧着已經瘦弱的臉上說：“不會的，你父親要是找老婆早就找了，你放心吧，我還是相信白叔叔的。”

幾個小女孩跑了改過來，一個叫蘭彤彤的小女孩看着白棣說：“白棣，咱們去玩吧？”

白棣看着臉蛋紅紅的女孩稚氣未脫的說：“不去了，我還要編籃筐呢！”

說完跑回院子看見張婆一臉失望的走出門，白棣立即笑了起來，開心的喊着：“張姨慢走！”然後開始編製籃筐，父親走出後，一臉安詳的看着白棣，滿眼的慈愛說：“編製籃筐要用心！用自己的心意和籃筐連接在一起，那樣才叫做一件好的籃筐知道嗎？”

白棣點着頭說：“知道啦，父親。”

父子兩個人樂呵呵的開始一天的勞作，如果不是編製籃筐的材料，藍竹沒有了，或許白棣就不會出現在荒漠。白棣還記得那是快到午後的時候，自己去青山村後的大青山採集藍竹，發生的那次事情。

大青山，白棣輕車熟路的向上攀登，雖然身影瘦弱，可是登山的靈活不亞於一隻猴子，漸漸的爬到了山頂，藍竹采完了，看着山頂的雲海翻湧和下面村落的渺小，白棣開心的呼喊着，晴空一閃而逝。接下來天空就變成了星河與月相伴的夜晚，白棣知道要早點下山，不然父親要擔心的，正當他轉身下山的時候，突然天空中安靜的星辰立即涌動開來。

從沒有見過這個場景的白棣驚呆了，他愣愣的在青山之上看着滿天星空的星星拖着長長的尾巴，飛速旋轉成為一個高高圓柱與暗夜的圓月相連，圓月散發著紫色的光，在這片天地的中央。星光之柱慢慢的好像是早有預謀一樣向著大青山而來，白棣怕了，飛速的向著山下跑去，他努力的奔跑着，大聲的喊着：“父親！父親！”

沒有跑多久，在山下的平原處，星光支柱頂天存在，籠罩在白棣的身上，在星光支柱下的白棣看見上面的圓月變了，變成了一根食指向著自己飛速指下。

死亡的氣息，絕望的氣息，白棣狂喊着：“父親！父親！救我！”手指越來越近，最後就快要臨近的時候，父親出現在了星光支柱，在自己的上方，父親飛在空中冷冷的望着那根手指，然後轉過頭滿眼溫柔的看着白棣笑了，白棣這才覺得，父親是仙人。父親伸出拳頭打在了手指之上，白色的月光手指從指間處開始崩潰，慢慢的隨着父親狠狠的打上去，崩潰的越來越多，最後到星光支柱的頂端，上面的圓月崩潰了，父親的嘴角流下了鮮血，然後墜落在自己的旁邊，白棣跑到父親身邊呼喊着：“父親，父親你怎麼樣了？父親！父親！你不要離開我！”

白棣哭了，眼淚滑落，顫抖的身體扶着滿臉蒼白的父親。父親艱難的睜開眼睛看着痛苦着的白棣，笑着說：“孩子你長大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離開這裡吧。”

說完，把自己的一件青龍玉佩放在白棣的身上，然後抓着白棣狠狠的甩向星光支柱的頂端，“啊！。。。。”

白棣剛剛出了星光之柱的頂端，完好無損的月再一次形成，把父親籠罩在裡面，父親在紫色的月裡面對着白棣笑了一下然後消失了。星光支柱的散開成為了一次星空的風暴，一枚紅色的星辰撞在白棣的身上，白棣昏了過去，等自己睜開眼睛，看見的就只有那一抹藍的心酸的晴空。

呼呼的風聲吹在耳邊，白棣望着藍天眼角滑落了眼淚，瘦小的身體因為疼痛和內心的疼痛，喊出了一個聲音：“啊！”

這個聲音轉眼就被風沙埋沒，白棣想要起身可是根本起不來，渾身的疼痛再一次讓弱小的靈魂昏迷不醒。夢境裡面白棣出現在一片火海瀰漫的群山之中，這裡的天空是紅色的，紅色的天空，紅色的火海，幾處山上迸發出紅色的岩漿。

白棣不知道怎麼出去，他沿着能夠行走的地方快速的奔跑着，可是紅色的天空喊出着幾句話，像是一個女人很是祈求的呼喊着：

不要忘，

不能忘記！

死也不能忘！”

白棣愣在紅色的天際之下，聽着這句話，低低的喊着：“父親！我不會忘記的”手已經被自己握緊的拳頭划出紅色的血，白棣驚醒了，已經到了晚上，沙漠的夜晚星星離自己的距離是那麼的遙遠，這裡面沒有月亮，連續幾天的不吃不喝，渾身疼痛，白棣再也堅持不下去了，又一次的閉上眼睛。

安靜的沙漠顫動了起來，方圓千里的荒涼沙漠崩潰了，這裡裂開了大大的口子，從裡面飛出了一隻噴着森然金色火焰的巨龍，龍飛升天，天地只剩龍吟，崩潰停止了。沙漠變化成為以前的樣子，只不過在千里沙漠的上面沒有星光，有的只有一隻飛翔在這片星空血紅顏色噴火的龍王。

龍王許是掙脫了壓制，在夜空飛旋夠了，變成了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模樣，他的鬍鬚很長很白，眉毛也很長很白，一身紅色的龍袍穿在身上顯得極度威嚴。咳了咳自己的嗓子，大聲說著：“哼！你們幾個老匹夫想要暗算我？還有那鳳欒星的那幫騷娘們兒，你們等着，看老子怎麼去收拾你們！我要把你們。。。。”

“咦？這是？”

龍王的眼睛看向白棣，白棣被荒沙埋沒，只露出一個小小的腦袋，如果不去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到，龍王飛落在白棣身邊看着他，一指點下砂礫飛舞不見了。露出了白棣的身體，躺在龍王身邊，龍王摸着白棣的胳膊喃喃低語：“看咱們相識一場的份上，老子就幫你看看。”

“咦？身體接近破碎，可是還活着，真是奇怪啊！還有，這個破身體還在吸收着這裡似有似無的靈氣？有意思，嗯？這個是？”

龍王的目光看向白棣的手中握着青龍玉佩，由於被白棣的鮮血侵蝕，玉牌散發著詭異的紅芒。

“也罷！看在青龍老祖的份上，我就救下你吧！青龍老祖啊！我的哥們兒，現在已經隕落千年了，沒想到還能看見你的有緣人。”

嘆息着的龍王，抱着白棣，身影漸漸的消失在這片無人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