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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姆斯大人會對哥哥怎麼樣?”格雷特和晨曦坐在直升機上,看着腳下的營地越來越小,這幾天總是一副小姑娘姿態膩在韓塞爾身邊的遊俠風格大變。眼神中都透着一股子凝重,晨曦看的不由苦笑。

這是“論演員的自我修養”么,連他這個家族內鬥的環境里生活經年的人都沒看出什麼異常。其實仔細想想也便明了,一個在前線長大的孤兒,又做着偵察兵這樣的危險職業,又怎麼還會有什麼天真爛漫。

“你那是為了讓你哥安心?”晨曦還是沒忍住問道。

“要不呢,你以為我是靠着賣萌通過遊俠考核的么!”格雷特翻了翻白眼,一身利落的教廷遊騎兵制式裝備,據說是由紅衣主教親手加持過祝福法術,背上背着那個碩大的蠍式弩。英姿颯爽,讓晨曦都不由的多注視了幾眼,隨即臉都有些泛紅。

“我覺得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聖恩騎士是由教皇親自敕封的頭銜,在教廷也算是中等偏上的位階。即使是他的老師,也沒有重罰的資格,最多不過被送回梵蒂岡罷了……”晨曦話沒說全,因為休姆斯的身份,對方既然在教廷潛伏了如此之久,就說明處事一定極為嚴謹。這種潛伏者絕對不可能違規操作引起教廷注意的,恰恰相反,他為了隱藏自身遇事只可能公事公辦。

“但願如此,若是三天後他無法前來,我要去救他出來,你來不來!”格雷特瞥了一眼晨曦,她已經好久沒見過這種還會臉紅的小男生了。

“看情況,再來決定是要救他還是先保護好你,我答應過你哥的!”晨曦掏出托特的蘆葦筆,將心思儘可能的轉移到刻繪子彈上來。空間背囊還無法使用,韓塞爾送的一箱白銀子彈只能背着,好在箱子上銘刻着減輕重量的符文,倒也不算累贅。

“就你,還保護好我……呵呵,以後記得要稱呼姐姐!”

“知道了,格雷特,哎呦……你這個瘋女人!”晨曦捂着自己被偷襲的後腦勺,怒目而視,女遊俠則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一臉雲淡風輕。

苦惱的扔掉刻壞了的子彈,白澤從斯普瑞干記憶中剝離的技能符文和九州的符籙在技術原理上有些不同,他現在掌握的還不是很好。好在有托特之筆的輔助,不僅省了很多氣血,還能避免符文崩潰時的靈力反饋。

“你為什麼不選一身金屬甲,我還是覺得你這身裝備有些華而不實。”格雷特看着晨曦那一身搭配着風衣的布甲,滿臉的不待見,她還是喜歡像她哥哥那樣一身騎士重甲的造型。

“沒見識的小女孩,末法時代空氣中靈力含量太低,布甲可以方便靈力的匯聚。原本具有導能作用的貴金屬甲胄已經沒有那麼多的優勢了!”這還是晨曦從白澤那裡得到的指導,重騎士的時代早已經一去不復返了,就連韓塞爾正常出任務,也很少穿他那身騷包像高瓦數燈泡一樣的聖恩騎士盔甲了。

“可硬度上……”

“你覺得那層外殼能抗住狼人的爪牙?還不如着布甲更靈活些呢!”晨曦不屑的說道,有了白澤的存在,他在面對普通修行者的時候感覺自己各種高大上。

“哎呦……瘋女人,為什麼又動手!”嘴上不饒人的晨曦只能再次怒目而視。

兩人一路嘻嘻鬧鬧,到是讓心情都好了不少。隨着直升機漸行漸遠,一個身着綵衣的怪異男子環抱着雙手,懷裡還插着一根長笛,坐在一顆高高的水杉樹的樹頂,自言自語道:“小老鼠們終於出來了,招惹到教廷,還真是會給我惹麻煩啊!”

巴登城算是西歐比較有名的老城了,處在黑森林邊緣,從古羅馬時期便是一處軍事重鎮,但這些年逐漸變成了一處旅遊和手工業城市。兩人此次前往的是它治下一個名叫霍芬的小鎮,以生產手工雕刻的布谷鳥座鐘聞名,保留着不少羅馬古迹,加上風景秀美,有不少修行者也隱居在這裡。

告別飛行員,兩人步行入城,準備先安頓下來。看到晨曦一臉凝重,格雷特不由打趣道:“這麼不經鬧,逗你幾次就生姐姐氣了!”

“我們被跟蹤了,從飛機飛出營地開始,只怕這幾天會不太太平!”白澤一早便察覺到了魔笛的窺視,又出現一個不弱於卡赫的敵人,晨曦都不知道對方到底還有多少底牌。有一種捅了馬蜂窩的挫敗感,看來自己的修行必須加快才行,否則隨便出現個阿貓阿狗自己就要逃竄,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很強么?”格雷特可是知道魔塔勢力的強橫的,能夠如此順利的離開黑森林她本來就覺得不可思議,即使有教堂的庇護也不對勁。

“又是一個德魯伊大師級別的強者,不比卡赫她們弱,我覺得這有可能就是那些魔鴉的控制者!”晨曦沉重的回答道,魔塔控制告死烏鴉的人一直沒有出現,想來這便是了。

“我只在書上見過告死烏鴉,我和埃文老師遇襲的時候還沒有出現這些恐怖的魔法兵器。這些烏鴉可是在凱爾特神話中臭名昭著了,那麼它們的控制者只怕比其他怪物統領還要強一些才對!”格雷特也不由消沉下來,好不容易有了父母的消息,現在卻又障礙重重,自己和哥哥的身世到底隱藏着什麼樣的秘密呢?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裡是世俗的城鎮,一心低調的他們絕對不敢在城裡生事,我們先安頓下來再從長計議!”晨曦拿着韓塞爾給的地圖,不斷的走街串巷,終於在一處類似市集的邊緣找到騎士推薦的那家修行者旅社。

“好破舊的地方,你確定沒有找錯?”格雷特看着搖搖欲墜的旅社招牌,懷疑的問道。

“就是這裡,末法時代但凡有點兒底蘊的修行者都不敢生事。二戰之後的世俗社會,在正面武裝上已經有了同修行者開戰的底蘊。現代重型武器對大多數的修行者還是有滅殺能力的。所以,以大多數修行者無利不起早的秉性,都是盡量選擇低調一些!”晨曦解釋道,對此他在家族倒也略有耳聞,這也是二戰什麼的大多數修行世家都選擇避戰的一個重要原因。

實際上,在中古之後,軍隊就不怎麼畏懼修行者。在工業革命之後,世俗社會的科技能力在末法時代對上修行者已經不再只是待宰羔羊,而是有了生死相搏的本錢。以二戰為例,大多數修行者遇上成建制的部隊,比普通人不會多活多久。主要就是靈力補充太過困難,即使是元素化的身體在得不到靈力修復的情況下,也無法抵擋類似連射機槍那樣的金屬狂潮。

格雷特很少出森林,對外界的世俗社會不太了解。她沒想到,自己學的那些世俗常識早已經遠遠落伍了,幸好這次是跟隨晨曦出來,否則還指不定鬧多少笑話。

進門是一條年久失修的狹窄走廊,破舊的木地板發出吱呀的聲響。晨曦心想,這開店的估計也對世俗社會了解不多,在黑森林邊緣,木材價格低廉,偽裝到如此程度,確實是有些過了。晨曦把韓塞爾交給自己的一枚徽章遞給走廊盡頭的胖大嬸,“兩間客房,謝謝!”

大嬸正忙着排列自己桌上的塔羅牌,聞言瞥了一眼道:“哦,沒問題。不過,你們倆可看起來不太像教廷的人。”

晨曦一愣,隨即應道:“我們不是,只是託了朋友的關係。不知道,教廷的人應該是什麼樣?”

“哦,他們從來不會說謝,很多年前就不會了!”胖大嬸擺完牌陣,很滿意的看着自己眼前的作品。“要不要來一張,第一張免費!”

晨曦不太相信這種預測類的法術,未來每時每刻都在改變,唯有現在才值得把握。格雷特倒是全無顧忌,伸手就揭開一張牌。“是什麼?”

“倒吊人!”晨曦和胖大嬸一起嘟囔道。晨曦眉頭緊皺,這就是他不喜歡占卜的原因之一,不論結果好壞都會影響心情,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胖大嬸拿起牌,翻着白眼晃了一會兒,直到晨曦都害怕她是不是要碰瓷兒的時候才恢復常態。“不好,很不好!”大嬸很嚴肅的說。

好吧,果然是如此經典的開場白,似乎算命的騙子開口都會這樣說。如果心情好,他倒是有可能配合的問上一句:“大師,可有解決的辦法么?”,可現在強敵在側,他是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

“小子,耐心些,你現在的精神狀態很不對勁。這個人類是個靈媒,是那種天生可以溝通時間之河的人,聽聽沒壞處。”白澤僅一句話就打消了晨曦的不耐煩。

“孩子,你知道被吊著的人最痛苦的是什麼嗎?”胖大嬸一點兒也不在意顧客的態度變化,依舊笑眯眯的問道。

“是窒息吧,晨曦你說呢?”格雷特倒是對這個很上心。

晨曦心裡似乎被什麼給觸動了一下,不由回答道:“是面臨危機卻無可奈何的絕望!”說完才發現,自己現在的狀態豈不正是這樣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