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長安首府。

趙雲大步流星的走進了太守府之內。

看着袁熙略顯憂慮的面容,趙雲上前施禮後詢問道:「怎麼了?主公有心事?」

袁熙抬頭看了他一眼,輕輕地敲打了一下桌案,道:「哎,子龍啊,如今猛然間併入了馬家軍和韓遂部眾,人數和將領方面都是空前上漲,整個兵馬的調動和人事關係,都需要進一步捋順,繁雜的很,先不說那個馬超是個刺頭,單單是那個閻行也是有些不太好管。」

趙雲聞言,點了點頭,說道:「馬超那個人,秉性爆裂,且自侍勇武,又曾經與我等有間隙,想要徹底的收服其心,短期之內確實是有點難度,不過我觀龐德此人倒是勇謀兼備,且能夠明辨是非,倒是可用。」

接着趙雲又想了一想,道:「其實,就我看來,馬超和龐德還好,對大將軍倒並沒有什麼成見,不過末將有些擔心的是那閻行而已。」

「哦。!?閻行?」袁熙聞言一愣,好奇地道:「閻行怎麼他了?」

趙雲聞言,隨即將這一段時間,自己對閻行的種種行為的不滿,一五一十的對袁熙說了個清楚。最後總結性地言道:「主公,依我看來,閻行此人,並不是什麼可以值得信任的將領,先不說他此次攻打馬騰有多麼的卑鄙凜冽,單說他背叛韓遂的那一次事情,就可以看出此人的心性,平心而論,韓遂此人是有些愚蠢,做事也有些過於卑劣,但他對待閻行卻一直是以親信心腹猛將待之,並予以厚望,但閻行身為韓遂手下的親信將領,卻在韓遂沒有任何對其不詭的意圖之下,而徹底將其背叛,不但違背其命令逗留不前,更是在臨危之時棄其而去以圖自保,這樣的人,如何能夠留在帳下是為己用,只怕日後勢必為患!主公三思啊!」

袁熙知道趙雲的為人,不是那種調撥是非之人,所以袁熙聞言,先是驚愕,隨即臉色變得深沉,不知不覺間,他似是想到了前世時看三國演義之時,諸葛亮對待魏延的態度。

沉思了好久,卻見袁熙搖了搖頭,道:「子龍,你覺得閻行的武勇和為將之才如何?」

趙雲想了一想,點頭道:「武勇非常,不在許褚等猛將之下,心智有多,行兵布陣的能力都屬上乘,是一員不可多得的良將。」

袁熙聞言點頭道:「呵呵,這就是了,平心而論,在咱們河北,兵多,糧多,將領多,謀士多,但惟獨缺的,就是可以獨當一面的大將與猛將!自打接受曹操地盤後,在將領這方面,我一直都感到有些捉襟見肘,人雖然多,但可用之才卻完全不夠,如今馬騰軍歸順,我手下憑空多了馬超,龐德,閻行這幾個足堪大用的可用之才,正是大展宏圖,一展拳腳之時,此時,若是因為一點憑空的小事就殺了他,日後誰還願意歸順我軍?而馬家軍和韓遂舊部的將領也必然人人自危,對我心存芥蒂,而且閻行的舉動雖然不忠,但卻是是對我軍立下了大功,若是沒有他,現在的關中戰場是什麼形勢,你我基本完全預料不到,殺一人而阻天下之望,我個人認為,誠不可取。」

程昱郭嘉等人,也曾像趙雲勸說袁熙一樣,勸說曹操殺劉備,而曹操因為愛才和有所顧慮而放棄了。

趙雲聞言長嘆口氣,搖頭道:「那依主公之見,就這麼留下他?不怕日後出什麼禍患。」

袁熙搖了搖頭,自信說道:「有你我在,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仔細看住就是了.......說實話,殺閻行,我是真的有些捨不得啊。」

然而,袁熙沒有想到,就是今天的一個愛才的決定,卻是令他日後悔之不及!導致日後差點出了巨大的亂子,險些沒令其後悔終生。

當然人無完人,光武帝劉秀和魏武帝曹操,他們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漢,建安五年(公元200年)八月。

中原大戰塵埃落定,最終以袁家全勝收場,曹操殘部在孫家水軍庇護下,退守廣陵。

大將軍袁熙趁北上之際,從武關奔襲長安,平滅了韓遂,將關中收歸漢室朝廷治下。

此戰之後,袁熙一家獨大,成為天下實力最為雄厚的諸侯,大有一吞宇內之勢。

各路豪傑也紛紛有了自己的籌謀,新一輪的混戰正在籌備,序幕即將拉開!

大將軍府,外書房。

田豐、崔琰、陳琳、陳群、顧雍、逢紀幾個幕僚忙碌着整理各地送來的文書,自從沮授、鍾繇幾人被派駐徐州、豫州前線後,大將軍府中的軍政要務,就分攤到他們身上。

袁熙來到了外書房,他拿起幾個幕僚整理好的文書批閱。八個州郡的軍政要務,幾乎囊括了大漢淮河以北廣大地區,從邊地的胡人侵襲征討,到南邊郡縣中局部小叛亂,各樣的事層出不窮。

現在就如此日理萬機,袁熙也真正體驗到要做個勤政的皇帝不容易,幸好田豐等人都是幹練之才,前線有沮授、鍾繇、陳登三人主持,袁熙也放心不少。

「稟大將軍魚幼薇小姐求見。」一個侍女跑進來稟報。

「哦?有請。」袁熙聞言眼睛一亮。

魚幼薇從一條筆直的石子路上穿過兩旁的奇花異草,飛瀑棱石款款而來。

她輕盈瀟洒的站在袁熙面前淡淡的凝視他。

清麗絕倫的俏臉上出奇的不施脂粉,臉上掛着某種難以形容的凄楚美態。

袁熙看的有點呆了,半天詫異道:「玄機,你這是什麼意思?」

魚幼薇盈盈下拜起身,淡然道:「大將軍,玄機是來辭行的。」

「辭行?」袁熙突然想起一件事;於是問道,「聽說玄機前年為了救濟災民,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捐獻了出來,是否生計成問題了,那些錢本將軍要還給你的。玄機請坐。」

原來自從三弟袁尚謀反後,袁尚府邸財產全部充公,所以才有了魚幼薇此舉。

魚幼薇搖頭嘆息道:「生計倒是不成問題,住在將軍府上吃喝不愁。而且我和蓮兒都會針線,縫縫補補的日子將就的可以過下去。」

蓮兒是她的丫鬟。

話說回來,袁熙有將近一年沒見過魚幼薇了。

沒想到由於他的疏忽,魚幼薇的日子快要維繫不下去了。

袁熙走過去,低聲道;「把手伸出來。」

魚幼薇嬌軀一震,緩緩的把一雙縴手舉到胸前,張開來。

原本羊脂美玉一般柔軟光滑的手,竟然有一層細密的口子,那是柔弱驕矜的袁家夫人,操持針線所留下來的真實烙印。

單薄纖弱的身子,怎能抵禦過度辛勞的侵襲。袁熙心裡開始產生一種負罪感。湧起一股要把這個女子擁入懷中,恣意愛憐的衝動。

魚幼薇攥緊了手心,原地轉個身子,用她美麗極品的側面輪廓對着袁熙,幽幽道:「大將軍,玄機要走了,不知今晚可有幸為將軍獻上一曲歌舞。」

她的表情和語調都很幽怨,面對着世間少有的美麗容顏,袁熙的心隱隱作痛。

「你為何要走,冀州不好嗎?」

魚幼薇有些抽泣,長睫毛上沾着淚滴,有轉了個身子,用窈窕的背對着他,肩頭一陣劇烈的顫動,悲聲道;「玄機是不祥之人,留在這裡會害了大將軍的――」話沒說完,已經忍不住淚如泉湧,嚶嚶啜泣着衝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