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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對丹青來說,莫明也可以說成是一直未曾離開過,她一直在丹青的心裡,從未被逐出。

但聽到的人都明白這其中的意思,莫明為了救下丹青犧牲了自己。

如今聽了任飛揚探聽到的內容,丹青的心裡是愉悅的,也可以說是興奮的,莫明那最後的話語並不是欺騙,她確實是能夠重新復活的,就像在陰司之地自己能夠將她從鎖魂棺里救出來一樣。

現在,不,是以後,在不久的將來,丹青相信,他一定能夠像上次一樣,讓莫明重新回到他的身邊,他們兩個還有很多已經承諾過的事情沒有做呢。

想到這裡,丹青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只顧着在心裡高興,還沒有向任飛揚道謝呢,雖然是兩人的關係已不是那麼陌生,想到任飛揚剛才那一副勞累的模樣,他心裡還是覺得有些過意不去的。

所以,丹青暫停下腦中的幻想,上前一步來到任飛揚面前,隨即鞠身開口說道:“謝謝,飛揚兄的這份恩情,丹青一定會記在心上的。”

丹青的這一番言語,說的是極為嚴肅莊重,更是發自內心,堪稱肺腑之言,其情就更是顯而易見了。

原本任飛揚看到丹青向自己躬身的時候,他是忙着上前攙扶阻擋的,可能是因為身上的力氣還未恢復,也可能是丹青過於堅定,這一下,他竟然沒能將其攙扶起來,結果就受了丹青這一拜。

伴隨着丹青後面的言語和說話神情,任飛揚也就坦然了,他知道丹青這是發自內心的感謝,對自己來說,探聽這樣的消息,最多不過是需要多休息幾日,對丹青來說,其意義卻不是一般的重要,這個他懂,所以才會坦然接受了丹青的這番感謝。首發七鳳九凰235

坦然接受歸坦然接受,不過任飛揚心裡覺得,這客套的話卻還是要說的,畢竟兩個人之間還沒有熟到視同如己的地步,真到了那一步,丹青也就不會跟自己道謝了。

心及於此,任飛揚就趕忙扶起丹青,與此同時還開口說道:“丹青兄何必如此客氣,此舉對於任某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如果真是要感謝的話,等下你多敬我兩杯酒便是。”

這裡雖然僻靜,加上沒有合適的地方,並不是適合休養調息的地方,所以在說話的同時,任飛揚就拉着丹青往回走去。

同時一直站在一旁的司馬玉,也是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同樣在心裡也是若有所思,直到看到二人相互扶攜着往回走,她這才回過神來,隨即也跟在一旁往回走去。

原本司馬玉是想要和丹青走在一起的,不過她可以看出任飛揚的氣息還沒有完全穩定下來,想必他就是因此才和丹青相互攙扶着回去的,所以她也就沒有邁步上前,也沒有出言點破。

司馬玉不邁步上前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此刻她滿腦子都是莫明沒死的消息,弄得她心中有些茫然,覺得自己的機會又少了一些,希望又渺茫了一些。

至於司馬玉沒有出言點破,則是在為丹青着想,因為她看到丹青對任飛揚就已經足夠感恩的了,若是知道任飛揚為此還受了傷,心中所承擔的恩情就會加重幾分,她不希望丹青的心裡負擔過於沉重,尤其是在這種不是非常必要的事情上面。

不多久,丹青三人便重新回到了這個路邊小店,因為留下了足夠的銀錢,所以再回來,那桌上就已經擺放好了丹青臨走時所交代好的酒菜。

掌柜的雖然就是普通人,但在這開店也是有些年頭了,見識過各式不同的過往之人,對於這幾位,他一眼就看出不是尋常之輩,所以在丹青三人離開的時候,他沒有夥同夥計弄走他們的馬車,密下他們的錢財,再在酒菜裡面投上毒『葯』。

也幸虧是掌柜的沒有那麼做,在吃飯之前,司馬玉就將這桌上的酒菜檢查了一下,發現沒有什麼問題之後,這才招呼二人一起開吃。

在席間,丹青果然是多敬了任飛揚幾碗酒,在這樣的小店喝酒的多是販夫走卒之流,所以沒有客棧的那小杯酒盞,都是一『色』的海碗。

雖然是受了傷,任飛揚卻是沒有耽誤飲酒,他知道自己的身體,這樣的輕微傷勢,即便是不予理會,正常的休息幾日也會自行痊癒,所以,接下來凡是丹青舉碗碰來,他都與之相碰然後一飲而盡。

除了感謝,更多的則是因為丹青心裡高興,所以在飯桌上,他就多喝了一些,至於那任飛揚,自然是比他喝的還多。

司馬玉雖然是也喝酒,這小店的酒她卻是喝不下,即便是丹青和任飛揚邀請的時候,她也是未曾沾口。

所以,這一頓飯下來,也就只剩下司馬玉一個人是清醒的了,丹青和任飛揚都已是喝得不省人事了。首發七鳳九凰235

對於二人的醉酒,司馬玉心裡能夠理解,丹青是因為高興,發自內心的高興,而任飛揚則是因為單純,這可能是他第一次與人喝酒,所以沒有平常酒桌上的那些推辭,碰杯就是一飲而下,喝多也就再自然不過了。

不等掌柜的心生邪惡,司馬玉隔空就遞給了他一塊碎銀,讓他招呼着夥計一塊幫忙,幫忙把這醉的不省人事的二人給扶到車上放好。

原本掌柜的看到丹青和任飛揚喝的醉倒在桌上,心中還確實有起歹意的想法呢,可是,隨着手中突然多出的那一塊被捏的完全變形的碎銀,便徹底打消了心中的邪惡念頭,依言招呼着夥計按照司馬玉所說的意思去做了。

等到掌柜的和夥計把馬車弄來,然後把丹青和任飛揚扶到車上放好,司馬玉就又給了掌柜的一些銀錢,讓他把丹青先前交代帶走的酒肉包好放到了車上。

這一切都收拾妥當之後,司馬玉便輕身坐到了車邦之上,揚鞭驅趕馬匹駕車前行起來。

司馬玉雖然是生在郡王之家,對騎馬駕車卻是並不陌生,加上現在兩個趕車的人都已醉的不省人事,這趕車的活也就只好由她來幹了。

原本在這樣的時節,尤其又是在這樣的一個世道,還是在這胡人霸佔的地界,乘坐馬車趕路就已經夠稀奇的了,現在趕車的車夫還換成了一位錦衣玉稠、紗巾蒙面的年輕女子,就更是成了這官道上的一道極為奪目的美麗風景。

雖然是這樣的風景極為罕見,還是那麼樣的美麗,但卻是沒有欣賞的人群,且不說這路上的行人稀少,即便是有,也都只是在湊巧的時候,看了這與眾不同的馬車一眼,一旦位置錯過,便收回目光專心趕起路來。

只因算算這日子,還有十多天的時間就是除夕了,除夕之後就是大年,雖然是這一年兵荒馬『亂』,戰爭不斷,家園多數被毀,死去的人就更是數不勝數。但這存活下來的卻還是要過日子的,還是要過年的,這不單單是個傳統,也是人們心中的一個念想,心裡總是覺得,等到過了年,到了新的一年,天下就會太平下來,日子就會好過一點。

趕車前行的司馬玉也是沒有過多的去注意路上的行人,即便是有的已經是餓倒在道路一旁,只因這些她都見得多了,也不是她伸出援助之手就可以將其拉出水火的,現在的她則是認為,或許就此死去對這些人來說才是一個解脫。

想到這些,司馬玉就不免想到更深的一層,先前所見過的為了活命易子而食的景象,為了能夠多活片刻,血脈親情都可以不顧。

越想就越是感到噁心,讓司馬玉有種嘔吐的感覺,察覺到這點,她索『性』將這些拋到腦後,轉而思索起其他的事情來。

繼而,司馬玉想到了他們此行慌忙趕回冀州的目的,就是為了能夠及時趕上參加石錦的婚禮,為了能夠與那語蟬見上一面。

當然,這些都只是丹青的事情,司馬玉自己所做的很是簡單,就是陪同丹青一起。

司馬玉揚眉看着空中斜陽灑下的餘暉,以及前面被殘陽拉的極長的影像,心情也隨着這殘陽的斜下感到憂傷起來。

這殘陽落下之後,經過半個對時,便又會從東方升起,還是那樣的能量滿滿,將耀眼的光芒重新撒向大地。

感嘆之後的司馬玉,心中升騰起這樣一個疑問“可是,自己呢?自己隨着時間的流逝,會得到一個什麼結果呢?”

通過丹青喝醉的這件事情,司馬玉想了很多,最後,她自我認為,莫明在丹青心中的位置沒有人可以替代,就因為得到了一個關於莫明的消息,就讓他高興的忘卻了其他的事情,從而醉的不省人事。

先前為了能夠趕時間,能夠及時的趕回冀州,其餘的事情都是排在最後的,一旦碰到和莫明有關的事情,丹青的態度就有了明顯的變化。

這些都能夠,也足夠說明一切的問題。司馬玉這樣斷定。

心中雖然是想到了這些,司馬玉並沒有停下手中的馬鞭,依然揮舞着在空中留下一道道優美的弧線,駕馭着馱有丹青的馬車,繼續朝冀州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