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一個問題，同樣一個目標，往往因為人不在同一個層級，做出的決策以及處理的方法都是不一樣的。范思成和傅友安在龍南縣的問題上，無疑是目標一致的。但是，傅友安畢竟比范思成高一個級別，考慮的問題就多了許多，也就是所謂的大局觀就大了許多。

所以，對於范思成提議自我暴露這個方式，傅友安還是需要深思的，他要考慮的事比范思成多許多，比如會不會因此而引至省里對石城及龍南的情緒，畢竟，那些照片是很衝激視角的，解釋，有時候在先入為主的觀念里是蒼白無力的。

正所謂沒到那級，考慮的問題自然就沒有那麼多，范思成覺得他這一招可以輕鬆擊敗對方輿論圍剿的陰謀，所以他就會想太多便使用這一招。

范思成坐在車裡一張張翻看舉報信里的照片，他到現在才發現傅瑜竟然也在照片中，他現在明白了傅友安為什麼那麼生氣激動了，原來是因為傅瑜。

葉秀媚 ，丁慧，傅瑜，還有那個到現在范思成都還不知道名字的孕婦。

事實上，現在最麻煩的就是這上孕婦。認識范思成的人，以及有一點兒分析能力的人，都肯定不侍相信這個孕婦和范思成有什麼關係。但是，普通民眾肯定不會相信他們沒關係。

范思成看着幾張有孕婦力竭聲嘶的照片在沉思，他很清楚，如果那些人用這個孕婦來炒作的話，自己會很麻煩，因為，受幾千年儒家思想影響的人普通民眾，肯定一邊倒的支持那孕婦，一邊倒的譴責他。

看來，用自爆這一招還是不行啊，這個孕婦是個精神病患者，根本無法讓她到鏡頭前作證，怎麼辦呢？

自我暴露這一招，所以能擊碎對方的陰謀，是因為那些有照片中的女人能出來證明清白。但是這個孕不僅不能出來證明，還不能讓民眾知道她有精神病，否則，就會引發更多輿論。一旦被民眾知道了，她的情感得分會更高，人們肯定會認為因為被人拋棄了孕婦才患精神病的，又或者，會有人說范思成是一個禽獸，連精神病女人都不放過。

“噝 ，他媽的，這是最大的麻煩啊。”范思成自語。

“老班長，什麼事那麼麻煩？”陳力搭嘴說，“現在水管找回來了，其它的事都不是事嘛。”

“唉，是另一件事，陳力啊，你以為官那麼好當？不知多少雙眼睛盯着呢，有人無時不刻在琢磨怎樣讓你摔下來，有人日以繼夜的想怎樣在你身上拿到好處，有人天天在挑你錯，希望能拿到你的把柄達到他的目的……。總之一句說了，當官，看着風光，其實背後都是淚。你干不好人人都指責你，你乾的好也從從指責你。”

“是不是奇怪為什麼乾的好，還是人人指責？陳力，地方不像部隊啊，部隊簡直太多太多了，地方太複雜了，這樣說吧，地方就是江湖，江湖復不複雜啊。無論你幹得多好，都永遠有人指責你可以乾的更好。你幹得好，會有一堆人在暗裡算計你，因為你搶了人家的風頭，因為你好他們不樂意……，總之複雜。”

人心是最複雜的，當官，就是和人打交道，和人打交道就是和人心較量，怎麼可能讓人舒服呢？

“切，只要問心無愧就行了，別人想幹嘛，你能控制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唄。”陳力不以為然的道。

“你這樣說，聽起來很瀟洒，但實際上是消極的辦法。你想想啊，等兵來的時候，該乾的事早被別人停掉了。看看，水管被盜就是別人來的兵，現在雖然找回來了，但是，丟失的時間去哪和找回來？”

“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現在有人不高興你整什麼脫貧致富的計劃，他們是什麼人啊，怎麼那麼陰暗，難道龍南脫貧了，會影響他們嗎？”

“這就是人心了，不一定得讓他們損失什麼他們才會搞事的。當然，這也許是外部勢力……，哎，算了，不說了，今天我們在車裡說的話，半字都不要說出去。”

鬥爭是存在的，陰暗的地方也是存在的，但是，絕對不可以讓普通人接觸到，那樣會影響人心。

“老班長，保密條例我懂。但是，我想告訴你，有什麼事如果我可以分擔的，你只管吩咐，就算是刀山油鍋我都願意去䠀的。”

“行了，需要你的時候肯定讓你出動的，現在我先打幾個電話。”

范思成現在只能暫時終斷自爆這一招的計劃，現在得先做兩件，一是查昨天誰去過臨江樓，他要抓到拍照的人。二是那孕婦哪裡來的，她為什麼會找上自己。

啪啪！

范思成一邊掏手機，一邊給自己打耳光，嘴低聲罵自己混蛋，那個孕婦的事都十幾小時了，竟然忘了讓張華明調查。

“老張，你在幹什麼？”

“正在處理那孕婦的事，我已找到她的家人了。”

“好，我以為你忘了這事呢，這樣，全力以赴查清楚這個女人是什麼人，為什麼會找上我，是誰指使的。對了，她是不是精神病？確診了嗎？”

“剛要跟你說這件事，縣裡的醫生說，他們不敢確診她是精神病，因為很多特徵並不像精神病，而是像…傳說中的迷魂。”

“什麼意思？”

范思成提高了聲量，不是精神病？是迷魂？混蛋，你是公安局長啊，你竟然說這樣的話？

但是，范思成很快又冷靜下來，迷魂其實就是精神控制，也就是西方說的催眠術。這種情況案例其實在部隊的時候，教官有說過的。那些製造自殺式襲擊的人，其實就是最簡單的最直接的迷魂。

“范縣，你找找關係，從市裡弄兩個精神病醫生過來確診一下吧，我觀察過了，她確實和精神病不一樣。”

“好，我馬上找專業人士。”

看來，對方為了對方自己，已開始升級了戰術，竟然連精神控制都整出來了。不對，也許，民間真的有迷魂術。

范思成在不停打電話，他需要精神病的專家。 他需要靈異邪術方面的專家，或者道士，或者和尚，他必須搞清楚這個孕婦什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