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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城,一輛飛馳的警車順着車流出了市區,上了國道。

車裡面,開車的年輕人開口道:“胡隊,咱們就兩個人去嗎?”

後面坐着的一個中年人混不在意地說道:“你就當是咱倆休假了,前一段太忙,正好今天咱倆也輪休一下,出去跑跑看看風景。”

年輕人滿面不解:“胡隊你?”

“我怎麼了?”胡隊笑着道。“我就不能休息了?還是你不能休息了?忙這麼久,也得出來散散心換換腦子了。一直忙着未必工作效率就高,也得適當休息嘛!”

“咱們這不是去辦案嗎?”年輕人更糊塗了。

“哈哈,小胡啊!”胡隊哈哈笑了起來。“私下裡就不用叫我胡隊了,叫我胡哥就行。你是小胡,我是老胡,咱們倆這也偷個懶。正好路上沒事,我也和你好好聊聊。”

小胡聞言就不再說話,靜靜地聽自稱老胡的胡隊長說話。

“你是不是覺得我就是工作狂,天天只知道辦案不知道休息,現在看我這態度不理解是吧?”老胡笑着道。“其實也簡單,今天咱們要去辦的這個案子,雙方都是什麼人你還不太清楚吧?”

小胡搖搖頭。

“那我給你說說。這個被打的凄凄慘慘的曾老闆,我給在萬城那邊的老戰友聯繫了一下,知道他在他們當地也不是名聲多好的人,做的生意也都是擦邊球型的。而他要告的那個燕老闆,在當地聲望可比他好得多,不但是致富帶頭人,還在多個雜誌上發表過不少文章,算是年輕有為的。”

老胡說著話,挪了挪身體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拿着茶杯喝了一杯才繼續說道:“雖說咱們辦案不考慮這些,但是明顯的,曾老闆背後有曾主任帶着他來告狀,那個燕老闆在當地能帶頭致富,聲望極高。這案子又不是多大點事兒,咱們表示個態度,事後他們有能耐就自己掰腕子去,咱們不管他們這些狗屁倒灶的事兒。”

小胡聽的雲里霧裡的,就聽老胡繼續說道:“其實這案子還有內情,那個曾老闆的兒子在酒店門口打架,把那位燕老闆的車給砸掉了點漆,那一晚那個酒店還剛好是萬城那邊的同行,布置一個抓捕犯罪團伙的現場,他們打架的可是差點就影響了抓捕工作。”

“事後那位燕老闆找曾老闆要修車費,不到兩萬塊錢的修車費,曾老闆不給面子不願意給。後來那位燕老闆還放出風聲要對曾老闆不利,這個曾老闆的哥哥曾主任在升職的關鍵時間,怕影響了自己哥哥,他就跑到了咱們的地盤上來。沒想到來了這裡,還是被打的爹媽都不認識。”

小胡詫異地問了一句:“剛你不說砸掉了點漆嗎?修車費就得一兩萬?”

老胡哈哈一笑:“你以為那位燕老闆是個簡單的人嗎?人家的生意做的大,車都開的百多萬的車。”

小胡暗暗咂舌了一下,繼續問道:“那咱們就這麼應付,合適嗎?”

“有什麼不合適?”老胡笑道。“這個曾老闆要是個做正經生意的,哪怕是個平頭老百姓,咱們也不會這個態度。平時他也不是什麼遵紀守法的人,擦邊球的事情也沒少做,現在吃虧了想起來報案?咱們有這功夫還不如歇會兒,換換腦子更好的為人民服務。”

“你是不是覺得,這案子牽涉到兩個知名人士,就算大案了?那也得分情況,你以為曾家哥倆來報案,是真指望咱們給他伸張正義的?無非是想噁心一下那個燕老闆而已。像他們這種情況,給他們當槍使還不如去街頭抓個小偷有意義。”

小胡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一邊開車一邊思考起來。

同一時間,市裡車站派出所的林保國也接到了一個任務,去三岔河鄉西邊的那路口等着,配合省城來的同行辦案。

案情很簡單,據說昨夜裡,萬城市的‘知名人士’曾照坤曾老闆在省城晚上沒事,出去喝酒玩樂,沒想到在回去的時候,就在離他哥哥家還不到二百米的一個小路口,被矇著面的燕老闆攔住車抓出來打了一頓,據說打的還挺慘。

為什麼燕老闆矇著面還能被人認出來,據說是在他打人的時候,特意給曾老闆說:“我就是燕飛,打你是你活該,欠我的錢你都敢不還,打你是活該。”

據說燕老闆臨走還放下話來,什麼時候還了我的錢這事才算結束,不然等曾老闆傷好了,還來打他。

而且當時除了曾老闆,還有他的貼身保鏢兼司機在場,同樣被揍的挺慘——燕老闆說他是助紂為虐,跟着曾老闆這種人替他辦事就是不務正業,挨打活該。

兩個挨打的人都信誓旦旦的說,他們很確定打他們的就是燕老闆。

曾老闆的哥哥住的地方是家屬院,也不是什麼偏僻的地方。挨打的地方就在路口,當時還有不少人目睹,只不當時是晚上,來回上下班的都怕惹事上身,也就是有人在遠處偷偷幫忙報警,事後有人幫忙叫救護車。

這些人對打架的雙方什麼身份並不清楚,也沒聽到打人的那位說了什麼話——他們都在遠處觀看,當事人雙方共三個人,曾老闆和他的保鏢看起來體型還佔優勢,所以即使是一直在挨打,別人也都認為是打架,而不是曾老闆說的被毆打。

林保國一聽就火大,不過還是憋着火氣,領了任務自己開着所里的一輛麵包車出了市區,才給燕飛打了個電話:“燕飛,你現在長能耐了是吧?還跑到省城去打人是吧?現在省城有人下來,要調查你打人的事兒了,你趕緊想想怎麼說吧!”

燕飛在那頭低聲道:“保國舅,咋了啊?我什麼時候跑到省城去打人了?你說話小聲點,我現在在學校上課呢!”

“你還裝傻?”林保國氣得七竅生煙。“我現在給你打電話就是違反規定了,你還和我狡辯個屁!是不是你乾的你心裡清楚,趕緊想好怎麼說吧!”

林保國確定的很,矇著面還報姓名這種事兒,實在是太像燕飛的作風——以前這廝就有過類似的事情,還美其名曰報復人要是不讓人知道,那就不夠解氣。

至於說為什麼違反規矩打電話,這其實也不算什麼——指派自己去配合省里來人辦案的,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和燕飛有親戚。退一萬步說就算忘了這點,也總該知道自己是出身三岔河鄉。那麼派自己出來的意思不就明白的很了嗎?就是讓自己通風報信的,免得讓燕老闆糊裡糊塗的沒個準備。

說白了就是人人心中都有桿秤,辦好事的人和不幹什麼好事的人,大家心裡有點偏向也正常得很。

只不過林保國沒想到的是,自己都這麼說了,燕飛還是繼續喊冤:“保國舅,你可別冤枉我,到底出了什麼事兒,你和我說清楚啊?”

林保國雖然生氣,但是聽到燕飛這麼說,忍不住對自己的判斷也產生了點懷疑:“昨晚上曾照坤在省城挨了打,打人的還說自己是燕飛,不還錢以後還打他……這事兒不是你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