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是藍如天的海水，腳底下是鬆軟的沙子，不時還能看見有小生靈在海水沖刷過後，狼狽地往海水裡邊逃竄。

海風的味道永遠是不變的，暖洋洋的吹拂在人的身上，讓人們都變得有點慵懶了起來。

文樂郭五各自帶着個魚竿坐在一塊礁石上穩如老狗，小何張堅幾個卻是如同坐不住窩的兔子。小寧正拿着照相機在沙灘上拍攝圖片，被她拉着當護衛的老崔滿面苦色。

燕飛依然在抱着他的外文書籍看。

……

話說燕飛幹了一票之後，等遊艇開了半天，大家又開始爭議了。

小何還是覺得船應該往前點，文樂經歷此時，卻覺得自己有點太不像老大哥了——本來就是有風險的事兒，他這個老大哥沒把風險估算清楚，結果任由船一直開，險些就出了大問題。

郭五這次站在了文樂的立場上。

在小寧不發表意見的情況下，文樂兩票小何三票。很明顯，小何那三票還不如文樂這邊的兩票。於是他就求救於燕飛。

然後燕飛振振有詞地告訴他：“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當時喝着咖啡看熱鬧的小寧就把咖啡噴在了張堅身上——你一個拿根魚叉就敢去人家帶熱武器的船隻上防火的傢伙，居然說這種話？

豈止是小寧驚訝，其他人也是無話可說。別人說這種話，你可以用他怕危險找借口的理由來反駁。但是燕老闆這人，那是京城街頭打老外，海上放火殺人的傢伙，從哪兒能看出來他怕事兒怕危險？

是的，直到船走了半天之後，遊艇上的人才想到一個問題，那艘失火的船燒的那麼快，上面的人不就都沒了嗎？

雖然大伙兒沒明說，不過燕老闆已經成了‘放火殺人’的傢伙——這個詞在遊艇上是褒義詞，他們倒是想這麼干，可惜沒那本事。

要不說有些人就是在遇到事兒的時候，才能看清楚他到底是什麼人。

燕老闆上了船就做了一件事，就是在別人釣魚的時候把準備好的小紅旗固定好。其他的時間都是隨大流，要麼就是在看書學習——如果不是那會郭五想下海玩，他露了一手水性。大伙兒差點就把他當成書獃子了！

沒想到關鍵時刻一出手，當時就讓大伙兒是又驚又喜——驚如晴天霹靂，喜如久旱逢甘霖。

所以這會兒小何問他的意見，大伙兒就格外重視，都豎著耳朵聽着呢！

誰也沒想到他會這麼說，這不就和屠夫說不殺生，青樓姑娘說要守貞節一樣嗎？

燕飛其實還真是這麼想的，他真是怕麻煩。在他看來只要遊艇在這周圍的海域就行，對他來說，一千里或者是一千五百里，有區別嗎？反正都是幾分鐘的事兒。

不過現在眼看糊弄不過去，燕飛只得說道：“我建議啊，咱們的船隊調整一下順序，漁船在後邊，遊艇往前邊開。然後就在這周圍就可以，不要太往前了，遊艇上又不是沒有通訊工具，咱們只需要通過那隨時了解情況就行。還有，我建議大家去找個地方休整一下。”

他提出來的建議在商議之下，很快就被執行了。

其實大伙兒心裡都清楚，哪怕是普通遊艇的速度也差不多能達到大部分漁船的兩倍，何況他們的遊艇在速度上還是遊艇中的佼佼者——再年輕沒經驗的人也知道，趕路的時候要找個跑得快的遊艇才行。

開着遊艇遇到漁船或者是普通的船隻的話，想走就走誰也追不上。就算想搞點破壞，靠着速度也能欺負一下別人。

而且遊艇還有個優勢，特徵比較明顯。如果再有敵方的漁船碰見，在雙方距離過遠的時候，他們反而應該更加擔心——畢竟玩遊艇的，誰也沒法肯定那上面是什麼人幹什麼的。萬一上面有倒賣軍火的走私大佬，看他們不爽，一轉頭扛着個火箭炮過來，別說漁船了，大部分船都得跪。

商量好之後，既然決定讓漁船在後面當補給，那些學生們就可以不用在遊艇上，自然就被送了回去。於是遊艇上就又恢復了原本的幾人組。

因為火燒漁船的事兒，大家都比較興奮，或許還帶了點恐慌——畢竟那船上是有活人的。

在這種興奮持續了一段時間之後，等情緒平靜下來，不可避免的，大家才發現比較累。剛好此刻船隻到了中沙附近，於是燕飛最後的一個建議就被大家接受了，找個地方休整一下。

……

文樂看了看空蕩蕩的魚鉤，再次嘆了口氣，有旁邊那些傢伙，他是別想釣上來魚了。這幫混蛋們自己釣不上魚就算了，還不停地搗亂，哪有個釣魚的樣子。

郭五倒是淡定的很，他還提着半瓶紅酒，說是釣魚，還不如說是來喝酒的。用他話說，要用酒精麻醉了自己之後再休息，才睡的更香。

至於說後面的事情如何，他似乎從來沒擔心過——原本他就對燕飛很是佩服，現在已經是膜拜得五體投地。在他看來，就算真出了什麼意外，就算沒了船，只要跟着威武的飛哥，都能游回家去。

幾年時間，他其實變化也挺大的。只不過和燕飛認識的太早，而且他也沒打算在燕飛眼裡的印象，所以平時還是那副嬉皮士的模樣——實際上換做以前的他，怎麼可能老老實實地坐在石頭上，吹着海風喝紅酒。他估計也和小何那幾個一樣，根本就坐不住。

偶爾抬頭看一眼燕飛，又看向文樂的時候，發現文樂也正在看他。

看着那幾個傢伙只顧着嬉鬧，文樂忍不住開口道：“燕老闆，以前也是這樣嗎？”

郭五想了一下才猜出他想問的什麼，仔細回憶了一下，搖搖頭：“好像不一樣了。”

停了一下，大概在腦子裡組織了一番語言，才繼續開口：“我們第一次見面情況可不怎麼好，那時候他就像個……像……你看過動物世界沒有？他那時候像是捕獵的猛虎……嗯，是小老虎那種，看着就讓人感覺生人勿近。”

“那現在呢？”文樂跟着問道。

“現在嘛，現在像是大老虎了！”郭五哈哈笑了一聲說道。“動物世界的大老虎天天可都不是在睡懶覺了，就算在捕獵的時候也會隱藏自己。只有最後見到獵物的時候，才會猛然出擊……反正他就是個怪物級別的，總能幹出來出人意料的事兒。你問這個幹什麼？”

“沒什麼！”文樂搖搖頭。“我就是好奇……那個船上，可是有不少人的，現在看他好像根本沒什麼感覺。覺得挺奇怪的，他都沒想過那上面有人嗎？”

“呵呵……”

郭五的呵呵讓文樂渾身不自在，總覺得這聲呵呵，好像是帶了點對自己不友好的意味。其實他猜的沒錯，郭五心裡真樂呵，他正在想，我才不會告訴你，以前那個敲詐首富的小團伙，就是因為自己妹妹給飛哥打了一個電話，然後就消失地無影無蹤了！