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鵝毛大雪從天上飄落,千里大地化為雪國。

如今昌京除了類似於法器的黃巾力士還在勞作挖掘着城中的水渠、護城河,其他人都在寒冬之中發抖的躲入了屋內。

不過這種寒冬臘月,依舊有着不少來自於其他州,以及一些被大宣所剿滅的邪派魔門潛入昌京之中。

有的是混入其中打探消息,有的是想要從中獲取什麼好處,或者是在遷京之前埋下一些釘子。

一個個想要趁着大宣遷京的機會,搞什麼陰謀詭計。

王七郎穿着白色的雲紋仙鶴袍盤坐在殿堂之上,兩側站着幾尊元神還有多位神將,殿內殿外都是長生仙門的精銳修士。

他看着殿下被鎖拿到面前的這個元神真人,還有一眾明顯是修行了高深道法的弟子。

這可是最近潛入昌京之中,最大的一條魚了。

“太上道的人?”

“潛入中州摸我長生仙門的底細,還想要壞我三才渾天大陣?”

“計劃倒是不錯,不過多派點厲害的人過來啊,光你這一個頂什麼事?”

這些人是預測到大宣一旦遷京昌京,天地人三才之力合而為一,九州地眼打通融合。

到那個時候,太玄上人、酆都大帝、泰山大帝的力量便達到了巔峰,就是真正要對整個九州下手了。

無論其他三大仙門怎麼想或者準備怎麼做,所有人都已經預感到,九州十大仙門割據的時代,已經快要結束了。

一個時代的出現,自然伴隨着上一個時代的落幕。

這些即將落幕的殘餘勢力,自然不是那麼甘心就這麼咽氣,反抗掙扎一番也在預料之中。

不過王七郎也看出來了,太上道這模樣不像是真的要和長生仙門來硬碰硬,更像是想要拖延時間。

那扮作商販的太上道元神真人高呼:“王七郎!”

“你長生仙門自稱仙門,實則是魔門餘孽,滿口道德,行的都是魔門邪道。”

“爾等欲竊據九州,倒行逆施,必將不得好死。”

“道主至尊不會放過你的。”

他嘴上喊着狠話,實則面對王七郎的時候雙腿都在發顫。

這是害怕得不知道說些什麼,只是發些狠話給自己壯壯膽,讓自己死的時候不要太難看。

堂堂太上道的一位元神真人,在王七郎面前變成這個樣子。

可以想象如今他在九州的威名有多盛。

王七郎直呼太上道道主的名字:“李文壽?”

“他有這麼厲害?”

“那他怎麼不親自過來,派你過來送死?”

王七郎笑了一下,懶得和這種派出來的小卒子多說什麼。

抬起手對準了這位元神真人和其一眾弟子,整個空間都彷彿被其捏住。

“啊!”

壓在地上的元神真人和一眾弟子,發出一聲聲恐懼的叫聲,落入了王七郎的袖子中。

一大群活生生的修行之人,就好像螻蟻一樣被王七郎收走了。

這種涉及到大道法則一般的力量,也讓在場的一眾元神和神將心生恐懼,他們若是直面這等力量,估計也沒有絲毫反抗之力吧。

王七郎最近對於這一招袖裡乾坤有了改進,畢竟他就算將對方縮小成指甲大小,但是想要維持住,每一刻都需要耗費龐大的法力。

不過其立刻想到了辦法來解決這個事情,雖然沒有吞天犼的腹內空間,可是他有離怨天。

配合這一招,他可以將任何敵人困入離怨天之中,同時測試這方獨立空間的力量和其中變化。

收拾完了這些太上道的探子,王七郎就站了起來從大殿側邊的長廊走了出去。

這個時候紙女孫珊珊跑了出來,對着王七郎說道。

“離怨姬讓我跟你說。”

“不許你再往她的地方亂扔東西,她很生氣,很不高興。”

王七郎裝作沒聽到:“啊?”

“你說什麼?”

“我聽不大清楚。”

“離怨姬有問題,讓她來找我談嘛!她不說我怎麼能知道呢?”

“人與人之間要學會溝通,只有溝通才能互相理解……”

王七郎正在插科打諢耍無賴,他知道離怨姬不會來見他,或者說他想要用這種方式逼離怨姬,看有沒有作用。

這個時候瘟神突然前來稟告:“主人。”

“移山宗的虞洪來見,如今就在偏殿之中等您。”

王七郎開始沒怎麼聽清楚虞洪虞荒之間的區別,畢竟前者在他的意識之中已經沒有什麼印象了。

“這傢伙不是在天州么?這個關鍵時刻跑來這裡見我?”

瘟神立刻提醒了一遍:“主人。”

“不是移山宗的少宗主虞荒,是上一代少宗主虞洪。”

王七郎立刻回憶起來了這個虞洪是誰,正是昔日昌京大亂之時移山仙宗派到昌京的上一任昔日移山仙宗少宗主,最後被化身金龍的王七郎坑了一把。

王七郎險死脫生,靠着無恥的裝死之法跑了。

而這倒霉蛋直接被廣壽仙尊拿下留在了神仙洞府,最後廣壽仙尊姜子高又死在了霍山海手裡,還是泰山大帝花了大代價才將其和五帝印之一從霍山海的手中換了出來。

但是因為其留在了神仙洞府,歷經洞府轉化煉化眾生,元神被破根基斷絕。自那以後,別說想要成仙了。

據說從那之後修為不斷溢散倒退,如今已經成為了一個不能修行的廢人,被泰山大帝徹底放棄。

如今想來,那一次無恥的裝死逃生。

便是兩人人生的逆轉。

王七郎就好像吞了虞洪的氣運一般,一路如同開掛橫掃天下,走到了現在這一步。

而這位,先是斷了成仙之基,又失去了少宗主之位,如今更是沒有了所有修為化為了一個凡人。

想到這裡,王七郎頓時有些心虛:“他來找我幹什麼?”

瘟神搖頭:“不知道,虞洪並沒有說明來意。”

厚臉皮的王七郎可不是那種怕人的角色,就算是苦主找上門來他也能給對方講上一番道理,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走!”

“去見見他!”

偏殿之中。

王七郎目光尋索,卻半天沒有看到虞洪。

只看到了一個身形乾瘦的中年人,他鬢髮斑白臉上滿是皺紋,眼中暮氣橫生。

正站在角落裡看着一幅王七郎寫的字。

“會當凌絕頂。”

“一覽眾山小。”

其沉浸在這詩句的意蘊之中,陷入了深深的回憶。

他也曾經擁有這種豪情,站於群山之巔視天下若無物。

王七郎仔細一看,便發現這中年人的眉目之間有着往日虞洪那英武霸氣的影子。

他有些驚訝。

沒想到這才不到兩年時光,那個傲氣衝天力拔山兮氣蓋世的虞洪,連廣壽仙尊都敢硬頂的移山宗少宗主,已經變成了這副樣子。

“虞洪師兄?”

虞洪轉過身來,對着王七郎拱手。

“不敢在少國師面前稱師兄,正在虞洪。”

他看着王七郎,渾濁的眼中露出深深的羨慕。

王七郎所做的一切,擁有的一切,都是曾經他對自己的期盼和許願。

他做夢之中都在幻想着王七郎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己去做的。

而一夢醒來。

對方已經層層攀上高峰,自己卻跌落雲端。

“多日未見,少國師風采更盛往昔。”

這些話可不像是曾經脾氣火爆的移山宗少宗主虞洪能夠說出來的,看起來虞洪這一年多歷經的事情很殘酷,一個站在雲巔之上的仙門少宗主給磨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