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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唯我獨尊第二十四章教子

和親王府內一反平日常見的熱鬧,靜悄悄地彷彿一個人都沒有。。只是一晃眼的功夫,就看見和親王虎着臉從銀安殿旁邊專供祭神的殿宇里出來:“平日誰跟着永璧一處的?”

“是奴才。”王府長史榮慶的大兒子榮全滿頭大汗從一邊轉出來:“奴才給王爺請安,王爺吉祥。”

“這些日子永璧每天都跟誰在一處?”弘晝背着手站在原地,身上一件月白色的袍子有些皺皺巴巴的。腦後一根烏油大辮垂在腰際,上面拴着一塊漢玉佩。怎麼看都不像是天潢貴胄的鳳子龍孫,就算是耷拉下臉跟人說話也是帶着一股荒唐的樣子。

“回王爺的話,世子爺這些時候都是在南書房和四阿哥六阿哥一處念書。沒有給王爺和福晉惹禍。”榮全見過弘晝責打永璧的情形,那不是管教兒子簡直就是審賊。每次永璧只要是聽見父親找他,腳後跟就開始打顫。

“嗯,那倒是。有你們這些人日夜維護着他,我就是想找他的錯兒都是找不出來的。”弘晝冷哼了一聲:“平日也沒見你多聰明,但凡是要打永璧的時候就知道世子爺每日都是學好了。”

“奴才不敢瞞哄王爺,求王爺明鑒。”看弘晝語氣不善,榮全有點發怵。萬一跟着永璧後面胡鬧的事兒被自家老爺子知道了,只怕老爺子打起來跟王爺打二阿哥是一樣的,活脫兒就是審賊。

“前兒是誰帶着四阿哥和六阿哥到大柵欄去的?”弘晝轉過臉:“你們跟着永璧胡鬧也就罷了,把兩個皇阿哥也從宮裡帶了出來,若是被皇上知道腦袋要是不要了?”

“王爺,那是兩位阿哥爺央着咱們世子爺帶着出來看看熱鬧的。先時還要去天橋走走的,世子爺沒敢帶去怕有了閃失,後來到了咱們府里用過晚膳就回宮去了。”

“還好,還知道有怕。”弘晝冷哼了一聲:“給我把永璧找來。”

“嗻。”榮慶打了個千兒,倒退着往下走。回過頭一下看見自家的老爺子站在廊上:“阿瑪……”

“等會兒我再收拾你。”榮慶臉色陰沉,這兩天王爺一直氣不順。就是福晉也是臉色沉鬱得利害,就要交臘月了。莊子上送年貨的人還沒來,要是往年遇到這種事王爺或是王妃早就會問了,今年一個字不提倒是真有些怪異了。

“阿瑪吉祥。”永璧聽見阿瑪叫他到銀安殿這邊來,腿肚子直發軟。只是又不敢耽擱過久,蝎蝎螫螫往銀安殿這邊來。

弘晝叫人撲了張狼皮褥子在銀安殿前面的石階上,叫人拿來一塊醬羊肉和一壺燒酒過來。正拿着西洋匕首割肉吃,永璧看見這樣子頓時嚇得魂不附體。做了這麼多年和王府的世子阿哥,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阿瑪的為人,看起來什麼時候都是透着荒唐氣。可是越是荒唐的時候,一定是有什麼大事要辦。

試問那個王爺敢在王府正殿的銀安殿廊下鋪着狼皮褥子,坐在上面喝酒吃肉。

“喲,這不是我那出息的二阿哥,和王府的世子爺永璧嗎?”弘晝帶着嘲弄的笑容:“來,陪着你這沒用的阿瑪一起吃肉,來。”

永璧躊躇了一下,阿瑪這張臉看起來叫人從心眼裡害怕。那種笑容還是自己不要看到了最好,腳下的步子想着便是往前邁不動,左右看顧着只盼着母親在府里。再不濟最好是***在府里,從來就是母親和妹妹的面子最大。不過這幾年母親也是嚴肅了許多,不像是前兩年百般寵着自己。最好是大姐偶爾來家一趟,那是最好的救命良方。可是左右看來,居然是誰都不在。即便是素日那些當差的諳達小幺兒在也是好的,可是偏偏誰都不在。看來今兒這頓打說什麼也少不了。

“阿瑪”一步路往前挪不了三寸,永璧磨磨蹭蹭看着腳底下到了弘晝面前:“兒子給阿瑪請安,阿瑪吉祥。”

“有了你這麼個好兒子,我能吉祥得了才是老天開眼。”弘晝手裡原是拿着一塊醬羊肉的,不知什麼時候摸出一條老長的皮鞭子劈頭蓋臉朝永璧掄過來:“我問你,什麼叫頂戴?戴在腦袋上的才叫頂戴,沒有腦袋就什麼都不是。真以為你是跟永瑜一樣,都是我愛新覺羅家的阿哥,尊貴得了不得。是不是?帶着他往大柵欄走,要是出了事兒誰擔待?你嫌命長,你母親老子還沒活夠呢。”弘晝抬起腳往永璧腿上重重踹了一腳,永璧沒敢躲直直跪在地上:“兒子不知錯在哪兒,還求阿瑪明示。”

“我問你,你帶着永瑜去了哪兒。只怕不是大柵欄吧?”弘晝冷眼看着周圍:“都在這兒幹什麼,怕我把他打死?我打死了他,誰給我x後去出喪去。每次活出喪都是來的最帶勁兒,這次要是來真的反倒是沒了人,我丟人不丟人?”

原本圍在周圍的太監宮女看王爺發火,估計這次是來真的。都不敢多待,跑得一個都不剩下。

“是永瑜說平日在宮裡待得膩了,又不想往園子里去。就讓兒子帶着她到十四爺爺家去走走,兒子想想十四爺爺跟皇瑪法都是聖祖爺的皇子,而且還是孝恭仁皇后所出。料無大礙,就跟他一起去了。也沒做什麼,只是坐坐就走了。”永璧直挺挺跪在弘晝面前:“阿瑪息怒,要是說出個什麼不能去的緣由來,下次兒子再不去就是了。十三爺爺家的三哥和五哥還不是來往得多,就沒見阿瑪發這麼大火。難道說皇瑪法那時候的故事也要遺禍到今兒不成?”

弘晝聞言直直朝永璧臉上啐了一口唾沫,永璧沒敢動被唾沫星子啐了一臉:“你少給我滿嘴胡沁,什麼皇瑪法那時候的遺禍?我告訴你說,永瑜是皇上膝下最尊貴的皇阿哥,有什麼事兒自然是有人給他擔待。你要是闖了禍別說是有人給你擔待,就是你阿瑪頭上這個親王的爵位也是保不住你。”

“兒子真沒有胡鬧,阿瑪不能冤屈了兒子。”永璧這是算是聽明白出了什麼事,自己合著就不該帶着永瑜到了跟瑪法同母所生的十四爺爺胤禵家去:“再說在那邊循郡王王府也沒敢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

“還敢辨?”弘晝指着手裡的剔肉刀道:“你信不信我這會兒就把你這兩根惱人的鬢毛剃了,也省得日後我跟你母親橫死街頭。”

永璧嚇得臉都白了,別人說得出未必做得到。可是他自己的阿瑪可是個言出必行的人,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阿瑪饒了兒子這次,下次再不敢了。”

“我今兒不要你的性命,不為別的。為著到了年下,要是讓我和親王府真的出了喪事我在皇太后跟皇上跟前不好交代,你若是以為我會為了你這個逆子還有什麼顧慮的話,你倒真是把你阿瑪看扁了。”弘晝抬手又是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要是以後我聽見你帶着四阿哥六阿哥到處闖禍的話,看不揭了你的皮。”

“是。”永璧跪在地上,一聲不吭。

“給我滾到你自己院子里去,等你媳婦兒看着你。”弘晝呸了一聲:“沒有我的吩咐,不許從你自己個兒院子里出來半步。”

“嗻。”永璧請了個安,這才敢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往自己院子走去,要是旁人不知道阿瑪的脾氣還有情有可原,自己這個老爺子發起脾氣可是皇上還有利害。要是敢反駁半句,只怕下場會是被關進宗人府的大院子住上半年也是沒有絲毫理由可講。他可是宗人府宗令,所有愛新覺羅宗室子弟的玉碟都是歸他管着。誰敢違逆半句,那可就有好瞧的。

“王爺的旋磨子脾氣發完了。”安安打起荔枝紅的軟緞門帘,看着弘晝虎着臉進屋:“可是把我兒子打得夠嗆,又不是他一個人的錯。四阿哥還不是一樣到處亂串,怎麼不見萬歲爺怪罪半句來着。”

“慈母多敗兒,你懂什麼”弘晝坐到炕上,拿起剔牙杖剔牙:“永瑜鬧得再過分,有永璧在前面皇上也不好自打臉說是永瑜不好,何況永瑜必然是將來太和殿上面的位子,說什麼也要護着三分。永璧有什麼?不總是拿着咱們作伐,再來個什麼恩諭什麼的,我活不活了?”

“那也不能這樣子打他,鞭子上可都是沁着血的。那可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王爺不疼我疼。”安安將一塊攪好的熱手巾帕子扔到弘晝臉上:“王爺也該想想,這麼大動靜在銀安殿前打自己的阿哥,傳將出去被人知道還真以為我們府里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呢。”

“這件事就見得人了?跑到十四叔那兒去,被皇上知道真沒事?你別瞧着皇上把十四叔從景陵赦了回來就是萬事大吉了,告訴你這可沒這麼容易。明面上是為了安了這些宗室王公的心,心底皇上可是忌諱得緊。”弘晝擦了把臉:“早年的時候,為了二大爺家弘皙的事兒他可是沒少琢磨。這幾年好容易安生了些,你這個寶貝兒子就往十四叔家走。是不是活得膩味了?我天天活出喪,可不想自己落得個先朝時候阿奇那塞斯黑的下場。皇阿瑪雖然是對八叔九叔抄了家,並沒有要他們的性命。可是我這兒就未必保得住自己這顆腦袋了。”

安安不語,轉身吩咐宮女們打來熱水進屋。蹲下身脫了弘晝的朝靴抓起來泡在盆子里,滾燙的水終於是讓冰涼的腳有了一絲熱度:“也不瞧瞧自己多大年紀了,還跟從前一樣那麼大火氣。真有個什麼還不是自己遭罪,永璧也不知道有這麼大關礙,要是知道了說什麼也不會去做這等沒成算的事兒。”

“所以我才把他關起來,有我看着總不至於出了大事。”弘晝嘆了口氣:“宮裡為了和卓氏的事兒鬧得不可開交,我就是鬧不明白皇太后好端端跟個和卓氏過去,何苦來。”

“是為了從前高氏和富察氏的事兒,又加上和卓氏這一遭。皇太后幾樁心病一處犯了,皇上自己都沒法子轉圜,皇太后明明下了口諭不叫嫻雅回宮。就是不想她回來幫着講情,一定要她在園子里養病。這可是我去園子里看她,她親口說的。”

《名萌世家》202512

答應說是雙更的,可是家中再次停電。實在是對不起大家了,今天今天一定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